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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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下头,映入眼帘的是几行诗句,简简单单,却让他如被梦魇住了一般。

  I love thee to the level of everyday’s.

  Most quiet need, by sun and dle-light.

  ……

  I love thee with the passion put to use.

  In my old griefs and with my childhood’s faith.

  I love thee with a love I seemed to lose.

  ……

  眉心微微蹙着,封允内心因着这几句简单的诗句而旋起了巨大的感情漩涡。

  LOVE?说起来很简单。

  而“爱”,说起来却极艰难。

  有许多强烈无序到自己都不敢正视的的感情,在心底渐渐翻涌。

  他低垂眼眸,用指腹反复摩挲着那两行刺痛眼睛的诗句。

  I love thee to the level of everyday’s.

  Most quiet need, by sun and dle-light.

  ……

  爱是什么?他想。

  他所见到的爱全都不一样。

  他对宁安的是爱吗?还是只是占有欲与控制欲?

  很嘲讽的是,他曾经以为见过最接近理想的爱情是楚云鹤和刘卿,可楚云鹤那叫爱吗?

  他不是也爱过封冉,为什么转头就能爱上别人?

  那么有一天他是不是又会爱上别的人?那么刘卿是否会成为第二个封冉?

  他沉思着,理不清自己,更理不清别人。

  指节轻轻叩响桌面,封允抬起头来,看到宁安一双漆黑的眼睛,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看他抬头,那双眼睛里漫上一点笑意:“怎么了?很烦恼的样子?”

  他好奇地伸手想去拿他手中的诗集,封允却像被烫到一样,慌慌张张把书合上,不给他看。

  宁安轻轻笑了一声,坐回了对面。

  封允打个响指,叫服务生过来:“刚点的那杯黑咖可以上了。”

  俩人买完所有东西,天已黑了。

  过年放假,外面全都是人,随便一个饭店,队伍都排到二百号开外。

  两人转了几圈,最后决定还是回家自己做着吃比较省心。

  封允掌勺,做了几个小菜。

  宁安则负责把囤回来过年的蔬果肉蛋清洗分类,收进冰箱里。

  封允沉默着看他,脑海中又闪过诗集里那句话:I love thee to the level of everyday’s.

  他与他的生活,是不是和那些恩爱的小夫夫并没有什么区别?

  沉重的心情莫名破开了云层,渐渐变得轻松明亮起来。

  他不想去想了,他想开开心心地和他在一起,安静地等时间给出来合理的答案。

  他勾起笑,用筷子夹了一块炖的软烂鲜香的羊肉,用手掌虚托着送到宁安唇边。

  宁安已收拾干净,这会儿正一手一只刀,专心致志剁着肉馅。

  他没干过这活儿,力度和角度都拿捏不好,偏偏还挑,不吃机器绞的馅儿。

  见封允靠过来,他便自然地放慢了速度,顺着他的手张开嘴唇将肉吃了。

  “好吃吗?”封允殷切地问。

  “嗯,”宁安点头:“好吃。”

  饭菜做好,宁安的馅儿还没剁好,封允接过手来,很快就弄的干净利索。

  宁安靠着流理台,有些疑惑:“你怎么这么厉害,什么都会?”

  “我外婆那时候病到最后,已经不太能吃东西了,后来都是我亲自下厨做了,才能哄着她吃几口。”封允垂着眼睫:“她病的那两年,我什么都练出来了。”

  宁安默默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封允永远有比他想象的还要细心体贴的一面。

  第二天是大年三十,虽然只有两个人过年,但也还算热闹。

  封允包了饺子,宁安做了菜,餐桌上,封允开了瓶私藏的红酒。

  俩人碰了碰杯,彼此很认真地说了新年祝福。

  吃过饭,俩人又回房忙了一阵子,就算过年,他们也不敢真的放纵自己什么都不做。

  他们身上的任务都很重,时间都很紧,没人敢放纵自己偷懒。

  直到十二点临近,窗外开始炸起跨年的烟花。

  封允才抱着酒瓶子唤宁安:“快来,快来,来阳台看烟花。”

  宁安占了秋千椅,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端着酒杯,半躺着侧头向外看。

  封允则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用脚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宁安的秋千椅。

  窗外的烟火七彩缤纷,炸裂在空中,一朵连着一朵,一支赶着一支。

  秋千轻轻地荡着,宁安手中的酒杯浅了又深,深了又浅,他在舒适而熟悉的晃动中,带着酒意,抱着酒杯睡着了。

  外面的烟火渐渐稀少,最终慢慢熄灭。

  天空重新变得空旷宁静,只是多了烟火气。

  封允静静看着宁安的睡脸,脸上的表情是晦涩而深沉的。

  他低头点了一支烟,又将瓶底的那点酒慢慢喝了。

  城市陷入了狂欢后的空寂,新的一年已经拉开了序幕。

  他站起身,轻轻捋起他的额发,有些犹豫地印了一个吻在他光洁的额头上。

  然后他说:“新的一年,我想拥有你,宁安。”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是好困。

  英文诗是伊丽莎白·□□·勃朗宁的《我究竟怎样爱你》,我贴下飞白的译本,方便理解。

  最打动封允的是(我爱你就像最朴素的日常需要一样,就像不自觉地需要阳光和蜡烛。)这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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