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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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之南看着他,眼睛里只剩下厌恶了。

  时白又朝着他走近了一步,陆之南狠狠推开了他,眼神冰冷地没有一点温度。

  时白被推地摔到了地上,他垂着头,他唇角依然噙着些笑意,但是已经淡地几乎看不见了。

  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一个笑着模样的纹身。

  也是,他总是笑着的。

  时白想。

  这样多好。

  简简单单的。

  既然是简单的金钱关系…就说清楚。

  别搞暧昧,别太温柔,别太浪漫。

  省得让他这种脑子笨的人…生出什么遥不可及的幻想。

  陆之南正准备抬脚离去,却忽然愣住了。

  时白的皮肤很白,背上…是数不清的伤痕。

  陆之南忽然想起来当时在长风家就知道他背上有伤,那时候时白不说这伤是怎么回事,可陆之南现在才看到,这触目惊心的伤痕。

  …甚至还有新伤。

  有的已经渗出了血。

  红白交错,一眼望去,煞是可怖。

  “你的背是怎么回事?!”

  时白听见声音,身子僵了一下。

  但他又很快反应过来,不正经笑道:“那能有什么,别的男人拿小皮鞭打的啊。”

  陆之南粗声粗气的说:“你别以为我分不清鞭伤和刀伤!别的男人拿着刀往你背上砍吗?!”

  时白脸色发白。

  过了好大一会儿。

  他才轻声说:“陆之南……我说了,这些都与你无关。”

  陆之南红着眼看着他,胸口气地起伏不定,像一只愤怒的兽。

  可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时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摔门而出。

  妈妈原先是不打人的。

  她只是时常不清醒。

  五年前,她偶有一次清醒,却意外看见手机里时白和陆之南的照片。

  他又看了时白的微信,发现了月色这个群。

  “时白!”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住他的名字。

  时白当时刚做了饭,缓缓转身。

  母亲把手机扔到时白脸上,恶狠狠的说:“……病的是我,怎么疯的是你!”

  时白脸似乎肿了,火辣辣地疼。

  他却觉的他的心脏被死死摁在冰凉的水底。

  母亲生来就家境优渥,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她优雅,她知性,她就是嫁给了父亲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阔太太。

  她病之前都活地那么高雅,怎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做那种腌臜事!

  她嫌脏。

  她到底还是不清醒,她单知道她的儿子脏,却没想明白她儿子是因为谁才一脚踏进那乌黑泥沼地。

  她当天晚上就发了病,把熟睡中的时白拳打脚踢了一阵。

  时白就抱着头,蜷着身子,受着。

  母亲用的是拳头和脚,打不死他,累了就会歇下。

  若是反抗,母亲会更疯,又摔又砸又喊,吵的邻居来骂。

  母亲也是这段日子才病的更厉害的,甚至用上了别的工具。比如说椅子,台灯什么的。拿了东西就往他身上砸。

  于是才会在长风家被发现了满身的伤痕。

  之后便把母亲送到医院,这才安静了一段时间。

  前天是母亲生日。

  他去医院看她。

  母亲在医院乖了不少,但也看着没有原来精神了。

  也是,被一堆医生看着,发病了就打针,打地昏昏沉沉,也没人会惯着她,怎么会精神地起来。

  母亲显然还是认得他的,握着他的手,说想回家。

  回家了。

  母亲吃着饭又发起病来,拿着水果刀就往时白身上砍。

  这才又添了新伤。

  陆之南站在楼道的电梯前,才发现自己穿的是睡衣。

  入冬的风掠过,冻的满身鸡皮疙瘩。

  陆之南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这是他家,为什么要他走。

  他转身开门回卧房。

  只见时白昏倒在地上,脸色白地像死人。

  陆之南整个人都慌了,他手足无措地把时白从地上抱起来,这才发现时白身上烫地吓人。

  陆之南手忙脚乱地播了急救电话,播完了才意识过来自己开车去更快,他给时白穿了裤子,顾及他背上的伤,没敢给时白套上衣,就用自己的大衣把时白裹住了,又慌乱又小心地把时白打横抱起,撒腿就往车库跑。

  成秘书接到陆之南电话的时候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老板出了什么事,慌忙就开车奔到医院,电梯人多,他气喘吁吁地跑了五楼,打开病房的门,忽然就怔住了。

  单人病房里暖气开的很足,灯光也被调成了很温暖的暗黄色。很容易给人营造一种很温馨的错觉。而陆之南就穿着一身极其家常的睡衣,他就低头看着眼前的病人,他脸上的表情不是很温柔,只是眉毛拧着,不知是在责怪还是心疼。

  成秘书却恍然觉得,床上的,就是陆总的爱人。

  他心中有些好奇,床上那人是在趴着,被子也遮了大半个头,看不清人,他踮起脚尖想看清楚些,却被陆之南发现了。

  “陆总……”他正准备开口,只见陆总竖起食指,悄声比了个嘘的动作,成秘书立刻噤了声。

  陆之南掖好了被角,看了看正在输液的吊瓶,这才静悄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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