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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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岁晴耐心地告诉她,这是每个姑娘家都会经历的,到时候还要用一块帕子垫着,落了元红,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嘴巴撅得老长,明显不喜欢这个话题,“那阿娘跟瑜郡王也照着这上面做了吗?”

  殷岁晴一噎,脸上浮起不易察觉的红色,她啐一声道:“小孩子家家少问这些。”

  陶嫤不情不愿地哦一声,心里还是很不服气的,为什么阿娘可以让她看这些,她却不能问问阿娘?

  那个册子她翻了两页便看不下去了,殷岁晴让她拿回陶府晚上研读。

  陶嫤根本不好意思带回家,明明说了不要,但是殷岁晴却塞给跟她一起来的婆子手里。那婆子原本是殷岁晴的人,自然听殷岁晴的话。

  如今那本册子还在箱子里放着,被一起从陶府带进了魏王府。

  陶嫤想,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一把火把它烧了,千万不能让江衡看见。

  *

  她出了一会儿神,回过神时,发现江衡正在看她。

  他的眼神太专注,看得她有点不好意思。

  陶嫤坐在床上,他站在床边,他原本就高,这样一来她必须仰着头才能看到他。她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用商量的口吻:“你坐下来好不好?我脖子疼。”

  江衡坐到她身边,他一坐下来,床榻顿时塌陷不少。

  陶嫤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一抬头发现他目光灼灼,顿时停住,凤冠下的小脸秾艳娇美,玉净动人。她咬着唇瓣轻轻地笑,声音悦耳动听,“魏王舅舅怎么老看我?”

  大抵是这声魏王舅舅刺激了他,他欺身靠近,大手捧住她的俏脸,渐渐往后揉捏着她的耳垂道:“叫叫真美。”

  陶嫤长睫轻颤,厚着脸皮道:“当然了。”

  她看着轻松,其实心里很紧张,手心都有点出汗。毕竟是头一次嫁人,上辈子也没有经验,再加上江衡的眼神跟要吃了她似的,她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极力掩盖。

  上了年纪的婆子来到两人跟前,“老奴替王爷郡主绞一截头发,从此便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

  江衡抬手摘下陶嫤的凤冠,接过婆子手中的剪刀:“让本王来。”

  他从陶嫤的发髻中取出一束,减掉下面半截,再减下自己的一截头发,“叫叫,你过来。”

  陶嫤挪到他旁边,“干什么?”

  熟料江衡手臂一圈,只用一只手便把她整个人提到腿上,健壮的双臂环住她娇小的身子,两只大手包住她的小手,“我们两个一起把头发束起来,从此便能比别的夫妻更加恩爱。”

  “……”

  陶嫤根本不信这些,扭头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揭穿:“魏王舅舅好幼稚,居然信这些。”

  江衡低头咬住她的耳朵,威胁般地哑声问:“你弄不弄?”

  “好嘛。”她缩了缩耳朵,无可奈何地说道。

  她背对着江衡,是以江衡看不到她唇边弯起的笑意,两个眼睛弯弯的像月牙,露出洁白的一颗虎牙,笑吟吟的模样很可爱。

  江衡便拿着她的手指,两个人一起把两撮头发束到一起,放到紫檀铺红绸的雕漆盒子里。

  屋里的婆子丫鬟见两人这么腻歪,年纪小的都臊红了脸,唯有年纪大的婆子不露声色,眼里却藏不住的喜意。

  等束完头发后,陶嫤一抬头才想起来屋里还有一干丫鬟婆子,一想到两人刚才的模样都被她们看去了,登时羞红了脸,转身钻进江衡的怀抱里,不给人看。她小声地说了句什么,江衡没有听清,附在她耳边问:“你说什么?”

  她抱怨道:“丢人……”

  江衡低声地笑了,把她小小的身子紧紧环住,啄了下她的脸蛋,“这就丢人了,那等会怎么办?”

  等会?

  她唰地抬起头,水眸无措地迎上他漆黑乌瞳。

  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起昨天殷岁晴给的画册子,俏脸通红,她再次埋进他的胸膛里,瓮声瓮气道:“不知道。”

  一旁的婆子笑着端来两杯合卺酒,一人一杯递到他们跟前,“王爷王妃请喝交杯酒。”

  江衡把她从怀里扶起来,婆娑着她粉嫩俏丽的脸颊道:“叫叫,该喝交杯酒了。”

  陶嫤恍然大悟,原来他指的不是册子上的事,而是喝交杯酒……她既庆幸又丢脸,“哦。”

  正要伸手去接杯子,江衡却替她接了过去。

  她不解地抬眸。

  江衡却道:“你酒量不行,本王替你喝了。”

  交杯酒还能替喝?

  陶嫤很疑惑,然而还没出声,他便仰头一口喝光了。

  也好,听白蕊说她喝醉酒后会说胡话……还没想完,江衡便捧住她的头,低头覆在她唇上。她吃惊地张了张口,恰好被他得逞钻了进来,醇冽的酒香从他的口中送进来,流进她的喉咙里。

  陶嫤错愕地睁圆了眼睛,没料到他居然留了一手!

  交杯酒喝完后,他却仍旧不松开她,直到把她嘴里都尝了一遍,才意犹未尽地吮咂着她的唇瓣道:“好喝么?”

  陶嫤嘤咛一声,被他喂得晕晕乎乎的,“不,不好喝。”

  就知道她喜欢嘴硬,江衡一点也不奇怪,对付她,他有很多办法。“正好还有一杯,那我们再尝尝。”

  说着便要去拿另一杯。

  一次就够了,旁边还有人看着呢,他不要脸,陶嫤可是要的!她连忙捂住嘴巴往后缩,湿漉漉的眼睛蒙了一层水雾,小鹿一般无辜诱人,“好喝。”

  江衡满意了,知道她脸皮薄,便没有强迫她,独自把剩下的那杯喝了。

  放下杯子后,他不无感慨道:“果真没有跟媳妇儿一起喝的好喝。”

  臭不要脸,这么快就媳妇长媳妇短了,他怎么叫的这么顺口,今天可是他们成亲的第一天!

  合卺酒喝完后,他便该到前院去应付宾客了。江衡把玩着她涂上蔻丹的指甲,怎么看怎么好看,“本王要到前院去一会,晚上再回来陪你。你在这里乖乖的,饿了便让厨房的人做点东西吃,不许睡着,等本王回来。”

  陶嫤哦一声,她今儿一大早起来,开脸画眉贴花钿,一整天都没有休息过,这会早就累得不行了。“可是我困了。”

  “叫叫。”江衡叫她的名字,搂住她的腰,跟她脸贴着脸,她光滑的脸蛋跟他的脸一比,高下立见,显得他更加粗糙。“你不想跟本王说说话么?不想知道我这两个月做了什么吗,乖乖等我,别睡觉。”

  她点点头,推搡了他一吓,“你快去吧,我不睡就是了。”

  江衡起身到里面换了一身玄色柿蒂纹锦袍,出来后在她额头上吻了下,大约是嫌不够,又在她的樱唇上辗转多次,“我走了。”

  她被他亲得害羞,毕竟屋里有那么多人看着,双手盖住他的脸,“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

  江衡这才走出新房,到前院去陪酒。

  *

  魏王府来了许多人,其中包括瑜郡王府、楚国公府和陶府。

  这三家的人聚在一起,让在场的宾客不由得纷纷侧目。好在陶临沅并未闹出什么事,从头到尾安安分分地,起身敬了江衡几杯酒。

  今日是他宝贝闺女的婚宴,他就算再不济,也不会给女儿丢了面子。

  前院觥筹交错,言笑晏晏,而杜蘅苑也不平静。江衡刚离开,殷岁晴和孙启嫣便进来看陶嫤,陪着她说话,让她安心了不少。

  殷岁晴问她饿不饿,她一摸肚子,早上只吃了两块糕饼垫饥,这会确实有些饿了。

  殷岁晴便让人去厨房准备几样简单的吃食,核桃酪和奶卷等点心,大抵是饿过头了,陶嫤只吃两口便搁下了。嫁衣厚重,她去屏风后面换了件粉色绣金边缠枝葡萄蝴蝶纹的夏衫,最近天气越来越热,她不高兴穿太多。夏衫凉薄,在腰间松松地系一条束带,便勾勒出她窈窕有致的身线,胸脯挺翘,腰肢纤细,看着小小一只,其实该有的地方一点不少。

  换完衣服后,她才像重新活过来一般,让白蕊玉茗不停在身旁打风。

  人一舒坦,便容易犯困,她倚着迎枕昏昏欲睡。殷岁晴见她这样,便没有多打扰她,嘱咐丫鬟婆子好好伺候后,便带着孙启嫣离开了杜蘅苑。

  她真个困了,但是想到答应过江衡不睡的,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问白蕊:“前面的宴席散了么?”

  白蕊不知道前头情况,便打发一个丫鬟过去看看,不多时那丫鬟送来消息,白蕊道:“看样子还有一会。”

  她揉了揉眼睛,“再不回来,我就睡了。”

  她仰躺在榻上,睁着眼睛看头顶的柱子,看着看着,眼皮子渐渐抬不起来。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听到外面有声音,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江衡没有近身,她便闻到浓郁的酒气。

  她睁了睁眼,看到江衡来到跟前。他俯身,一只手撑在她身侧,一只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着问:“小懒虫,不是说了要等本王么?”

  ☆、第132章 云泥

  铺天盖地的酒香袭来,他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皮肤上,陶嫤揉了揉眼睛,“魏王舅舅好慢。”

  江衡抓住她的手,放在跟前吻了吻,“前院的事情有点多,刚刚才把客人都送走。”

  今儿日子特殊,他喝了不少酒,头脑头些沉重,神智却很清醒。知道眼前的人是她,知道这里是他们的新房。

  陶嫤嗯一声,困意还没消散,她翻了个身,挣扎着从美人榻上坐起来,青丝如瀑,垂在她身后。她歪着脑袋,把眼前的人看了又看,总算是看清楚了,“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呀?”

  好乖。

  江衡伸出猿臂,把她从榻上抱起来,一手扶着她的后背,一手拖着她的腰臀,像抱婴孩一样把她抱到内室床榻上。在江衡没回来之前,陶嫤便已洗干净脸上的脂粉,新月般的小脸干净洁白,嫩得能掐出水来。

  江衡欺身而上,覆住她的双手,与她十指交握,“叫叫,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打算就这么睡过去么?”

  她有点清醒了,仰头对上他的眼睛,从他漆黑的瞳仁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暗示的意味太明显,尤其陶嫤刚被殷岁晴普及了一点男女知识,这时候就算她想不知道他的意图,也不可能。陶嫤别开视线,正好看到屏风后面丫鬟的影子,她动了动,“你先让她们都出去。”

  江衡抬头看去,领会了她的意思,低声一笑,扬声让一干丫鬟都退到室外。

  丫鬟得了吩咐,走之前顺道把菱花门也关上了。

  江衡问她:“这样好了么?”

  她浑身都泛上粉红色,看上去可口的要命。

  一想到接下来的事,她便害羞得不得了,挣开他的桎梏,翻身趴在床榻上,把脸深深地埋进枕头里。“魏王舅舅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江衡嗯一声,“是有话说。”

  他撑起身子,看着她的后背。

  夏衫凉薄,紧贴着她的娇躯,后背的光景一点也不亚于前面。她精致的蝴蝶骨呈现在他眼前,纤瘦的后背,杨柳般的腰肢,带着微微的颤抖。江衡眸色转深,撑在她身侧的手臂差点克制不住,他贴上去,在她耳鬓厮磨道:“叫叫。”

  陶嫤低低地一声:“嗯?”

  他不回答,“叫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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