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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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怀袖恨不能投了水溺死,每每到边缘便被他拉回来,又继续如此这般如此那般。

  她不由骂他:“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瞧着是个善心肠,皮厚心——”

  忽然说不出一句话来,张廷玉手指压在她唇上,只提醒她:“我待为你备夜宵,你若多言两句,我把持不住,这夜宵还是省了。”

  为何夫妻之事可跟夜宵扯上关系?

  顾怀袖欲哭无泪,双手捂了自己的嘴,只低声吟喘,可怜兮兮地看他。

  张廷玉被她看得火烧火燎,心里却无奈起来,床笫之间她做什么不是撩拨?

  “爷真想饿死你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踩过线了哭瞎……

  ☆、第九十四章 新年节礼

  叶家的事情折腾了许久,报了官也没查清个前因后果,祖坟也不能就那样晾着。只能聚集了族老们,商量着请了城外天河观的道士来,做了几场道事,请了和尚来念经超度,左右繁杂了约莫有一个月,才逐渐停下来。

  叶家祖坟还在原来的位置,因为这一件事的发生,他家姑娘出事的消息反而被淡化了下去。

  平白没了个糟心的人在旁边,顾怀袖竟然觉得有些不习惯起来。

  张廷玉说她就是闲不住,没了叶姑娘吵闹的日子,顾怀袖在屋里要不就是看书,要不就是下棋,简直跟修身养性了一样。

  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只问他:“过年当真不回去了?”

  “你若想要回去,咱们现在上路,还来得及。”张廷玉是不想回去的,心里不急,手上也不慌。

  罗玄闻那边用他给的那一笔银子开始活动,只是罗玄闻自己不露面,沈恙已经离开了江宁,继续大江南北地跑,罗玄闻其实也不是很危险,重要的是那个拿着刀比在他脖子上的人已经走了,他也就轻松了下来。

  现在铺面已经开始了盈利,账面太好看,张廷玉觉得有那么一点小问题。

  他翻着账本,皱着眉头,有些想不明白。

  “来来回回奔波劳累,我也不想回去。”

  顾怀袖懒人,想着回去也就是见见那几个人,倒也没什么意思。

  不过她看张廷玉翻着账本,表情奇怪,便上去道:“这不是罗玄闻那边送回来的账本吗?出了什么问题?”

  张廷玉看账本看得眼晕,只道:“账目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未免来钱太快。”

  这倒是奇了,来钱快有什么不好?

  顾怀袖拿过账本来看,一边看一边道:“你都不问问他做什么生意的吗?”

  张廷玉道:“他做什么生意与我有什么相关?”

  顾怀袖愕然:“敢情你只管收钱, 别的什么都不管?若是他杀人放火去?”

  “那也是他自己做的事,自然只能他自己被抓。”张廷玉早就跟罗玄闻说好了,他爱怎么经营就怎么经营。

  这人真是好没道理!

  “你既不想跟他种种事情扯上关系,他杀人放火都跟你不相关,那你干什么要好奇人家做什么生意去了?”

  顾怀袖没忍住讽刺了他一句。

  敲了敲桌子,张廷玉斜她:“你真仔细看了账本?”

  这……

  顾怀袖还真没仔细看。

  她低头一看,前面还好,似乎是正常的支出,可是没想到仅仅往后面翻了三页,开始有了利润,而后便是……

  大笔大笔的银子进账……

  顾怀袖也被吓住了。

  张廷玉这才慢悠悠道:“万两雪花银一下子到手,二少奶奶感觉如何?”

  “……他到底做什么生意去了?”

  顾怀袖终于还是问出来了,她不该问,也不想问,可是……不得不问啊!

  这家伙别是去劫了府衙银库吧?

  这么多钱,平白从天上掉下来不成?

  刚刚张廷玉还在说自己好奇罗玄闻做的什么生意,顾怀袖还跑来讽刺,这会儿轮到自己,倒是一下就理解他了。

  不是张二爷稳不住,是这银子太戳瞎人眼了。

  她往后面又翻了几页,支出的成本是最少的,后面还是持续的支出,并且几乎超过了成本支出。等到后面忽然之间有了盈利……

  盈利,仅有一笔,数额一万三千两。

  这个是毛利,出去前面的大笔赫赤颜色标记的支出,约莫有纯利白银五千两。

  她怎么觉得这生意运作的模式,有些熟悉呢?

  顾怀袖不由得看了张廷玉一眼,张廷玉问她:“想到什么了?”

  “成本低,中间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支出,高于成本,最后获得一笔暴利……这生意,还是漕河上的生意吧?”

  聪明。

  张廷玉想的跟她差不多,他手中抚弄着一管洞箫,只道:“南来北往的生意,最能赚钱,一般从南到北带了东西去,还要带东西回来,可是账本上几乎没有另一笔支出和收入。也就是说……他只赚这一笔。”

  “这又说明什么?”顾怀袖也觉得没道理,可还没想到张廷玉那里去。

  张廷玉道:“整个江南,只有一种生意的利润,大到能无视别的生意。而沈恙,不也是削尖了脑袋,准备进去分一杯羹吗?”

  “你是说……”

  顾怀袖明白了,盐商。

  可罗玄闻哪里来的本事当盐商?

  现在盐商们相互之间已经划出了地盘,谁也不能伸手,就是沈恙这样成名的大商人,也很难他们的肉给割下来,区区一个罗玄闻……

  “罗玄闻比起沈恙,唯有一点好。”张廷玉起身,在屋里踱着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因其大,沈恙吸引四方目光,人人对其严防死守,沈恙不得其门而入;因其小,罗玄闻可以蚊蚋之微而混入其中……一个在外,一个在内……你说这二人,往后会如何?”

  说着,他竟然笑了起来,颇有些兴味。

  沈恙肯定是不会让人先打入盐商内部的,他要不就是直接抢人家的地盘干活,要不就是自己另起炉灶。至于罗玄闻,因为实力不济,只能从中间慢慢地蚕食……

  要说谁快,还真很难断定。

  顾怀袖笑了笑:“我看还没那么简单,若是半路上罗玄闻被沈恙给抓住,必定是你死我活。而且这账本……不是官盐,只能是私盐了。”

  抓住了是要砍头的。

  想想罗玄闻胆子也大,一面是沈恙架在他脖子上的刀,一面是朝堂搁在他腰上的铡,这人竟然还能这样淡定地做生意。

  人人都说富贵险中求,“险”到他这个地步的,倒是少见了。

  账本递回去,顾怀袖不大想看了,太危险。

  她终究还是惜命啊。

  张廷玉却浑然不在意,这火烧不到他的身上就成。

  正想着事情,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哗。

  阿德进来说:“叶员外拎着叶家大公子来找您了。”

  拎?

  顾怀袖刚刚想着这一个词,之后便明白了。

  还当真是拎。

  原来自打解决了祖坟的事情之后,叶员外心知自己儿子把张廷玉给得罪狠了,哪里有在人家门口烧纸钱的道理?

  最近张家的丫鬟对着叶家,那真是能吵得多厉害就有多厉害。

  叶员外心里想着,若叶家的祖坟真跟张二爷有一星半点的关系,他家的仆人也不该这样嚣张。

  原本叶员外就觉得不可能是张廷玉,这一回就更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明年叶朝成还要赶考,张英万一又被点为主考官,到时候不是得罪人了吗?

  左思右想,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叶员外还是拎着叶朝成做戏道歉来了。

  张廷玉一副大度模样,直接扶起了叶朝成,“都是朋友,何必这样苛刻?叶员外真是言重了。”

  叶员外没想到张廷玉这样好说话,看样子往年似乎还真的误会了张家。

  不过要他们叶家拉下面子来求好,那是不可能的,现在不过是未雨绸缪。

  等到叶朝成这边高中,叶员外自然扬眉吐气了,到时候张英还要看他的脸色的。

  想着,叶员外便笑了出来。

  张廷玉却很坦然地告诉也叶朝成,他再有本事,也得要先过了乡试才好。乡试主考官赵子芳跟张英的关系很不好,所以想靠张英也没用,况且明年后年张英不一定能变成会试的主考官。即便张英是,那也得叶朝成能熬过会试。

  他这样一说,叶员外跟叶朝成都愣住了。

  几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叶员外跟自己儿子试探了张廷玉一番,竟然发现张廷玉已经做好了不中的准备,顿时愕然。

  一直等到他们离开,回了叶府,都觉得张廷玉是在开他们玩笑呢。

  到底是不是玩笑,明年八月九月就清楚了。

  现在张廷玉也不多辩驳,回来跟顾怀袖收拾着用饭,后面的日子便开始忙碌着过年的事情了。

  桐城这边过年很热闹,张廷玉带着她出去逛描绘,一起放河灯……

  京城的亲族也都寄来了东西,就是江宁那边的廖逢源跟邬思道都有东西送来,只是更出人意料的还是沈恙的那一份。

  过年时候收到这一位爷的礼物,张廷玉夫妻两个没觉得惊喜,都觉得惊吓。

  张廷玉只道:“拿出去给丫鬟婆子仆人们分了吧。”

  顾怀袖看着那一大堆的东西:“吃的拿出去喂猪狗,或者是喂小石方养的那一只画眉鸟,用的都拿出去当了吧,不妨事的,有一笔银子入账也好。”

  张廷玉又道:“给他回礼吗?”

  顾怀袖想了想,“回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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