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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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珂之所以还没倒下,是因为风鬼僵尸拉扯住了她,周六指冷笑着看着这个姑娘,抽出匕首回身走到巨汉僵尸身后,巨汉僵尸痴痴呆呆完全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事,而他一踢巨汉僵尸的腿关节,巨汉僵尸便失去平衡,跪倒在地,周六指伸手揪住了它顶门心上的一撮辫子,直接用匕首抹了它的脖子,因为它的脖子太粗而匕首太短,所以在场众人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周六指用力的割了很久,一点一点的连拉带扯才算割掉了它的头。

  与此同时金珂姑娘在折断了手臂骨头的情况下遭到了反噬,哇的一声张口涌出了一股鲜血,风鬼这才松了手,让她自己倒在地上。

  僵尸死了,饲主倒下了,如此才能判定这场对决,魏惜金自东台上看着这一幕,犹豫了片刻,一手握白圭,一手举起墨玉法杖,算是认可了对决的结果。

  虽然这一战周六指恃强凌弱欺负个小姑娘既不磊落也不光彩,但周六指毕竟是赢了,在武学尸道上,强者永远是胜利的一方,可以鄙夷他的做法却不能抹杀他的战果。

  场外拉着那名男子的先行者看到城主的判定之后,也松开那名男子,那男子满脸惊惧的喊着:“阿妹!你怎么样了阿妹!”他冲进场中,抱起了已经昏迷不醒的金珂姑娘。

  原来他是金珂的哥哥金楠,这次便是兄妹一齐参加大会比武,一齐进入了第二轮对决。

  金珂姑娘虽然一开始出言不逊,但周六指的做法也太过狠毒,金楠抱着金珂姑娘下场去救治,临走之前凶恶异常的对周六指宣战:“我要与你决一死战!”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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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

  金楠为了替妹妹报仇而向周六指宣战,周六指立即便应了下来,如此便打乱了魏惜金的计划。

  周六指上一次赢过一次尸王大会,他的实力也比五年前更强悍了,但这样一员猛将,魏惜金却始终不喜欢他。

  作为养尸门的门主,他举办尸王大会的目的在于促进养尸人之间的交流,增强养尸门的实力,所以他不赞成在大会中发生伤亡,而周六指常常对对手赶尽杀绝,此人太狠太绝太极端,实在令人不喜。

  魏惜金善于相尸,他看出场下的小尸妖虞娘不是凡品,故而对其期望颇高,所以才一时兴起促成她与风鬼一战,借她来打压一下狂妄的周六指,然而周六指一举打败“穿云雁”金珂姑娘时显露出的实力比他预期的更为精进,这令他不免有些担忧,正逢这时为妹报仇心切的金楠向周六指发起了挑战,他只好静观其变了。

  光明谷内不允许私斗,如果有恩怨一律在比武场上解决,这是魏家上一辈就定下的规矩,当一方宣战而另一方接受,即为约定成立,即便是城主也不能阻止,于是风鬼与虞娘的一战势必便要压后了。

  由于金楠要带金珂去救治,所以这场决斗之前插-入了另外两场比武,不过大家的心思都在金楠与周六指之争上面,故而都没心思看别人打斗,直到半个时辰后,金楠安顿好了妹妹,等人前面的比武结束,便带着他的僵尸跃进了比武场。

  金珂这次被生生折断了骨头,而且受到了非常严重反噬,虽然一条小命能够保住,可一身武功却废掉了大半,金楠看到妹妹的如此惨状,早憋了一肚子的气,只待在比武场上给妹妹讨回公道!

  金楠比金珂大两岁,今年正值弱冠之年,他的僵尸也是一只尸妖,这俩兄妹家学渊源,武功都不俗,若是假以时日说不定能有大造化,可惜,江湖上英姿勃发的少侠女侠多如过江之鲫,奈何在残酷的现实下,多半都未及成名便销声匿迹了。

  金楠与周六指于比武场上决斗,金楠与僵尸心有灵犀,以先发制人之势冲了过去,两边的僵尸立即战了个天昏地暗,而这边金楠手持六尺玄铁长剑和周六指缠斗在了一起,施以狠招,恨不能招招致命。

  周六指十分狡猾,引着金楠与两遍的僵尸混战在了一起,突然起手又吹出了一团紫气,金楠看过周六指于金珂之前的对决,心知这团紫气有诈,便与自己的僵尸双双躲开。

  这团紫气到底是什么,之前巨汉僵尸的临场生出的变故是否又与这团紫气有关?

  “他竟练成了‘一幽还梦乡’!”谢燕九终于看出了眉目,讶然道。

  “什么还梦乡?”陈挽风不禁问道,虞娘也认真听着。

  “这是一种高阶幻术,这团紫气只是一个引子,所以就算避开也没用。”谢燕九脸色沉了下来,皱着眉头低语道:“我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会这种幻术。”

  说到此,场上金楠的僵尸果然发生了变化,只见它中途跌坐在地,一张尸脸扭曲万分,再不服从金楠的控制!

  金楠与僵尸已经躲开了这团紫气,怎么还会中招?!

  “躲开也没用,因为那团紫气并非是周六指施展幻术的根本,而只是一个引子,‘一幽还梦香’ 对越厉害的僵尸伤害越大,因为这种幻术能勾出僵尸临死之前的遗愿,这些僵尸以前也是人,对生前的留恋会随着感知能力的觉醒越来越强烈,所以几乎没有僵尸能挣脱这种幻境。”

  只愿长梦不愿醒,如果是最低级的白眼僵尸反倒还好,而尸妖是僵尸中感知力最强者,所以一幽还梦乡对其伤害也是最大的。

  当失去僵尸的照应之后,金楠便立即陷入了苦战,风鬼僵尸将他缠住,周六指抽出匕首在他的尸妖脖子上绕了一圈,单手一拽,硬是扯掉了尸妖的脑袋,然后丢在地上用靴子底一跺,那脑袋便被踩爆了。

  金楠的下场并不比金珂好多少,他遭到反噬之后便跪在地上,撤回全力去护住自己的丹田,而风鬼则飞起一腿,踢中了他的后脑,令他喷出一口鲜血彻底失去意识,昏倒在地。

  这一战非常惨烈。

  眼见周六指战胜,在场观战的养尸人中有许多都发出了嘘声,一开始只是少部分人看不过眼,而后越来越多的人一齐嘘他,赶他下场。那金珂姑娘娇憨可爱,金楠少侠有情有义,怎么都比那丑陋的周六指更得人心,况且周六指以前辈之尊对晚辈下如此重手,武艺虽高却失了品格,如何令人敬重?

  周六指因相貌丑陋,自幼受尽歧视,心性已扭曲,他干掉了对手,心中本十分得意,可看到观战众人中起了一大片的嘘声,笑容立即僵住了,转为十二万分的怒意,只是碍于尸王城城主在场不敢发作而已。

  有些人因为受到过不公正的待遇,所以愤世嫉俗,愈渐愈恶,周六指行为的确令人不齿,可今日场上若是一芝兰玉树的美男,便不会被金珂嘲讽,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如此发生,不过不论有再多起因,人到了这一步也已经无药可救了。

  魏惜金沉吟了许久,终于手握墨玉杖示意,认可了这个结果。

  比武场上,论的是实力强弱而非人品优胜,周六指见魏城主都认可了他,更加觉得自己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的武力,于是冷哼了一声,带着自己的僵尸,不顾众人的目光,我自昂首挺胸,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下了场去,留下两行沾染着金楠鲜血的足印。

  “‘一幽还梦乡’如果这么厉害,那么要如何破解?”陈挽风扭头问谢燕九。

  谢燕九沉着脸摇摇头道:“如果是这样……根本没有办法破,这一招对越是厉害的尸妖伤害越大,对白眼僵尸那等蠢物相反倒还好……所以,我建议虞娘退出比武。”

  “什么?!”陈挽风和虞娘同时都惊了,没想到谢燕九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直接就要虞娘退出!

  虞娘与别的尸妖最不同的地方在于她既有人的灵敏也有僵尸的力量,而且她的感情就像人一样的丰富,这是她的优点,但如果对上“还梦乡”,这些优点都会变成致命的弱点。

  谢燕九原本说动她来参加尸王大会的目的是想要她带他进尸王城找谢燕舞,但没想到谢燕舞竟然随着尸王城主来到了光明谷,那么虞娘赢不赢得三甲对他就没那么重要了,既然如此,他何必还要让虞娘以身犯险呢?自然便以她的安危为重。

  “说好了让虞娘成为尸王的呢?”陈挽风道。

  “我不知道这里有人练成了这种幻术,这种幻术我只看到一个人施展过,而且这周六指下手极其狠毒,且看他没有放过一个对手就知道了。”谢燕九解释道。

  如果不是遇到周六指,虞娘争不到尸王也能争个第二、第三名,一样也会有较为丰厚的奖励,可周六指把每个对手的僵尸都废了,所以如果不打败他,虞娘也会被屠宰,风险实在太高了。

  陈挽风虽然很是遗憾,可考虑到虞娘的安慰,也转了心思,劝虞娘道:“妹儿,你看……”

  “我要与他一战!”还没等陈挽风说出来,虞娘就斩钉截铁的道。

  一般她不死心眼,一死心眼就没人能拉回她。

  “干嘛这么执拗,这次不参加我们还有下一次嘛,反正五年一次,又有什么打紧,你看谢老九这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都叫你退出,那肯定是风险极大的。”陈挽风劝道。

  不见兔子不撒鹰?谢燕九扫了一眼过去。

  “我一定要参加。”虞娘重申了一遍。

  “我说你这小姑娘家的怎么这么不听人劝呢!”陈挽风急了,道:“好说歹说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你看场上金家兄妹俩的僵尸也都是尸妖级别的,不也都给人跟切大白菜梆子似的给切了头啊,你不过赢了两场,可不要得意忘形丢了性命啊!”

  虞娘闻言面无表情的瞟了他一眼,她素来口舌不利,也不跟他争辩,只转过头去用后背对着他。

  ……这是什么态度!陈挽风立即火大了起来。

  所谓当局者迷,还是谢燕九将虞娘拉回身来,低声问道:“你这么执着,必是想要见魏惜金的缘故?”

  虞娘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

  陈挽风想起,虞娘参加尸王大会的主要目的是向魏惜金求问还阳之法,于是又问虞娘:“你就这么想还阳?”

  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虞娘冷冷一哼,还是不说话,但她神色中流露的那股冷意却叫陈挽风心里打了突,心道莫非她真的将此事看得无比重要,甚至愿意拿性命去博?

  陈挽风愣愣的看着虞娘,虞娘别过头不去看他,只有谢燕九将他二人看得最清楚明白,他打破二人之间的僵局,道:“虞娘只是想见魏惜金,未必非要去争那尸王,眼下魏惜金就在这里,我们去找他去!”

  陈挽风一听是这个理,虞娘也点了头,谢燕九便带他们去求见魏惜金,谢燕九走前,陈挽风照常上前拉过虞娘与她同行,殊不料虞娘竟然甩了他的手,径自跟着去了,留下陈挽风望着被她摆脱的手发怔。

  旁的人不知,谢燕九确是知道虞娘想要还阳一大半的根子是在陈挽风身上,可是陈挽风自己未必知道,又或者说自那次嘬手指的事件之后,陈挽风也察觉到有些事情发生了,可他一不愿承认二不愿相信,毕竟人鬼殊途,而且虞娘在他眼里总是个小丫头,想要跨越这一步太难了。

  陈挽风的逃避虞娘看在眼里,所以她才会那么迫切想要还阳,同时又对陈挽风有些失望。

  两人一尸前去求见魏惜金,但事情却不顺利,因为在尸王大会期间,为了公平起见,尸王城的城主是不会接见任何参加大会的养尸人的。魏城主乃是东道,占尽地利,身边又有先行者重重保护,想要擅闯也不可行。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见到魏惜金,便是从谢燕舞那处入手,可是谢燕舞与谢燕九都是阴山魔尊的门人,那阴山魔尊与尸王城有些宿怨,当日阴山魔尊将谢燕舞送入尸王城是也想安插一枚暗棋,虽然谢燕舞未必听阴山的话,可如果谢燕九引起魏惜金的注意,从而暴露谢燕舞与自己的兄妹关系以及来历,恐怕不管是阴山还是魏惜金都会对她不利。

  为了亲生妹妹的安危,谢燕九也只能隐了这个关系,尽力劝说虞娘放弃,奈何虞娘十分固执,最终还是在第三日站在了比武台上,她的对手就是周六指和风鬼。

  谢燕九连连叹气,用责怪的目光看着陈挽风,陈挽风以为他是怪自己没能拦住虞娘,没好气的道:“看我做什么,我的话她不但不听,索性连理都不理我了,我能怎么办!”

  虞娘现在的行径就跟陈挽风小时候养的大黄一样,不高兴了就被过身去用屁股和后背对着他,别说听他的话了,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谢燕九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凭良心说,陈挽风的长相还是不错的,若是不相识的人又是在他衣着得体的时候见了他,心生好感或许可能,可是虞娘与他一起几年了,彼此知根知底,怎么还会对他抱有幻想?谢燕九怎么都觉得,自己应该才是更吸引小姑娘的类型啊,难道人成为僵尸之后,审美都会异常?

  就在陈挽风被谢燕九盯得毛骨悚然的时候,周六指和风鬼都上了场,果不其然的一同站在了比武场中,向虞娘连同她的饲主发起了挑战。

  因陈挽风只会茅山道术,茅山以除魔卫道为己任自是养尸门之死敌,未免他引起事端故而不能由他充做虞娘的饲主,只能由谢燕九充当饲主应战。

  谢燕九本可以不趟这趟混水,可是他不趟,虞娘孤身迎战必凶险万分,她一遇险,陈挽风一着急又会不管不顾的施展茅山术,届时这里满满的养尸人都不会放过他和虞娘,他们一个也跑不了,所以谢燕九这回全了道义,有他在,虞娘自然九死一生……他不在当然就十死无生了。

  谢燕九同虞娘一齐站在台上,直面周六指和风鬼,又一场恶战在即!

  ☆、第四十八章

  青崖谭的水很清,潭边小草叶上的露水顺着叶片儿上的纹路滚落,滴在水面上,形成一圈小小的波纹,一会儿便散开来去。

  虞娘探出头去,便看到水面上映出自己的面庞,她对着水面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还有些恍恍惚惚。

  “虞丫头——”刘二婶端着一盆洗好的衣服上来,远远的看到虞娘在水边玩,叫道:“虞丫头别在水边玩儿,小心滑溜了叫水鬼给拖进去了!”

  虞娘回过头,看到是隔壁的刘二婶隔着老远跟自己招手,微微怔了怔,她抬头看看天,低头看看水,又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的手不是很白,略有些糙,她不知道为什么,抬手就按了按自己的手背,手背上温暖的体温以及富有弹性的皮肤令她十分惊讶。

  虞娘站在那里,看到这昔日的成尸之地,突然一些片段闪回在她脑海中——她和陈挽风、谢燕九参加尸王大会,然后出现了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他的模样丑陋异常,还有只手有六个手指……然后她和谢行九一起对战六指人和风鬼僵尸,再然后……虞娘的思绪有些混乱,她努力去想发生的事,对了,当时六指人放出了一阵紫烟,然后她就变成现在这样了,所以现在……她已经中了一幽还梦香?

  虞娘终于想起来了!为什么她一醒来便感到十分不真实,因为她根本就没醒来,这里一切都不是真的!虞娘一惊,心道,不好,这里是她的濒死前的梦境?她要赶快离开这里!

  虞娘有些着急,望了一眼回家的路,虽然这里的一切景物她都很熟悉,虽然回家的路她走过无数次,但这一次她心一横,逃往了相反的方向!

  可是这里是梦境,所以一切都可能发生,虞娘不知逃了多久,突然面前出现了一棵树,而她收步不及,竟然直直撞了上去,因为冲力太大,撞上之后她反弹回来跌坐在地,一粒悬在枝头的李子便摇摇晃晃的树上落下,滚在了地上。

  虞娘被撞疼了,疼得那么真切,一点也不像是在做梦,她跌坐在地,惊愕的望着那颗繁茂的树,望着它笔直的枝、绿中泛黄的树叶以及一颗颗悬挂枝头的青绿色李子,她突然想起什么,猛然环视四周,见四周的景色已经变了,不再是荒芜的野外,而是一座平常的农家后院。

  这里是……

  树上掉下的那颗李子滚在了她的手边,虞娘看着那颗绿色的李子,缓缓的捡起来放在自己嘴边,哽咽的咬下一口。

  好酸的李子……当然了,现在在濒死梦境,所以这里发生的事不能以常理度之,就像之前还在山道上,之后就变幻了一个地方,而这里还能是哪里呢?嘴里几乎酸倒牙的味道刺激得虞娘几乎泪流满面。

  后院的李花一开一谢十二回,她也十二岁,她爹腌得一手好酸李,她怕是吃不到了……

  还能是哪里,这里当然就是她家的后院了!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馋呢,都说才下的李子不能吃。”

  熟悉的声音突然自虞娘身后响起,把她吓了一跳,她急忙扭头去看,竟然是她爹虞老实抱着一个陶罐儿从门里走了出来,他爹的样貌还与记忆中的一样,穿着那洗得泛白的粗布衣裳,黝黑的脸上挂着憨厚慈爱的微笑,有些皱纹爬上他的额头和眼角。

  虞娘只感到喉咙里要命的哽咽,湿润着双眼看着虞老实一如昨日那样埋怨自己:“酸倒了牙我看你怎么办,喏,我前几日刚刚腌了一罐子,要吃就自己上柜上去拿罢。”

  虞娘一直盯着虞老实,明知这只是梦境,却也不忍心移开眼。

  “还赖在地上作什么,行了行了,快起来吧,去洗干净手去,就要开饭了!”虞老实抱着陶罐儿又进屋里去了,边走还边奇怪的自言自语道:“虞娘今天怎么傻愣愣的啊。”说着就消失在屋门里了。

  虞娘盯着虞老实进去的那扇门,门外的后院还是她自幼长大的那座后院,屋子也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斑驳的墙壁嵌着白纸窗,烟囱里炊烟缭缭,空气中飘来食物的香味。

  但她不知门里又有什么,那黑洞洞的门里到底还会有什么在等她,她能感到如果她走进那扇门……那里可能会有她无法抗拒的东西。

  这里是我的濒死梦境,我看到一切是我最渴望的东西,我最渴望什么呢?屋子里会有什么呢?虞娘自问着,恍恍惚惚从地上爬起来向着那扇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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