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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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裴锦点点头,袜子都湿了。

  不一会儿,水漫到了脚踝。

  裴锦抱着胳膊哆嗦个不停,嘴唇都白了。

  沈晔庭看不下去,走到她身前,托着她的腰把她抱起来,让她踩到自己的鞋子上,不至于被阴冷的水流冲刷。

  “嗳。”裴锦惊呼出声,瞬间落入个温暖的怀抱。

  她整个身体都是凉的,软软的,有种香味,像是她本来就是这种味道,他今天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软香在怀了。

  裴锦挣扎了下。

  沈晔庭长手一捞,立即挽着她的背,禁锢在他胸前,威胁到,“这么凉,不想冻死就乖乖别动。到时候在我的山上冻死的,我还要负责。”

  说着又用了几分力道,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去才好。

  “好,你松开些,我疼。”裴锦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胸前被他挤得生疼。

  沈晔庭这才注意到他胸肌前的一样,贴着面团似的,粉雪晶莹被挤压起再现眼前,他还是很正人君子地说了句,“抱歉。”便松了松力道,不过仍是抱着裴锦。

  裴锦抬起的手又无力放下,他半真半假的话,她信也好不信也好,要是他真想干什么以她的力道也只不过是以卵击石。

  两人就这么抱着,话也不说。

  裴锦渐渐扛不住了,意识模糊,靠在他身上睡着。

  裴锦做梦了,梦里她和裴宿一直跑啊跑啊跑,妈妈在后面追,“你们两慢点儿,别摔着。”

  “裴锦,裴锦,醒醒。”沈晔庭拍拍她的脸。

  “嗯?”

  “你发烧了。”沈晔庭说,“快醒来,有人来救我们了。”

  裴锦这才睁开眼,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发现他还是抱着她,便要挣扎着下来。

  沈晔庭放她下来,“你看上面。”

  裴锦抬头,上面有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对她礼貌笑了笑。

  头好晕,裴锦揉揉太阳穴,整张脸泛着不正常的红。

  “我托着你上去,你抓紧上上面人的手。”沈晔庭说。

  “好。”裴锦点点头,巴不得早些离开这个鬼地方。

  沈晔庭托起她的臀,送她上去,裴锦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时,已经被上面的人拉上去了,再后来那个人说要借下她的外套。

  她不由分说地脱下来,现在也不是矫情的时候。

  最后沈晔庭拽着她的粉色外套爬了上来。

  一上来就看见裴锦上身一件吊带,打着黑伞瑟瑟发抖。

  沈晔庭脸色极黑地看了眼老管家,立即把还脏着的外套披在她肩上。

  管家带了两顶伞,沈晔庭和裴锦共一把。

  雨还在噼里啪啦地下个不停,裴锦走了一会儿后就走不动了,脑子烧的有些不清醒,“我不走了。”就要坐在混杂着暗黄枯叶的泥土上。

  沈晔庭一把拽起她,探了探她的额头,真烧得不轻。索性背起她。

  裴锦不知道看到什么,“我要那个,我要那个花!”

  沈晔庭耐着心思安慰,“现在雨下的大,我们得赶快下去。”

  “呜呜,”裴锦揉着眼睛就哭了,“我就要那个花嘛,爸爸就会摘给我的,你个坏人!”

  沈晔庭:“……”

  沈晔庭突然感到肩膀上一阵钝痛。

  上面的人还哭着说,“你不买给我我就咬你。”

  管家怀疑沈先生捡来的这个姑娘是不是白狐狸变得,生得这么好还有点神志不清。

  沈晔庭没办法,“张伯,拜托你去把那花给摘来。”

  三人回到小别墅,已经是2个小时之后了。

  沈晔庭把她放到沙发上,她手里仍攥紧那束花,指尖都冻青了,还真识货。

  再探了下温度,果然,高的吓人。

  一身的湿哒哒的衣服,把沙发都给浸湿了,本来就是白瓷一般的皮肤现在红得跟火烧云一样,嘴唇也是紧咬着。

  管家早就识趣地走开。

  沈晔庭想了想,伸手拉下她的拉链……

  ☆、第16章 红枣糖水

  沈晔庭“呲呲”拉开她的外套拉链,胶质的拉链里面杂着些许泥沙,沈晔庭轻手揪住衣领,扯下拉链,着实不易。

  好不容易拉开,露出女孩姣好的身段,湿了的吊带都有些透明,沈晔庭皱起眉。

  他抬起手,勾起她的吊带。

  捻起她胸口上的一只黑色甲虫,丢进烟灰缸里。

  粉色的文胸,沈晔庭莫名地笑了笑,心里没有任何迤逦心思,给她盖好衣服,捏了捏她的脸,触感光滑得不可思议。

  他站起身,打电话叫周医生和张管家的老婆过来,帮她看病、洗澡、喂药。

  半个小时后年轻的周医生赶到,给她看了体温计,41.5,又给她搭脉看舌苔。

  他是中医世家子弟学了西医,看病时骨子里脱不了中医的望闻问切。捻了捻下巴,说:“这孩子最近太劳心劳力,突然淋了一场雨,郁疾爆发,才发的高烧,现在开点药就好,若是明日还未退烧,就吊盐水。”

  沈晔庭眉头锁起,不耐地看了眼他,“那拜托周医生给她开点药。”

  周医生眉头一挑,半天不懂沈晔庭哪里不高兴,说了句“好,她这种体质,平时病得少,病来如山倒。”

  沈晔庭不语,半天看周医生还愣着不动,原来还在观察裴锦。

  他上前去踹了一脚周寻安,“还不快去。”

  “这孩子生的可真是好啊。”周寻安邪魅笑了笑,背起药箱,对他拱手作揖,“这就去配药。”说完就屁颠屁颠走了。

  其实沈晔庭刚才是对周医生那声这孩子不舒服,有种在此之前他沈晔庭的所作所为是在犯罪。

  裴锦觉得身上一会儿烫得像小火炉,一会儿后又凉得似冰。

  意识逐渐模糊。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给她喂药,温柔得像是早已了解她所有的习性,两口药,一口红枣糖水,一勺勺喂下去。

  “小锦乖乖听话,喝了药就好了。”女人一点点哄着。

  “妈妈,我冷,你别走。”裴锦闭着眼睛,扁了扁嘴巴说。

  “她喝完药了?”沈晔庭洗好澡过来,打破温情的场面,一看给裴锦喂药的人不是管家老婆婆,“谢嫂,怎么是你,吴嫂呢?”

  “裴小姐不喝药,吴嫂没办法,家里还有小孙子闹腾,才叫我来帮忙。”她解释说。

  “哦,她现在怎么样?”说着就走了过来。顺势摸了摸她的额头才放下心,她的脸总算不是那么红了。

  “冷。”裴锦咳嗽呻`吟,“妈……”

  谢晴眼里满是不舍,小锦,她的小锦现在就在她眼前,可她不能抱抱她,心都快被被她难受的声音捏碎了。

  沈晔庭在床边坐下,倾下`身才听清楚她在细念些什么,妈妈?

  沈晔庭侧脸看了下谢嫂,谢嫂四十多岁,容颜苍老得像有五十多岁,而且,右侧脸颊有块不大不小的疤痕,眉眼……

  他再看向躺着的裴锦,突然弯起唇角笑了下,眼里闪动戏谑的光。

  他掀起被角,抬起一条腿,做势要躺进被子里。

  “沈先生,我来照顾小锦。”谢晴急忙向前,一把拉住沈晔庭的胳膊。

  如此逾越的举动。

  “对,对不起,沈先生。”谢晴道歉,手中的力道未松开半分,“我怕她,怕她生病耽误先生休息,我来照顾她便好。”

  “好,你好好照顾她。”沈晔庭礼貌笑笑,顺从了她的意愿。

  谢晴松开手,突然觉得,他和平常一样礼貌的笑容里,参杂了点别的意味。纷乱的思绪很快被裴锦一句“妈妈,宿宿腿流血了,妈妈,妈妈”唤回了神志。

  沈晔庭此时已经出去了。

  谢晴心痛地摸摸她的头,泪濡湿了眼眶,“原来你一直在为裴宿的腿自责,妈妈从来都没怪过你,从来都没有,你曾问我有没有为你骄傲,我当时说你要是好好听话妈妈就骄傲,其实妈妈每一天都在为你们骄傲。”

  谢晴脱掉外套,和着被子躺下,裴锦立刻循着温暖钻进她怀里,她一下一下拍着裴锦的背,小声说,“妈妈经常去看你们,就在学校门口,有次还在公交车上遇到你们了呢,就你们两给我让了座,我就知道,我生出来的孩子是最好的……睡吧……”

  裴锦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淌下。

  第二天,裴锦睁开眼,陌生的家居,套在身上陌生却合体的衣物。

  “你醒啦?”吴嫂子拿着烘干的衣服过来,放在床上,“你早上烧就退了,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多了,饿吗?”

  “你是?”裴锦问。

  “我是沈先生的管家,是他把你背回来的,昨晚你烧得可真吓人,哎呦,我可劲儿喂了你好些药,周医生开的那些药也真是难喝,难为你了。”吴嫂子说。

  “哦,是你喂的啊,昨晚也是你睡这儿的吗?”

  “对啊,你还直喊‘妈妈’呢,好孩子,生病了就想妈妈。”吴嫂子又说,把衣服折好,“这件衣服,拿过来洗时可是满身泥。”

  “哦,谢谢你了,沈先生呢?”

  “一早就过去开会了,还不忘叮嘱我让你把药喝完了再走。”吴嫂子暧昧笑笑,突然一拍脑袋,“哦,我去看看药煎好没有,你先洗漱。”

  吴嫂一走出去就拉起门外人的手,“谢晴,你要我说的我可都说了。你说你自己的孩子怎么不敢去认呢。”

  谢晴摸了摸脸上丑陋的伤疤,“我这个样子,怕吓着孩子。”

  “儿不嫌母丑!你这样子怎么啦?啊?你知道她有多想你!”吴嫂压低声音,气急败坏。

  “我都死了五年了,死了就死了吧。”谢晴推开她的手,流着泪走远了。

  吴嫂叹了口气去看药,发现昨晚没走的周医生在偷吃早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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