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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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若是知道了,会不会……

  他忽然紧张起来,现在靠得这样近,那淡淡的幽香仿佛就在眼前,那优雅娴静的气息带着柔和的力量,宛如水一般渐渐蔓延了全身,让他浑身动弹不得……

  这样的感觉……

  真的很好,很好……

  咦?

  他惊讶地抬头,见谢娴已经远离,站在哪里静静道:“大人,已经亲了。”

  ☆、第39章 翻案

  “哪里?”常青瞪大了眼睛。

  “那个……”谢娴指了指那木匣。

  “这个?”常青拧眉道:“你方才亲的就是……这个?”

  “地方我挑,大人。”谢娴轻轻道:“您方才拿着那木匣,这也是您的一部分,不是吗?”

  常青忽地站了起来,心呼啦啦沉下去,方才的欢喜一扫而光。

  谢娴毫不畏惧,静静望着常青。

  “你……就不怕我弄死你那桃花?”许久许久,常青才阴森森道。

  “不怕。”谢娴轻轻道:“大人这么自信的人,正等着我心甘情愿呢,如何会自毁承诺?”

  “好!”常青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说着,一甩手转身离去。

  谢娴见他要走,心中大喜,忽见他又折了回来,俯身过来,贴着自己的面颊,那强烈的雄性气息漫天地包围了自己……

  “你……”谢娴退一步,却被常青牢牢摁住。

  “听着!”常青闻着她衣襟间的香气,眸光里闪过着诡异的神气,咬着谢娴的耳垂低低道:“我本来就是要放你表哥,文臣领袖笨成这样,对我们,是好事!“

  谢娴瞪大了眼睛。

  听常青又叹息道:“你太爱逞英雄,谢娴,很容易让人抓住把柄,小小年纪,别把所有事情看得那么重!重得都……让人心疼了!”……

  原来……

  这混蛋一直在耍她!

  谢娴气得鼻子要歪了,待反应过来,已不见人影,望着那空荡荡的屋子发了半半天呆,忽然想起谢灵,提着裙子疾步向正堂走去。门外的婆子已经说好了的,谢娴敲了三下,便把门打开,低低道了声“大小姐……”

  谢娴点了点头,进了门,拐了弯,从后门进了正堂,穿过走廊,敲了敲西首房间的门,栾福开了门,大喜道:“小姐,你回来了。”

  谢娴问道:“二小姐怎样了?”

  栾福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谢娴心中生疑,见栾福把门关上,给她宽衣道:“小姐,你歇息一下吧,这些日子还没合过眼呢。”

  谢娴不答,走到谢灵的床边,见谢灵眼目直直地望着床幔,见谢娴进来,忽地一下坐起,抓住谢娴的衣袖,口里发出赫赫声,急得眼泪掉了下来。

  妹子这是怎么了?

  谢娴越来越诧异,忽见谢灵下了床,在案几上抓了一把,又翻抽屉,把抽屉里面的东西全扔了出来,又去翻床铺,在屋子发疯一般乱跑……

  “小姐,完了,二小姐疯了!”栾福战战兢兢地拉住谢娴,道:“我给她吃的那药……”

  “什么药?”谢娴见谢灵举止失常,也有些心慌。

  “就是……抽屉里的药……”栾福看着谢灵疯狂的眸光,吓得躲在了谢娴的身后。

  谢娴望着地上的药瓶,问道:“吃了多少?“

  “就是……四五丸。”栾福急得眼泪下来了,道:“小姐,我不是故意的,而是二小姐总是挣扎,一下吃多了些,本来吃了药,觉得好些了的,却忽然……小姐……”说着,跪了下来,眼泪掉了下来,其实谢灵有自己的贴身丫头,因为谢娴怕人知道,屋子里只让栾福来伺候,栾福一个人摁不住谢灵,挣扎之间,多吃了些。

  谢娴见谢灵一直在房间里乱转,到处抓挠,倒真的象疯了的摸样,忙道:“栾福,跟我一起摁住灵儿。”说着,上前一步,抓住谢灵的手,却见谢灵眼泪汪汪地望着她,嘴里发出赫赫的声音。

  “灵儿别怕。”谢娴看着这样的谢灵,眼泪也掉下来,看来妹子真的刺激疯了,这可怎么办?

  栾福此时已经拽住了谢灵的另外一只手,两人一起把谢灵摁在床上,谢灵拼命反抗,又抓又咬,栾福看着不行了,忙道:“小姐,我看这样,把二小姐绑在床上才行。”

  谢灵听了这话,越发挣扎起来,恶狠狠地咬了栾福的手一口,栾福的手上立时出了血印,谢娴当机立断道:“栾福你摁住。”栾福答应一声,整个身子压住了谢灵,谢娴转身抽出一根汗巾,上前要绑谢灵,却下不去手……

  “小姐,我来!”栾福知道她们姐妹感情好,这事情要自己来,何况她对这位二小姐……

  报仇的机会来了!

  谢娴听了这话,把汗巾给了栾福,顺着摁住谢灵,眼中含泪道;“灵儿,你忍着些,我……一定想办法治你……”

  谢灵更着急了,浑身翻滚,却被栾福拉着胳膊,绑在了床架上,两手既然被绑住,脚就好说了,一会儿子两人便谢灵结结实实地绑在了床上。

  “小姐……”栾福吁了口气,道:“可弄好了,你不晓得二小姐她……”说了半截,抬头见谢娴面沉如水,不敢再说下去。

  谢娴坐在案几旁,望着被绑得床上的谢灵,灵儿怎么了?吃多了药?可是那药乃是安神养伤之用,没得吃多了还疯了的那么……刺激疯了?谢娴想起自己过去搀扶的时候,谢灵那伤心恐惧的神情……难道被那瘟神刺激疯了?

  怎么办?

  “栾福,老太太从前说过,有个治疗疯疾的大夫叫什么来着?”谢娴蹙着秀眉。

  “姓胡。”栾福小心翼翼道:“他对疯疾最对症。”

  谢娴点了点头,道:“若是……若是……。”抬头看着拼命挣扎的谢灵,心里越发难过,怔怔地掉下泪来。

  “小姐……”栾福见她神情焦灼,道:“要不明日您去跟那位指挥使大人说说情,让他放行一马,把胡太夫请来看看?”

  谢娴听到“指挥使大人”五个字,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栾福也不敢再说话,过了半晌,见谢灵闭上眼了,悄悄道:“小姐,你歇一会儿子,明日再想二小姐的疯病,我在这里看着,没事的。”

  谢娴摇了摇头,走到谢灵床前,抚摸着妹子的脸,眼泪掉了下来,道:“你歇一会儿子吧,我在这里看着就好。”

  栾福想劝,忖了忖,还是算了,拿了个靠枕给谢娴垫上,道:“小姐若是想看顾二小姐也行,这么坐着舒服些。”

  谢娴抬头望着栾福的眼神,笑了笑道:“没什么的。”说着,拉着谢灵的手,靠着床头,闭上了眼。

  栾福见谢娴如此,不敢再多说,叹了口气。

  第二日,谢娴先醒来,想着妹子的疯病,先回谢母道:“许是这几日受了惊吓,灵儿好像有些吓着了,老太太,不知能不能想法子把那胡大夫请来。”

  谢母听了这话,皱了眉头,道:“若是如此,干脆跟指挥使大人说一声,把医馆的人都请来,肃儿的胳膊虽说接上了,可是我怕还有些落印。”

  谢娴忖了忖,道:“那我去跟常大人说。”却被谢母抓住手道:“大丫头也罢了,我去说吧,这种事情,你小年轻的去讲,还不知要多为难,舍得我这老脸,大人看在靖毅的份上,应该也不至于拒绝。”

  谢娴听了这话,想起常青的各种为难,实在不愿再受着瘟神的刁难,咬了咬嘴唇,点头道:“老太太好生小心。”

  谢母笑了笑,收拾了一下,带着几个婆子去了客院,没想到常青居然肯通情,允许谢府请大夫诊治,谢母忙派几个稳妥的婆子带了重金请人,果然把两个最有名的大夫请到了,一个去看谢肃的伤势,一个则来看谢灵。

  那胡大夫大约五十上下的年纪,须发皆白,到谢灵床前诊脉半晌,皱了眉头,问道:“请问,这位小姐可是受了什么惊吓?”

  谢娴隔着屏答道:“老先生果然高妙,正是受了惊吓。”

  “那就是了。”胡大夫点头道:“这位小姐气息不顺,上隔下达,神情恍惚,大约是走了神的,我先开个方子,让她吃吃看,若是好便是好了,若是不好,怕是还要寻些道士来看看才是……”

  谢娴忙嘱咐栾福并谢灵的贴身大丫头洪福、林福递上笔墨纸砚,胡大夫看了方子,又交了诊金,这才告辞而去。

  “小姐,怎么还要请道士?”栾福苦着脸,道:“好像……好像就是吃多了药丸……”

  谢娴知道内情,皱着眉摇头不语,只嘱咐林福随着李嬷嬷出去抓药,还好锦衣卫并不为难她们,连同谢肃的药也抓了,很快熬上了药,谢娴亲自给谢灵灌上,见谢灵终于不再挣扎,仿佛安静下来,心中一喜,道:“倒是要对症了。”

  此时谢母正带着人过来看望,见着情形也道:“这胡大夫是有名的,倒是对症了的。”

  谢娴见谢母这么说,心中越发宽慰,把谢灵的绑绳解开了,笑道:“幸亏吃的早……”话音未落,忽见谢灵一跃而起,向那案几冲去,因为她速度太快,一下把谢母冲到在地,只听稀里哗啦,她与谢母一起扑倒在地……

  屋子里所有人都慌了起来,谢娴气得呵斥道:“快摁住二小姐。”上来几个婆子忙把谢灵摁在床上,谢娴过去吧谢母扶了起来,老太太身子幸得没什么伤,只是吓得脸色发白,道:“这孩子她……她……”

  “绑在床上。”谢娴冷着脸吩咐道。

  众人听大小姐这么说,上去几个婆子,把谢灵牢牢绑在了床上。

  “老太太,你没事吧……”谢娴声音虽然平静,心里却是心如刀割,妹子她……

  “连大夫也治不了了?”谢母皱了皱眉,被谢娴搀扶着坐在椅子上呼呼喘气,道:“这可怎么办?”

  “老太太……”栾福忽然插口,抬头望了望谢娴道:“那胡大夫说,说……若是药不行的话,最好请道士……”说着,声音慢慢小了下去,她知道小姐最忌乱力怪神,这么说,不知小姐会不会生气。

  谢娴只是面沉如水,却没有说话。

  谢母是信佛之人,听了这话,忙点头道:“你怎么不早说,大丫头,实在不行,咱们请个倒是看看,是不是吓掉了魂魄?”

  谢娴素来是不信这个的,可是到了这种地步,这也是没法子的法子了,迟疑了下道:“不知那锦衣卫……”

  “应该无妨……”谢母沉吟道:“我看着这情形,倒是圣上有意放行的,指挥使大人既然能放大夫,也应该会放道士的。”

  谢娴沉默半晌,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谁知到了第二日,根本不用请示锦衣卫,陈公公来传旨道“经过圣上查明,谢家与案无关,谢源无罪释放,官复原职,不日回府,锦衣卫明日完全撤出谢府。”

  ☆、第40章 烦躁

  谢府众人听了这消息,皆喜极而泣,三呼万岁,有的甚至嚎啕大哭起来,谢母笑逐颜开吩咐人打赏陈公公,陈公公推辞道:“咱家不过传个旨,与老太君交情多年,也希望谢府无事,如今果真无事,都是老太君平日积德行善之福报哩。”

  谢母激动得又点头又摇头,也不知该说什么,陈公公笑了笑,抬头在人群中见到谢娴,招了招手,谢娴走了过来,笑着施礼道:“公公。”

  陈公公指着谢娴对谢母道:“老太君,你家这个丫头,真是好孩子……”

  “我晓得,我晓得……”谢母眼泪哗啦掉下来。

  陈公公抬头见谢娴并无狂喜,眉目之间仿佛有愁容,怔了怔,道:“大小姐,尚书很快就回来了,你安心就是。”

  谢娴勉强笑道:“多谢公公看顾,改日定有厚报。”

  陈公公嘿然一笑,也不多说,告辞而去。

  谢府免罪,人人欢天喜地,喜笑颜开,谢母本想让谢娴分派事务,却见谢娴皱着眉头,知道她顾念妹子,便吩咐孙氏与隋氏重新打理谢府诸事,忽然又想到锦衣卫明日撤,便又准备了银子,给常青送去,虽然文臣与他们势不两立,如今没撕破脸的情况下,还是维持体面的好。

  谁知银子送到又被退回来,婆子回道:“指挥使大人说了,相见有日。”

  谢母听了这话,觉得十分不吉,锦衣卫是抄家的,谁愿意见他们啊,想了想只得罢了,左右见谢娴不在,想起请道士的事情,忙派人去请道观真人来打醮,因为清风观离谢府不远,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把道士们请来了,谢娴对这事本来半信半疑,可是耐不住谢母劝说,看着床上疯疯癫癫的妹子,只得点头答应。

  下午申时,正一真人带着十几个徒弟,并各种道场器具开始打醮,正一真人看了谢灵的摸样,只说是鬼身上,度量了八卦方位,决定在正堂举行驱鬼仪式。

  这种场合,谢娴本来不肯出席的,可这次的主角是妹子,眼睁睁看着谢灵被绑在床板上,被人抬到了场中,一群道士盘腿而坐,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吟唱颂词,正一真人穿着青色的道士服,仙风道骨,拿着木剑,对着祭坛按照八卦方位走罡步,口中不断说着唱词……周围则是看热闹的丫头婆子,有的念佛,有的颂词,不像是驱鬼,倒像是赶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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