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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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楚昭的眼睛亮了起来。趁着这个空档,便谋划将上次任务中得到的甘蔗制糖法应用于实践,以此掘得第一桶金。

  “世子殿下。”刘顺和的低声呼唤打断了楚昭的思绪。

  楚昭不解地抬头问他:“刘公公,有何事?”

  刘顺和道:“皇上叫您呢。”

  楚昭正要站起来,刘顺和急忙打手势阻止他:“世子殿下不妨伤心一点。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啊。”

  楚昭一愣,只见刘顺和已经转身匆匆出门,不知去哪里给卫霁收罗石蜜去了。

  低头查看了一下系统面板,楚昭发现这刘顺和确定不是谢家的人,但对自己的好感度却有82。

  第45章

  “皇上,有句话微臣不知当讲不当讲。”卫霁坐在楚旭旁边,将头凑过去轻声道。

  闻到卫霁身上那股非兰非麝的香气,楚旭不自然地挪了挪身子,道:“但讲无妨。爱卿和寡人之间,何必这样客套。”

  “世子殿下虽然注定是皇储,到底还是皇上您的臣子。做错了事情就该罚。但是跪了这么就也够了,否则谢老大人待会来了见到,岂不心疼。”

  刘顺和托着装石蜜的盘子进门,听了这话就不动声色地跪在地上,禀报道:“奴婢刚才进门的时候,看到世子殿下老老实实跪在外头,正难受呢,眼圈儿都红了,还向我打听皇伯父气消了没。小模样叫人见了心里不落忍,只是奴才给皇上当差,也不敢回他。”

  楚旭听了这话,到底没忍住,离开靠背走到门口去看。

  楚昭瞅见面色不怎么好看的皇帝,又见他背后的刘顺和朝自己做了个手势,一时福至心灵,“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边哭边朝着皇上伸手要抱抱。这一招楚昭在舅舅谢铭面前用过,从小到大百试百灵。

  皇帝本来很生气,这时候也只好示意身边的内监过去哄劝世子。谁知世子根本不理那个内监,执着地一边哭一边朝皇帝伸出手。因为跪在那里,小世子整个人都显得小小一只。

  按照大楚的惯例,十二岁基本上就该说亲事了,所以世子殿下如今的年纪,说起来也不算很小,可是依旧这般孩子气得叫安靖帝头疼。

  帝王的心思就是这样复杂,既希望别人怕他,又希望有人能不怕他。安靖帝头疼是头疼,但他在这种头疼中,又因为小世子表现出来的亲近和依赖,而天然生发出一种亲近感来。

  楚昭赌对了,皇帝的表情由厌烦渐渐变为无奈,最后定格在微微的欢喜上。楚旭走过来,抱起地上可怜兮兮的小家伙。

  “好了好了,怎么了这是?”楚旭又恢复成那个看上去心软又糊涂的伯父了。“阿昭以后是要继承皇伯父治下万里河山的男子汉,怎么和个小姑娘一般?”

  楚昭立马识相的不哭了:“江山是皇伯父的,阿昭才不要。”说着,小世子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抽噎,伤心地把大脑袋埋在安靖帝肩膀上,喃喃问道:“皇伯父不喜欢阿昭了吗?”

  安靖帝把娇气的侄儿抱到腿上,伸手给他抹干净眼泪:“听谁说的?是阿昭不喜欢皇伯父吧?只顾着孝顺祖父和舅舅一家。”

  楚昭终于明白安靖帝今日发的哪门子疯了,就是吃飞醋而已。不过对于皇帝来说,再小的情绪也可能被放大到不可收拾,他赶忙申明道:“外祖一家是外家,只有皇伯父还有王叔与阿昭一个姓。”喻王就这样华丽丽地被小世子忽略了。

  安靖帝摸摸侄儿的头,眼神转为温和慈爱,叹着气说道:“阿昭知道吗,咱们楚氏血脉也并非一开始就这样单薄。你皇爷爷那时候,还有四个长成的皇子,只是后来咱们自家人打了起来,到了寡人这一代,子嗣便越发凋零了。”

  其实还是庆正帝宠妾灭妻带来的恶果。一旦开了宠妾灭妻的头,就会打破本来已经存在且行之有效的平衡,使正妻丧失威信,给下位者一种只要干掉领导自己也能往上爬的虚幻希望,导致内宅争斗加剧。

  在崔皇后时期,后宫太平无事,庆正帝陆陆续续有了四个儿子。到了李太后时期,皇帝的儿子便是生一个折一个生一个折一个,后宫里天天上演宫斗大戏,妃子们你害我我害你,结果就是皇家子嗣凋零。不论李太后表现的多么楚楚可怜多么无害,在她为后期间,只有蓝田王一个嫡子活下来是不争的事实。活是活下来了,也因此留下了女性恐惧症。

  楚旭想起那段惊心动魄的岁月,依旧觉得可怕。先是崔皇后生的喻王摔断了腿,自己稀里糊涂变成了太子,接着就是齐王和靖王谋反。因为父皇的铁血手段,自己的兄弟姐妹几乎夭折殆尽。最后只剩下一个崔皇后留下来的喻王,以及他们兄妹三人。

  到现在,千亩地里就长出一颗独苗苗。楚旭每每想到此,便再也狠不下心了。

  “阿昭,你永远要记住——自己体内留的是楚氏血脉。不论外戚,世家还是寒门,都可以利用但不能亲近。”

  楚昭诧异的看着前后仿佛换了一个人的安靖帝,又瞅了眼侍立在他旁边的卫霁,迟疑着点了点头。

  似乎明白楚昭在想什么,安靖帝道:“不用担心阿霁,他虽然是世家子,但对寡人却很是忠心。先帝曾经教导过寡人,为君需要驾驭法、术、势,可真正做起来,却不像书本上写的那样容易。寡人不是个好皇帝,比不上先帝,先帝一直想要压制士族,树立皇权,这些寡人都做不到,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阿昭你要记住,登基之后即使要任用士族,也只能用那些家族势力不强,本人官职也不高的。皇伯父会从现在起就帮你物色。”

  因为卫彦的事情,楚旭为了弥补卫霁,将其封为舍人。舍人的工作很简单——“传漏”,形象点说就是充当真人版闹钟。因为当时还没有现代钟表,计时工具是沙漏。卫霁站在楚旭身后那座立起来的沙漏旁边,待到整点时便要提醒皇帝时间。舍人只是个小官,但却是一个很亲近天子的小官。一时众人都知道皇上在上方山别院中养了个叫卫霁的宠臣,长得很不错。太不错了一点。

  对于那些流言蜚语,楚昭面上不予置评,其实心里也有些怀疑。到这时方才明白卫霁究竟是如何入了安靖帝的眼并且深得信任的。其中或许有些暧昧情愫,但安靖帝作为君主,也并非没有他的考量。

  楚昭有系统这个作弊器,对自家皇伯父的眼光实在不敢苟同。不论是李家还是卫霁,利用他们对付世家,无疑是与虎谋皮,引狼入室。

  “微臣见过世子殿下。”卫霁上前,恭敬的行礼道。小卫公子如今还陷在蓝田王府上,卫家兄弟总算明白帝都不是人人都会捧着他们的乡下小地方了。便也识相地收拾起了先时的飞扬之气,侍奉皇帝陛下越发小心恭谨起来。

  楚昭没吱声,低头玩安靖帝挂在腰间的玉佩。上次他从那个玉佩里面吸收到了能源,后来试了很多玉佩,再没有撞见过能够补充系统能量的。

  “阿昭,不许这样无礼。”安靖帝教导傻里傻气的小侄儿:“要礼贤下士。尤其是对有才之人。”

  看起来系统很挑食,这回的玉佩里并没有它喜欢的食物,因此控制面板上静悄悄的,只有楚旭的名字在那儿闪啊闪。

  楚昭失望地放开玉佩,从善如流抬了抬小手:“卫家表哥无需多礼。”

  安靖帝满意地点点头:“上次阿彦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为人君者就要有如此胸怀。阿霁的风貌自不待言,难得的是才学也好。看到你们两个相处融洽,朕心甚慰。”

  听安靖帝这么一说,楚昭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安靖帝继续说道:“阿昭不日就要来宫里读书,是该有几个伴读,不然一个人也是寂寞。我看阿霁就不错,算上一个。前日阿霁还张罗着要举行一场诗会,到时将满朝文武家中的公子都招来,阿霁诗才最高,其他的侍读就交给他选,阿昭说好不好?”

  按照大楚的惯例,太子伴读中地位最高的那位,有对其他伴读任免和管理的权力,通常被默认为新皇登基后的宰相之一。看来安靖帝是真心欣赏喜爱卫霁,替他把往后的富贵都谋划好了。

  当然不好。

  楚昭疏朗的小眉毛纠结地皱在一处。真不知道卫霁给大伯父灌了什么迷魂汤。若非他知道安靖帝现在不能人道,根本无力去宠爱卫霁,真会和其他大臣一样怀疑他们之间有不正当关系。

  还没等楚昭回话,卫霁忙趋前禀报道:“陛下,微臣已然将诗会之所收拾妥当,近些日子也陆陆续续给各位大人家里送去了帖子。”

  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想领导之所想,急领导之所急,随时准备着为上级领导排忧解难,甚至赴汤蹈火,是每个野心勃勃的官场菜鸟所必须经历的阶段。虽然卫霁长得仙人一般,手段心机却也不是没有。只要稳稳抱住安靖帝这条粗腿,假以时日,必成楚昭的大敌。

  安靖帝眉开眼笑道:“阿霁果然办事干练。”然后他又低头问膝盖上的小侄儿:“如此阿昭又多了一个取乐的所在,开不开心?”

  不开心。楚昭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跟个漂亮的小人偶一样。

  “怎么了?阿昭不喜欢诗会?”安靖帝倒也不生气侄儿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反而温柔的询问。

  楚昭既不喜欢诗会,也不喜欢卫霁,更不喜欢进宫。除开前面他和林老大人讲的理由,还因现在形势又有了新的变化——南方天师道的叛乱。喻王现在手上有兵有钱,李家又把中央军抽调了一部分走,或许喻王就此反了也未可知,自己进了宫,岂不是送上去做人质吗?

  只是楚昭也不敢直接拒绝。熟话说的好,伴君如伴虎,安靖帝这时候倒是和蔼可亲,但楚昭若是忤逆了他,再有随侍左右诸如卫霁一类的人给自己上眼药,后果可就难说了。

  楚昭略一思索,说道:“诗会一事极好。但是卫家表哥虽然长得芝兰玉树一般,身子骨到底弱了点。我听说卫家表哥在北边和人清谈时还曾经晕倒过,他的母亲为他的身体担忧,不许他和人随便聊天,所以北方的小姓士族都以能够和卫霁公子说上只言片语而互相夸耀。如今卫家表哥又要给我选伴读,又在皇伯父跟前当差,之后还要陪我读书,手头事情多,只怕累坏了身子……”

  安靖帝一想也对,卫霁素日的确是话说多了都气喘吁吁的样子,便道:“嗯,说的道理。阿霁,你的意思呢?”

  卫霁握了握拳头,跪伏在地上说道:“微臣自幼仰慕陛下,臣……”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楚昭暗暗笑了一下,也作出伤心的样子,任性地抱怨道:“都怪皇伯父魅力太大。这下好了,卫家表哥不能给我做伴读,那其他伴读我都要自己选!”

  安靖帝哈哈大笑起来:“瞧把我们小阿昭气的,小嘴翘得这么高,都可以挂油瓶在上面了。好好好,你的伴读你自己选。”安靖帝现在不能人道,对自己的男性魅力很不确定,如今见自己居然能够吸引到卫霁这样的青年才俊倾心追随,又有侄儿乖巧懂事,不由心花怒放。

  刘顺和觑准时机上前禀报道、:“陛下,夕食已经准备好了。谢晋,王震升,郭全,于怀远,林轩五位大人也候在了殿外。”

  这次小宴会的人选也是精心设计过的。明显寒门势力占优势,安靖帝寄希望自己的三位重臣能够同心协力,说服两个士族里的老顽固。

  说起来这还是楚昭第一次被御前赐食。皇帝吃饭的排场自然是很大的。楚旭坐正中高台之上,卫霁因为受宠,得以侍立其身边,负责挟菜的工作。

  当时的饮食习俗还是一人一案。大臣的案几以左二右三的顺序排列。楚昭的座位就被安在御阶下面一点,五位大臣之上。暗示的含义十分明显。

  自从楚旭病了之后,身边的侍女消耗速度太快,后来渐渐换成了太监,宫内女侍的更新速度才有所减缓。很快,一干眉清目秀的小太监端着琉璃盘子上了殿,里面的菜也都是些稀罕物,比如燕子腿,猩猩唇,黑豹胎之类的。虽然珍奇,但味道却未必好。

  味道不好也不能怪宫里的厨子,在这个时代,食谱往往被当做传家秘籍,世代保有,传媳不传女,以供子孙享用。所以宫里的厨子手艺未必比得过世家里积年的家奴。再说楚家军功起家,开国之前不过是前朝的小贵族而已,于饮食一道上并没有那么些讲究。太祖更是个简朴人,还被当时的世家讥笑为“田舍翁”“兵家子”。

  宫里厨子们手艺不好,又要维持皇族的威仪,自然只能在食材上下功夫,什么珍贵稀少就吃什么。

  楚昭那条美食家的舌头根本受不了这些奇奇怪怪的味道,只是每样菜略动一下筷子而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安靖帝先发话了:“阿昭,最近又读些什么书呀?”

  楚昭仔细看了看安靖帝的表情,答道:“陛下,侄儿自新年后,已开始读《孟子》了。”

  卫霁给安靖帝割下一块炙牛心,插嘴道:“微臣听两位谢家表哥说过,世子殿下极为聪颖,博闻强识,大家一起读书,他往往领悟最快,因而闲暇时候很多,现在不仅书法极工,且又解吹笛。”

  安靖帝笑道:“好呀,能吹笛子?阿昭便吹一曲给寡人听听如何。”

  贵族通音律是雅事,其意义与乐工奏乐异与天壤。皇帝话音刚落,众臣脸色顿变。

  卫霁更是吓得摇摇欲坠,脸色惨白。他也就是背地里给世子上眼药的胆量,如今当着谢晋和王震升的面,那番话的确是真心夸赞楚昭,谁知道安靖帝会昏成这样。

  其实安靖帝真没有想这么多。他今日心情好,又恢复到了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水平,刚才那番话不过是为了表达对楚昭的亲昵罢了。

  林轩首先放下筷子,出席劝谏道:“皇上若是想要为宴席助兴,不如叫你身后的舍人歌舞一番。”

  安靖帝话出口也觉不妥,只能求助般朝卫霁看过去。

  卫霁不仅不能拒绝,还要故作欣然道:“臣弹筝之技虽不及世子的笛艺,然而也可以边弹边唱。”他现在羽翼未丰,绝对不敢与四大家族撕破脸,所以此举自然是为了显示自己放达的风度,也是为了进一步向皇帝邀宠。

  卫霁虽然愿意吃点亏将此事圆过去,偏偏猪队友坚定不移地要拖他的后腿。

  安靖帝看着卫霁小脸煞白的样子,怜香惜玉之心大起,便转头对正襟危坐,正对着琉璃盏发呆的楚昭道:“阿昭,你们表兄弟合奏一曲如何。”

  谢晋:呵呵

  郭全:呵呵

  林轩:呵呵

  王震升:呵呵

  于怀远:……

  第46章

  因四位重臣纷纷出列阻止,因此楚昭到底没与卫霁合奏。

  卫霁一人演奏有些单薄,刘顺和便召了一班养在皇庄北苑里的伶人过来。

  卫霁也算是个人物,面对这样的羞辱脸色丝毫不变,他身着一身白衣,从容自若地坐在伶人中间,一曲《大雅》从指尖流泻而出。

  淡淡的月光在庭院里浮动,卫霁的身形似乎融入这银色月华中,看上去秀逸出尘,孤高超然。

  宴席进行到现在,客人其实也可以自由走动。楚昭瞅见上头安靖帝不注意,自己磨磨蹭蹭,蹭到谢晋的座位旁边,挨着外祖跪下,悄悄问:“外祖,卫家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谢晋到皇帝家吃饭,历来都坚决不吃宫里的东西,非常的酷炫和嚣张。他本来在闭目养神,闻到一股奶香挨了过来,只好睁开眼睛看了看凑过来的小家伙。

  “嗯,今日居然有十字蒸饼,看来宫里的厨子还是用了一番心思……咳咳……咳咳咳……”

  楚昭赶忙体贴地给外祖捶背。一边捶背,一边忧心忡忡地看控制面板,发现谢晋的健康值只有33了。

  吸一口气,谢晋好容易止住了咳嗽,继续低声给世子殿下讲些本朝故事:“这让蒸饼上部开裂,宛若花开,可是咱们家的独家绝技。当年庆正帝要都中各大世家提供新鲜别致的饮食,谢家独独进献了十字蒸饼,崔卢王三家也只献一二菜色,只有卫家进奉了粣等数十种杂肴,后来庆正帝果然因为世家所献食物滋味超过太官所制作的御食,甚为不悦。咳咳……咳咳咳咳……”一句话说完,伴随而来的又是一连串的咳嗽,谢晋取出一张白娟捂住嘴,片刻后又将其放回袖中。

  楚昭发现谢晋的健康值又下降了一点。

  “卫家是因为饮食法子很珍贵,才不肯进献,导致灭族的吗?可是饮食法子再珍贵,也不会比人的性命更珍贵,只要家族还在,再去找新的法子就好了。先皇是早就看卫家不顺眼,所以才会因为吃不到好吃的就发这样大的脾气吧?”

  “寄奴聪慧,当兴吾族。”谢晋温和的看着酷似亡妻的外孙,耐心解释道:“是啊,朝堂之中,任何事情都不像看上去那样简单。一件微小的事情,也可能是大变动的先兆。卫氏一族看似是因为饮食奢华而触怒皇帝,其实不过是因为卫氏一族内里腐朽,没有拿得出手的人才,才导致了覆灭啊。所以,最重要的的确是人。寄奴能够看到这一点,外祖实在很欣慰。”

  楚昭又问:“那先皇有没有问谢家要十字蒸饼的秘方呢?外祖你是怎么解决这场危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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