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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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府老太君的丧事办到了月底,选了五月初一入的葬,那天老国公夫人跟二老夫人都哭昏了过去,一回府,就病倒了。

  谢慧齐的月子本来就因为老太君的病坐得甚是不安心,一点肉也没长,操办过丧事之后,就更是瘦得不见肉了。

  被她叫来照顾婆婆跟二婶的大郎二郎见到她,两张俊脸皆绷得紧紧的,二郎更是因此叫了姐夫去了趟练武场,大郎在二郎被姐夫教训稀里糊涂后,也加入了战场,两兄弟对阵姐夫,也把一直心存在心中被抢了姐姐的愤怒借机打了出来,下手格外的狠,也不怎么讲究招数,什么管用就用什么。

  谢慧齐被下人知会急急赶来的时候,就见两个小兔子崽已经被他们姐夫都打趴在了地上,而国公爷身上也没好到哪里去,连外袍下摆都被撕了一道,头发也全披散了下来,眼神狠厉又孤傲。

  谢慧齐看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夫君现在的脚还踩在她大弟弟的背上……

  看到她来,都不松脚!

  “阿姐,阿姐……”垫底快喘不过气来的二郎见救命的来了,在最底下扯着嗓子凄厉地喊,“阿姐救命,姐夫打我们。”

  谢慧齐忙跑过去扯齐君昀的手,“哥哥,哥哥……”

  齐君昀没松脚,他此生从来没与人这么无赖地干过架,二郎甚至还敢踢他的下裆,不给他们一个教训,他们以后还是会敢翻他的天!

  他看着妻子冷冷道,“你现在跟他们问清楚了,你这两个混帐弟弟是怎么对你丈夫的,我这脚才会松开,要不你再怎么叫哥哥也没用。”

  他是不会心软的。

  威现在必须就在他们姐弟三个面前立起来!

  ☆、第172章

  谢慧齐当下想也不想就蹲下身,问她家的小祖宗,“你作甚了?”

  她还不敢把话问得重了,口气重了,小二郎能当那是她不爱他,发起脾气来,怕是比小时候还要难哄。

  说着扯出了小二郎的耳朵凶神恶煞,“你作甚了?”

  说着朝大郎看去,眼睛里都有了委屈,“你都不帮阿姐带着阿弟?”

  还跟他一起胡闹?

  大郎抿了抿嘴,一下就把手拦在了就要出口的二郎嘴前,“我们合手打姐夫,下手挺重的。”

  他没敢说二郎还踢了姐夫裤裆。

  大郎也是知道这事若是被他们阿姐知道了,二郎一顿暴打逃不了,就是他,他阿姐也不一定放过他。

  “合手打姐夫?”谢慧齐一听,手也捏上了大郎的耳朵狠狠地揪着,“今日你们敢合手打姐夫,明日是不是就要联手打你们阿姐我了?”

  “唔,唔唔唔……”二郎此时在他兄长的手下说着一长串话。

  可谢慧齐这时候也不打算听了,她回头就朝丫鬟们道,“退下去。”

  一等下人们退走,她提起裙子,每个人都重重地踹了好几脚。

  踹罢,强行拉了齐君昀下来,拉着他的手不放,喘着气与他道,“别把他们给打坏了,回头还得浪费府里的药材。”

  大郎二郎听到前面一句话,眼睛还往她身上溜,一听到后面那句,眼睛溜到一半定了格,两兄弟顿时都忘了起了。

  二郎这时候更是趴地不起,捶打着地面就嚎,“我说了,不要把她嫁出去,你看你看……”

  嫁出去了就是别人家的了,就不可能是他们的了,心里只会向着夫家,从此之后再不会有他们了。

  二郎捶着地脚还乱弹……

  谢慧齐看得满脑门子官司,心脏差点停摆,指着二郎跟她齐家哥哥颤抖着声问,“国师是不是眼睛有点问题?”

  怎么找了这么个活宝当关门弟子?

  齐君昀这时候已经完全被她抚平了心底那股狠厉,听到这话,嘴角微翘,冷冷地笑了一声淡道,“也是,尽是好的不学坏的全学会了,看来我得跟国师好好谈谈。”

  二郎一听他姐夫要跟他师傅好好谈谈,顿时就僵在了地上。

  大郎这时候已经悄悄地靠近他阿姐,不过在他欲要把手抓到她袖角时,被他阿姐眼也不转地狠狠抽了一巴掌……

  抽完,谢慧齐头也不回地冷冷道,“没想好这事怎么给你交待,就别来见我了,我都快被你们气死了。”

  说着拉着齐君昀就走。

  走到一半,齐君昀听到她凑过来小声地问他还生不生气,他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再看她时,眼里也有了明显的笑意。

  谢慧齐也是因此松了一口气。

  弟弟们这次也太混帐了。

  他这时候本来心情就不稳定,他们不顺着他些也就罢了,还挑畔他,这时候如若她处理都不好,都影响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不过,谢慧齐也知道这可能也是因她而起,弟弟们最终还是为的她,越在意,越冲动,她是不怪他们的,但这等事,还是得好好给他们个教训。

  要知道有一就有二,有恃无恐的人若是不懂得收敛,最终只会走到不可收拾的那天。

  而那天是她不想看到的。

  齐君昀回去后,叫了药堂的大夫过来给小夫人把了脉,跟药堂的大夫说了半会话,把小夫人的食补方子都定了下来,又叫了厨房的管事和管事婆子过来,抄了份方子给他们。

  谢慧齐把完脉就去青阳院给婆婆和二婶喂药去了,过了许久才回来,站在门外听着他吩咐管事和管事婆子的话,情不自禁地咬着嘴笑了。

  到底,他还是很在意她的,之前已经让大夫给定了方子,这次再叫来,已够郑重其事的了。

  弟弟们终归没有跟他们一起生活,只看到了表面,到底是不知道他们的相处方式。

  大郎二郎当晚就过来给姐夫一人送上了一封千字的保证书,还给他们姐夫下了跪,齐君昀也没为难他们,只是笑笑就饶就过了他们。

  但他发笑的方法还是让大郎二郎头皮一麻,知道这事肯定没完。

  不过谢家的两个儿郎住了进来,也就头天发生了打架事件,下面他们确也精心照顾起了齐项氏齐容氏起来,早晚请安,一到吃药的点就会陪着她们,而齐国公府现在小长公子也已经是会走路,会说话了,一等婆婆跟二婶好了点,谢慧齐把小长公子交给了她们带,两位老夫人生活一有了重心,也是好得很快。

  没两个月,她们也振作了起来。

  齐项氏也跟媳妇说起了给大郎他们立府之事。

  谢慧齐也是趁弟弟们在,让他们选好他们要住进去地方,再给他们姐夫打借条。

  大郎二郎欣然选了地方,给姐夫打了借条。

  他们选的谢府太大,是先前扫清的罪臣之家,是朝廷们勋贵集中住的地方,皇帝赏的那时百两黄金也不够他们买下那幢占地甚大的房子的。

  谢慧齐也叫来了娘家的家人,把大郎二郎的产业正式交到了他们手上。

  大郎二郎一看,他们已经有良田五百亩,京中的铺子都有近十个后也是惊了。

  “以后,就要靠你们自己打点了,阿姐把这些交给你们后,就再也不管了……”谢慧齐把经营给弟弟们的产业都交给他们后也是松了口气。

  到底,她还是拿着从河西带来的那些银子给他们挣了点家底出来,弟弟们立了府也不算一无所有,

  阿父阿娘就是泉下有知,也应放心了。

  “可……”

  二郎的话,在他们阿姐的摇头下止了。

  “这是当初咱们从河西带进京里的银子挣的,”谢慧齐以非常肯定的口气跟他们道,“那是咱们家的银子,现在这些也就是你们的。”

  “阿姐,我知道了。”大郎却什么也没说就应了下来,把地契帐册收好,放到了盒子里。

  他们会立起来的,他当初想成为她的依靠,他说到做到。

  就是她不用靠他,只能靠姐夫,那他也会把该给的都给外甥们。

  路还长着。

  国公府的龙凤胎的百日如同他们的兄长一样没有办成。

  这对龙凤胎的姐姐叫齐奚,弟弟叫齐望,小名一个叫小金珠,另一个叫小馒头。

  有大哥跟小弟一个肉包天一个馒头在例,谢慧齐欣然看到女儿的鹤立鸡群,与众不同。

  国公爷闲赋在家,每天除了读书练武的时间,剩下的时间也甚多,帮忙带起了孩子,但一直带起了孩子,国公爷皱眉的次数比他前二十多年加起来的次数还要多。

  孩儿太会哭闹了。

  这一年过得甚快,皇帝召了余小英进宫当御医后精神甚好,比太子都好,太子中间还小病过一次,可皇帝一连一年连风寒都没着一次。

  定始二十一年,皇帝下了旨,右相罗则同升为左相,统管六部,而右相之位由皇帝的人,也就是三元大将军的女婿,前礼部尚书闻书达担任。

  齐国公府的国公爷在朝的势力,再次又被压缩了下来。

  国公府的门生在朝也都收紧了尾巴做人,任何事都不再冒尖,不求有功,但求无罪。

  他们一不激进,二不做事,只和稀泥巴,这朝廷看着是风平浪静了许多,但许多事也搁浅了下来,原本一年能解决的事,估计就是到皇帝老死也是完不成了。

  皇帝也是看出了端倪,但同时,他也不能发作。

  国公府在朝的门生甚多,而且,这些人一个萝卜一个坑,这些坑里,也就他们能坐得下,他一个一个贬了,再替换上去,那些替换上来的人就是削尖了脑袋也不可能比他们要强。

  可能反倒因为手生,朝廷到时候还要乱套好一阵。

  再则,皇帝这时候也是再明白不过自己的心思了,这时候这些人不作为,反倒是保住了他们的命,他们若是作为,他可能还真是会卸磨杀驴。

  他不可能任由国公府的势力在朝廷稳如磐石。

  皇帝打压他,齐君昀也不在意,依旧在国公府过着深居简出带娃的日子,即便是跟太子也没有什么来往,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朝宫里送点礼,连句话也不递。

  定始二十一年过得甚快,很快就到了定始二十二年。

  这一年,是齐君昀守孝的第三年。

  朝廷这时候出了大事,皇帝的以前最宠爱的三皇子在皇帝的膳食里被投了毒,此其一,再一个,大忻最靠西的国家姬英国大兵来犯,此国长兵西下,不到一个月,在大忻大军赶到之前,就抢了大忻靠西的凉西州,共八县的地方,此姬英国强兵所到之处,鲜血横流,战事再上报之时,凉西州十百百姓,一个不留,驿丁所送上的信中,到达凉西州边上的三元大将军泣血写道,此魔鬼兵所到之处,无一生还者,即使是妇孺老少也一个不留,甚者,一旦发现三岁小孩,就会被这些人煮之食之。

  大忻文武在听过三元大将军这封信后,无一不背后发凉,有那善感者,甚至偷偷抹起了泪。

  皇帝当天脸色发白,连说话的声音也比平时弱了,他一个一个地问着他的臣子们有何良策,而众说纷纭,激动的朝臣们每个都表示出了激慨与愤怒,无一不说杀过去。

  皇帝当朝就下令,十万西北军在接到圣旨后即日不分日夜赶往凉西,而这时候,朝臣也纷纷表示可以让皇子出征,以鼓士气。

  皇帝把眼睛放到太子身上。

  太子当下就王袍一掀,跪下地朗声请征。

  当日还未朝毕,齐君昀就在府里听到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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