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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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脆弱?

  怎么可能呢?林助理甩头将这种不可思议的胡思乱想扔了出去。

  苍白的手指划过厚厚的钞票,斐垣慢吞吞地打开上面的白纸,然后在林助理惊讶的目光中撒了出去。

  “这是什么?”轻飘飘的纸落在头上,虽然重,但多少有点存在感,路人下意识的抬头一看,然后疯了。

  “啊啊啊啊啊啊——”

  常月笙心里恼火得厉害,本想以最快速度离开这个让自己心情不好的地方,但街上突然的骚乱和嘈杂让她若有所觉地扭头朝上看了一眼,飘飘扬扬的红色雪花中,两双黑色的眼睛对上了。

  常月笙怒火未消的眼睛,正巧对上斐垣似笑非笑的眼睛。

  常月笙一愣,茶楼的高度不是很高,三层竹木结构的小楼清幽但和现代的高层建筑有些脱节。常月笙站在楼下,斐垣坐在窗边,两人的视线对上,如出一辙的黑眼睛里都映着对方的模样。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浮上了心头,常月笙心头的怒气似乎都消散了丝丝点点。

  但下一刻,她又怒火朝天地在心里将斐垣大卸八块。

  “让让——”

  粗鲁的男人推了一把,也不管豪车不豪车,手在车顶上一撸,好些百元大钞就被他揽到了怀里。

  常月笙被推倒在车上,司机慌张的惊呼让她有一种刺痛的耻.辱。

  红通通的百元大钞洋洋洒洒地飘落了下来,一千张的红色钞票飞了一阵,斐垣靠在窗边笑得很痛快。

  “送你的,祝您心情愉悦!”苍白的手指松开,在风的吹拂下,轻飘飘的纸张滚呀滚滚呀滚,飘得到处都是。

  林助理心疼地看着被斐垣洒出去的钱,心脏一抽一抽得疼,十万块呀,十万块就这么没了!

  豪门虽然甩手一百万起,一千万听着好像也不是很多,一个亿的生意似乎遍地都是,但放到现实里,十万块是大部分人一年也不一定能挣到的工资了。

  “该死的小杂种!”常月笙低低地咬着牙骂了一声,大喘了几口气,眼里的恨意和恼怒几乎掩盖不住。

  常月笙用力地甩上车门,豪车沉稳的发动机声也沉重了一两分钟。

  街上了人和疯了一样,语言和肢体冲突也有升级的趋势,吵吵闹闹得让人心烦,但向来说要安静的斐垣却看不出一丝半点的不悦,靠着窗户笑得艳丽又张扬。

  “喂,你叫什么?”斐垣突然看向林助理,苍白的脸上挂着笑,眼睛明亮,和平时那种半死不活的样子差别很大。

  但林助理却不知为何,涌起了一股浓重的违和感。

  已经学会了该如何收敛自己气息的斐垣不再给人制冰机的错觉,但林助理却没有半点的宽慰。

  见识过那样残暴不讲理的斐垣,再看这样的他,林助理只觉得荒谬和可怕。

  是的,可怕。

  “我叫——”林助理已经不止一次地说过自己的名字,但他也不指望斐垣真的能把他记住,或者说,不被斐垣记住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才是幸运的吧?

  “反正也记不住,不用说了。”斐垣打断了他,视线在常月笙离去的那个方向停留了很久。

  斐垣也不是没有想过,想过什么呢?如果林语没把他和斐睿安调换,他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辛苦,是不是就能无忧无虑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斐垣掐掉了。

  没有意义。

  是经历和记忆决定一个人,还是灵魂决定了一个人呢?

  如果没有调换,他还是现在的他吗?

  就如那些人骂他的一样,斐垣也觉得自己是个疯子。疯子之所以被叫做疯子,是因为脑回路和常人不同。

  斐垣已经认命了,他就是疯子,所以也不去想那些可能让他疯得更厉害的问题。

  或者说,他不知道是这些疯问题让他疯了,还是因为他疯了,所以才去想那些疯问题。

  没有意义。

  很多事情,都不会有意义。

  就像人的恶意,本身是没有意义的。

  追究下去有什么用呢?

  反正不可能找得到答案的,反正没有结果和对错的。

  可悲吗?斐垣觉得自己真是可悲死了。

  但人不就是一种可悲又可怜的生物吗?

  十万块,也不算买断了他的人生,但是从十万块开始,他的人生,就不再是他的了。

  高傲的人,总喜欢用点什么东西,来为别人的人生和价值定个价,好像有了这个价格,自己就能高高在上地俯视所有人一样。

  斐垣挺讨厌这样的。

  比钱的话,斐睿安怎么可能赢得过他呢?明明一分钱都没赚过。

  “妈,你的宝贝哭出来的话,你会很难受吧?”斐垣试着想象力一下,林语得知斐睿安的手上多了一道疤时,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但可惜的是,他的想象力比较匮乏,不管是哭还是痛苦,都差了那么几分意思。

  因为太久没看到林语了,所以也忘记了她痛苦的模样了吗?

  黑红色的三根线有出现在他的手上,只是斐垣还没来及得对这三根线做点什么,蓝制服的警察叔叔,就把他带走了。

  “小同志,就只是做个笔录,能说一下你的这些钱是哪里来的吗?”审问室里的女民.警看斐垣瘦弱的样子心有不忍,给他的是一杯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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