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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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昆虽然把话说的软和了,于爵爷还是忍不住发了火:“都给老子滚出去!”

  于爵爷扭头看了看黑脸的韩师傅,叹了一口气,步出练武厅。

  韩师傅在厅里只模糊听见,于爵爷吆喝着给齐彦于华上棍,然后齐彦不服的吆喝,此事谢洪也有份,怎么就只罚他和于华,然后就听到于爵爷把谢洪于简也架上了木凳。

  只是韩师傅现在没心思管别人,只觉得因为自己把韩师娘委屈着了。如果不是对自己不放心,韩师娘怎至于入了于府。韩师傅越想越无奈。要想解决这个问题,方法简单的很。只要离了于府,就没有这些糟心事,可是谢爵爷对自己有恩……

  练武厅的事,早在于爵爷吩咐把几个少爷架上凳子,就有机灵的小厮跑去了静安堂。于爵爷正要喊打,于昭轩就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于爵爷的气憋在心里发不出来,偏于昭轩万事不知就大发雷霆,于爵爷的气一下子又转到了于昭轩身上,恨不得把于昭轩也绑上木凳,只是开不了口,于是气呼呼的坐了下来。老太太和韩师娘前后脚的进来,见到是就是,于昭轩大发雷霆,于爵爷与韩师傅一言不发的场面。

  ☆、第23章 :解决

  老太太觉得这事并不是打一顿几个少爷就能解决的事。当初谢爵爷把几个孩子托付到了于府,虽说处罚的权利交给了于爵爷,可正常来说也就是训斥几句。若需要上棍教规矩,自己人还是不要掺和的好。只是如果不处理,难免寒了韩师傅的心。老太太也看出韩师傅只是为自己的妻子感到委屈,若是韩师娘能开口……

  韩师娘听完谢昆的话,再看看韩师傅的脸色,知晓韩师傅不是因为谢府三个少爷要换师傅而委屈,而是为了自己委屈了。想到这韩师娘这心里暖暖的,这是男人用了三年时间暖了自己的心,却是准备用一辈子呵护着的。她知道韩师傅承了谢爵爷的恩,才在谢爵爷的推荐下顺势入了于府,若是在这种情况下离开,难免给人不仁不义,儿女情长的感觉。只是若能离开也好,自家当家的不够圆滑,不是适合在富贵人家打拼的料。

  另一边,于珊慢慢休息过来,看老太太和何师傅一直没有回来,就让春香安排个人去打探打探。待打探的人回来,于珊听了描述,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变成了一记苦笑。

  前一世也曾有这么一出的。只是具体发生什么事于珊并不清楚。只是跟老太太聊天的时候无意中了解到:于爵爷最终打几个少爷给韩师傅韩师娘一个交代,老太太阻拦不急,谢洪齐彦满身是伤的被抬了回去。谢洪身子骨本来就弱,回去病了月余才好转。当家的谢爵爷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谢老夫人因心疼谢洪心生嫌隙,于府与谢府的关系尴尬起来,后来连带着与木府的关系也差了起来。仿佛于府的没落是必然趋势一般。

  于珊想到这些,也坐不住了。想到自己现在不过是个六岁出头的小孩子,去插科打诨一下下,别人顶多以为自己不懂事,应该不会罚到自己身上吧。想到这里,叫过春香就往后院走。

  春香见于珊绷着个小脸,再三忍着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劝道:“小姐,这都是大人的事,爵爷和老夫人都知道该怎么处理,你何必去趟这趟浑水?”

  “春香姐姐,唇亡齿寒。府里不平静,哥哥又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受罚,对我这个做妹妹的又有什么好处。再说,我过去是有正事的。”

  “你能有什么正事呀?”春香疑惑的问。

  “这不上午的课程学完了,还有大把的时间,我得去请教何师傅,看看加点什么好。”于珊一本正经的说着,说完还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好像确有其事的样子。

  春香看了看于珊,叹了一口气,心说“谁不知道谁呀,每次上午课程完了不过是跟老夫人和何师傅聊个天,就你那小身子骨,能添什么。”只是这话却是不能说出口,于是两个轻门熟路的就往练武厅去了。

  练武厅正胶着着。于珊在院外就收拾好自己的表情,笑容满面的往里面闯,边跑边炫耀道:“何师傅何师傅,我马步扎完了。”

  只是进了院子又慢下脚步,假装疑惑的看了看院子里的几个少爷,单单对着于华做了个鬼脸,拇指划了划自己胖嘟嘟的脸颊,唇语道:“丢丢丢,不害羞。”

  停下脚步,说出的话却是正喇叭经的:“哥哥,你又闯祸了吧?哎,我这么乖巧的好孩子,怎么有你这么个爱闯祸的哥哥呀!”

  眼见于华要起身打她,她咯咯笑着就进了练武厅,反正厅里门都是开着的,也不必通传。

  屋里众人看到于珊,都不自觉的带上了微笑。

  老夫人和于爵爷只是欣喜于珊的到来让原本严肃的气氛有了裂缝,于爵爷还像模像样的呵斥:“风风火火的,像个什么样子。”

  韩师傅跟于珊蛮熟悉的,但是不曾见过如此跳脱的于珊,一开始于珊每次去看于华都是跟在杨氏身后,不言不语;于珊到了静安堂后,就自己去看于华,偶尔轻声细语的说句话,也是文文静静的;至于自己多了谢府荐来的三个少爷,于珊就很少再过来了。想到多出来的三个少爷,韩师傅的脸又沉了下来。

  要说心理变化最大的就属韩师娘了。韩师娘本来是想接着这个机会让韩师傅脱离了于府的,顶多韩师傅受几句非议,也总比最终得罪了贵人没命的强。因存了这心思,韩师娘到不介意是否对几个少爷做出惩罚。先前韩师娘一颗心都忙着感动于韩师傅的一往情深,却忘记计算一下自己。韩师傅若离了府,自己肯定是不能留下了,自己入于府本就为了提点韩师傅的。那自己可舍得这个小人?

  于珊进了屋子,看了看几人的脸色,又见老太太对着韩师娘欲言又止的样子,明白了,现在的关键在韩师娘。于珊眼睛一转,也不行礼,直接挂在韩师娘的身上,认真的问:“何师傅,可是哥哥们惹师傅生气了?都怪珊儿还小,珊儿好好习武,等珊儿长大了,再给师傅出气可好?”

  韩师娘复杂的看了看于珊满怀期待的小脸,怎么寻思都觉得舍不下。韩师娘没有孩子,经过十几天的相处,见于珊乖巧刻苦,做事条理认真本就非常喜爱,又听闻她爹不疼娘不爱的,更是平添了几分怜惜。想到韩师傅是太子亲自送到于府的,离了于府怕是会麻烦不断。再说以韩师傅的资历,出了这个府,难免会被其他的非富即贵的人相中,倒不如夫妇两个就在安顿下来。

  韩师娘也不是墨迹的人,这里想明白了,就给于珊许诺:

  “好,等四小姐长大了,再给师傅出气。以后呀,也不必叫师傅了,还是叫师娘吧,没得我在府里竟是两种称呼。看韩正有空,咱们就过来磨几招。”

  然后转过头,对着韩师傅说:“要走你走,我可舍不下四小姐。”

  韩师傅莫名其妙的摸摸脑袋,心说,“你都说有空过来找我磨几招了,这潜在的意思不就是不想我走了。这要不是为了给她出气,自己瞎折腾什么。打了几个少爷对自己又没有好处。”

  于是尴尬的对着于爵爷笑笑:“爵爷,我老韩就是个粗人,我的话您可别放在心上。几个少爷也没什么大错,再说,少爷犯错还不是我这个师傅教导不力。您看,这事?”

  于爵爷哪有什么不明白的。没成想这事竟让于珊一个丫头插科打诨的混过去了。于是大着嗓门叫了几个少爷进来,给韩师傅韩师娘磕头赔罪。

  谢昆、谢洪、于华、于简都诚恳的认了错也认了罚,齐彦见其他人都认错认罚了,自己也不好搞特殊,也跪下磕了头。

  看几个少爷都磕头认了错,于爵爷才转头对韩师傅说:“本该都打一顿板子给韩老弟你一个交代……”

  韩师傅忙接口道:“爵爷这话外道了,既是得罪了我,这处罚的职权还是留给我吧。”

  其他人看着韩师傅,知道这是准备在课程里实行点“体罚”了。不过,也都知道韩师傅有分寸,不会做的过分。于是都笑笑,应道:“应该的。”

  几个少爷起了身,都眼神复杂的看了看笑眯眯的于珊,一时无话。

  于华已经不计较于珊臭白他了,起身就对着于珊裂开了嘴。于华觉得,自家妹妹这是袒护自己呢,虽然顺手把齐彦几个也“救”了,可是不是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就当齐彦是那可怜的孩子了,只要自己免了处罚就好。

  于简声音极小的说了声谢谢。

  谢洪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庆幸免了一顿皮肉之苦。在他看来于珊又不是专门相劝的,不过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只是这个情他记住也就行了。

  谢昆看了看笑眯眯的于珊,不自觉的也开始笑,脸上浅浅的酒窝随着一笑的绝代风华一闪而逝。心说:怪不得祖父总在自己的面前夸奖她,说她机灵可爱,明理懂事,是个好苗子。本想她一个六岁的丫头片子能有什么能耐,不过就是讨巧了些,入了祖父的眼罢了。情人眼里还能出西施呢,于珊投了祖父的缘,祖父夸奖起来自然不遗余力。不过,今天这事,他肯定她是故意的。因为他听到她先在门外停顿了片刻,才跑进来的。而且,不得不说,她进门的时候瞟过的来的疑惑的眼神,太假了。如此聪慧的女娃倒是少见。

  只有齐彦,纠结与于珊究竟是故意的还是巧合。要说是巧合,下人去请老太太韩师娘的时候,于珊肯定知道练武厅出事了。既是已知出事了,不该避开嘛?怎么这于珊还大着胆子的往这边冲。只是不管怎么说,这事是过去了,齐彦难免觉得扫兴,不禁想起自家爹爹书房内说的话。

  “只要你能挑拨了谢府和于府的关系,别说你只是想跟着车师傅习武,就是你看上的车师傅的那个养女,等你到了年纪,若还有这心思,爹爹就设法给你纳进来做妾。”

  “这怎么可能,于老太太可是谢爵爷的嫡亲妹子……”

  “傻儿子,他谢洪不是谢老太太的心头宝吗?只要从他身上下手准成。上次你太鲁莽了,差点坏了咱们跟谢府的关系,也怪爹爹没跟你说明白。”

  今天本是大好的机会,齐彦好不容易挑起了韩师傅的怒火,更是在临罚之际点出此事非他一人之过,就是为了拉上谢洪。一石二鸟,只要成了,一来,以后可以跟着车师傅习武,有理由经常见到车想容;二来,爹爹的吩咐也办成了。怎知,被一个万事不懂的黄毛丫头坏了自己的事,这让他暗恨不已,却也只能琢磨着以后另找机会。

  齐彦找不找得到机会还未可知,这一出闹剧,倒是给了韩师娘机会。韩师娘只要得空就带着于珊到后院练武厅找韩师傅偷师,也没人敢说什么。人家都正大光明的说了,只要韩正有空就来磨几招,最大的两个当家人都没说什么,下人们更不会多嘴。偶尔韩师傅也夸奖几句于珊好筋骨。每当这个时候,韩师娘总是很骄傲很自豪的白几眼少爷们。

  ☆、第24章 :一身粉衣

  随着天越来越冷,年关也将至了。

  因为杨氏的肚子大了,府里的庶务本该是赵氏帮办。偏偏二房的于福,刚过了冬至就病了,越是接近年关,于福的病越来越严重,赵氏自己房里的事都忙不过来,到静安堂请了假,安安分分的待在二房。

  如此一来,按理庶务该落在李氏头上了,可李氏对这些大户人家的礼尚往来并不十分清楚,问杨氏,杨氏只肯说往年怎样怎样,李氏少不得再去静安堂问过老太太。如此几次之后,老太太烦不胜烦,只得自己接过手来。老太太忙起来,没时间管于珊,于珊就动起了“歪心思”。于珊想在年关之前来场风寒,那样就能窝在小屋子里混过去,顶多再被说几句傻子,不疼也不痒的,躲个清静。不是她偷懒耍滑头,实在是这个年对别人来说是蛮平静的,对她来说却是跳出这个坑就进了另外一个坑,防不胜防。

  于珊故意挑冷天,趁着春香出去倒水的功夫,自己穿上单薄的衣服躲开老太太的丫鬟们偷偷去花园“晨跑”。晨起的雪还没人打扫,抬眼望去,雪白的一片,她迈着小短腿,一跑一个倒,一跑一个倒,等春香逮到她的时候,衣服都弄湿了。可惜,如此“刻苦”的她,除了换来老太太的几句埋怨,韩师娘的几句打趣,别说风寒了,连个喷嚏都换不来一个。小年都过了,韩师傅韩师娘都撤了,她除了偶尔苦着脸叹口气外,还是活蹦乱跳的。眼见风寒无望了,直接早上连起床都不起了,春香问起来,就答“备战”。

  虽说这一世很多事情不一样了,但是于珊根本不相信历史的车轮会施舍点怜惜给她。在她的印象里,于蕴那个小妮子,也该出来了,还有于丽那个妖艳的小美人,也该亮相了。

  果然老太太终于被于家大爷孜孜不倦的耐心磨烦了,年前就把于蕴放出来了,只不许再养在徐氏身边,非让她自己立院。

  这日,于蕴到静安堂给老太太磕了头认了错,就跟于珊道歉,请求和好。于珊看着现在温柔可人的于蕴,暗叹了口气,这可是白骨精的第二层皮呀,孙悟空能耐吧,处理完三变的白骨精,都被他师傅遣回花果山了,自己哪有悟空那能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上一世,于珊昏迷之后,于蕴并没受到直接的惩罚,但徐姨娘肯定好好‘教导’过她了,不然她醒来后,也不会接触到十分乖巧的于蕴。想当初,人家靠着奥斯卡级的演技,把傻子于珊耍的团团转。

  于蕴想徐姨娘想的不得了,日日在于珊诉苦,于珊觉得孩子恋妈,偷偷的带着于蕴去了徐姨娘的小院,不成想竟被人发现了,只能说是自己的主意,于是于珊被传不安好心、带坏庶姐;因于蕴本要被禁足六个月,针线房没有做于蕴的新衣,于珊把自己选的大红色的最喜庆的衣服给了于蕴,自己随手挑了件粉衣服,于是于珊被传只顾自己喜好;除夕夜饭桌上,于蕴坐在于珊身边打破了碗碟,忍着泪水看向于珊,于珊二十多岁的灵魂了,觉得不能跟孩子计较,愣是替她扛了,于是于珊被训斥不守规矩……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小事,可这些小事累计起来,就成了于爵府长房嫡女不傻了,可是刁蛮任性,倒不如庶出的姐姐出挑有礼。

  于珊想起这些,看着于蕴真诚的笑脸,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古代的日子,真是到处是坑,现在想明白这些,觉得上一世能安稳的活到嫁人是多么的难得,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于珊知道于蕴是憋不住话的性子,只等老太太不在旁边,估计就要开口了。

  没一会,冬梅就进来禀报,说周管家求见,老太太前脚刚迈出门,于蕴就卸了笑容,开始酝酿情绪。于珊眼见于蕴的眼睛从满是笑意变的开始湿润,只觉得脑袋生疼。却只能傻愣愣的问:“蕴姐姐,你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只是想姨娘了。珊妹妹,你能不能替我求求祖母,让我去见姨娘一面?”于蕴见于珊主动问起,忙抬头诚恳的请求道。

  “奶奶向来不喜欢我过问这些事,要不,你自己偷偷去看一眼呗。”于珊小心翼翼的回答。

  “这怎么行,万一被发现了呢?”于蕴本想只要于珊去求情,成了自然好,就算成不了事,老太太也不会怪罪到自己和徐姨娘身上。

  “发现了就说是我的主意吧。”于珊努力装出一份悲壮的表情,大包大揽。

  “那怎么能行?”于蕴迟疑了,说是于珊的主意谁信?突然于蕴的眼珠子一转悠,像是想到什么解决烦恼的好方法一样,急急的说:“祖母最疼你了,要不你陪我一起吧,就算被发现,祖母也肯定不舍得罚你的。”

  于珊咬咬嘴唇,没有说话。看看人家这演技,那明明白白就是刚想出来的自以为最好的方法了,好似只等自己点头就万事大吉了。

  于珊不接话茬,努力挤出笑脸,小心的拉着于蕴:“姐姐,我不敢。奶奶这些天忙的很,特意吩咐让我待在屋里,不要出去乱跑。蕴姐姐,徐姨娘前段时间好像病倒了,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听说贴身服侍的下人也病了。我虽然也挂心姨娘,可是更不想奶奶担心,姐姐还是再缓缓吧。”

  说完不等于蕴再说,就接着道:“简哥哥也不知因为什么事被韩师傅罚了,要不然简哥哥说不定能替姐姐想想法子。”

  于珊说完,眼见于蕴露出忧虑的神色,才扯了于蕴的袖子,一改原先语气,欢快的说,

  “对了,不说这些了,还没让你看看我今年的新衣服,春香姐姐,你去找出来,让蕴姐姐帮忙挑挑看看我出门穿哪一身好。娘亲今年怕是不能到处跑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求奶奶出门的时候带上我。”

  于珊就像是得了好东西就向别人炫耀的孩子,扯着于蕴看看这件摸摸那件的。衣服的料子都是上好的丝绸,样式都是最时兴的。前段时间挑布料的时候,于珊一雪前耻,衣服选了杏黄色,大红色,绿色,浅蓝色,愣是一件也没选粉的,连鞋子都没选粉的。

  于蕴看着床上整齐的摆着的四件衣服,眼里难免有了几分嫉恨,连原来说的给徐姨娘求情的话题都跳过去了。只干巴巴的说:“都好都好。”

  春香却突然想起来,敲了敲脑袋,说:“小姐,我差点忘了,还有一身粉红色呢,你最喜欢的那件。”说完转头去拿粉衣服,于珊叫都来不及。

  于珊想起自己选完布料就偷偷的乐,老太太稀奇,就问于珊做新衣服就这么开心?于珊直言自己开心是因为终于可以摆脱粉丫头的称号了,哪知自己刚说完就被老太太笑话了一顿,然后愣是让针线房又加上了一身粉的。结果等衣服送过来,那粉色的做的比其他四色更精致漂亮。于珊就嘟着嘴,亲自把粉色的衣服压在箱底了,只盼着谁都忘记才好。

  春香拿出的那件以粉红为底色的成衣。样式是时兴的双面开襟,衣领是柔软的白狐毛,衣服从袖口到下摆都有精致的刺绣。衣襟左右两侧共钉了八个蝴蝶结的盘扣,盘扣下面绣了八朵鲜花,盘扣和花都是一对一的,但排列并不是一条直线的,而是相互交错,颜色也各不相同。远远看去倒像是八只蝴蝶落在八朵鲜花上,加上偏淡的粉红底色,在冬季雪景的映衬下,绝对是一道亮丽的春色。

  于蕴从春香拿出粉衣,眼睛就挪不开了,嫉妒的看着于珊,想到一开始于珊都不舍得拿出给自己的看,必定是于珊最喜欢的衣服了。自己今年没有赶制衣服,本就心里不平衡,见了如此精美的衣服,就生出占为己有的心思,就算要不到,也不能让于珊好过。于是开口对于珊说:“珊妹妹,我觉得这衣服你穿有些大了,要不就给我吧。”

  听了这话于珊还没怎么样,春香就暗自笑了,面上却皱起了眉毛,看着盯着于珊的于蕴,开口直言道:“三小姐,这衣服四小姐穿不大,这是冬衣,里面要穿夹袄的,老夫人特意吩咐了针线房做的稍大一些。”

  于蕴不高兴了,春香原先在老太太身边她还高看她一眼,可现在她不过是跟自己身边的彩蝶一个地位,怎么就敢反驳自己,在于蕴看来,不过是仗着自己曾在老夫人房里,恃宠而骄罢了。想到这,于蕴的脸就带了几分委屈的看着于珊。

  于珊一见于蕴摆出这表情,只觉得心里恶心,也不开口说春香,从春香手里拿过衣服就放在于蕴边上,说:“蕴姐姐快别这样,本来你需要严格禁足满六个月,就是过年也是不能出门的,可奶奶心软,提前放了你出来,却因为一直忙着,没有通知针线房做你的新衣。咱俩个头只差半个头,这衣服我穿确实大了些,你若不嫌弃,就拿去穿吧。”

  于蕴呆呆的看着于珊。于蕴本想于珊肯定舍不得这身衣服,这府上谁不知道长房的小傻子最喜欢粉红色,针线房把这粉红色的衣服做的如此精美,估计也是眼瞅着于珊得了老夫人的喜爱,暗含巴结之意的。自己那么说不过是想为难于珊,到时候在父亲面前好告于珊一状,有五身新衣却不舍得给自己的姐姐一身,到时候闹僵开来,讨不了好处的可不是自己。说不定趁着这几天功夫,针线房还能给自己赶制几件新衣。现在看于珊同意了,可说话如此难听,于蕴只当于珊是舍不得。

  于蕴看看身边的粉衣,怎么看怎么喜欢,也顾不得想太多,说道:“那就谢谢妹妹了。”

  顿了顿接着说:“出来时间也不短了,我先回院子了。姐姐现在自己住蕴园,妹妹可一定要常去看看我。”

  于珊漫不经心的点点头,也不言语。于蕴更确信是于珊舍不得衣服,唯恐于珊后悔,忙不迭的走了。

  春香十分难堪的向于珊道歉:“小姐,都是我不好……”

  于珊抬头,说:“春香姐姐,人都拿着衣服走了,你就不要装了。”

  春香闻言收了愁眉苦脸,嬉笑着说:“小姐,这可不能怨我算计她,衣服可是她自己取走的。”

  ☆、第25章 :花姨娘

  于蕴刚出门不久,老太太就回屋了,见春香在收拾衣服,就问了几句。老太太得知此事正想安慰于珊几句,见于珊抬着小脑袋一副等夸奖的模样,老太太抬手戳了于珊的脑门,没好气的说:“你倒是不跟那眼皮子浅的计较。我本已是吩咐针线房连夜给她赶制五件新衣,都按照你的份例来,如此看来倒也免了。也罢,你今年本来就没打算要这身粉红衣服。万事讲究个缘法,就当你跟那身衣服无缘了。”

  于珊想,就一件衣服也讲究缘法?那还真是佛法无边了。不过于蕴要是知道因着一身衣服,她的五身新衣打了水漂,还不知该怎样捶胸顿足呢。于珊越想越高兴,咯咯咯的笑起来。

  于蕴刚回了院子,就让彩蝶服侍着换上新衣试了试,觉得有些小了,就将里面的夹袄脱了,衣服不小就正合适了。徐嬷嬷进了院子,就见于蕴穿着新衣在镜子前照来照去,脸都笑成一朵花了。

  “哎哟,我的小姐啊,你不是去给老夫人谢恩去了吗,怎么带了新衣回来?可是老夫人赏的?不对呀,我刚去针线房问过李妈妈,李妈妈说老太太刚刚吩咐下去给你赶制新衣,下午才过来量体,怎么还会单独赏你衣服?”徐嬷嬷疑惑的问道。

  于蕴听到这话,转过身,急急的问:“此话当真?”

  结果当天直到吃完晚饭也没外人进蕴园。于蕴气呼呼的让徐嬷嬷派人去打探,才知道老夫人又吩咐下去给针线房的绣娘提前收工了,三小姐的衣服不急着赶制了。于蕴只当是于珊向老夫人告状说自己的坏话,才让自己的的新衣服没了影,这笔账就记在了于珊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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