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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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清映一动不动地立在门边,看着陶令走来走去。

  两分钟后,陶令抽了那把雏菊,走到闻清映面前。对视两秒,他抬手推了他一把。

  闻清映顺着力道往旁边挪开两步,露出挡在身后的收款码,陶令面无表情,麻溜地抽出手机扫码。

  付完账立马转身。

  走了没几步,闻清映却突然跟上来。他从侧面抓了陶令手腕,把什么东西朝他手心一塞。

  作者有话要说:  跟看文的朋友们报告一下~这本暂时没能在固定时间点更新,是因为我做事的时间表没安排好(对,其实就是作息乱了),所以每天不确定什么时候能改好更新。不过过些天应该就会按点更啦!(/≧▽≦)/

  第7章 卡片

  陶令一怔,掌心触到一小块硬/硬的东西,条件反射握起的同时,他不小心捏住了闻清映的指尖。

  顿了一会儿,闻清映抽出手去。

  陶令低头,借着路边店内洒出来的灯光看了看,手心躺着的竟然是颗水果糖。

  他勾了勾嘴角,看着金黄的包装纸说:“谁家大男生把糖揣身上啊?哄女朋友还是哄小孩儿的?”

  闻清映只是垂了眼看着他,一如既往地安静。

  陶令握着那颗糖,抬头看闻清映。

  青年面容沉静,明暗交错之间,陶令忽然想起极老套的比喻来,心觉这人的五官就是用大理石精心雕就的。

  原来很多陈旧到令人不屑的话都是真理,没有身处其中才不晓得它为什么能一直存在。

  闻清映对他的所想一无所知,把手机屏幕给他看,上面写着:“喝过酒吃糖能缓一缓。”

  陶令笑了一下,跟他擦肩而过,径直朝花店走:“我能去你那儿坐坐吗?”

  一直走到门口停下,闻清映才跟了过来。

  进了店,闻清映拉开桌边的椅子,示意陶令坐。

  把人安顿好,他拿着杯子去后面洗了又洗,回身给陶令倒了一杯温开水,紧接着开始收拾店铺准备关门。

  外面的鲜切花先提进来,一桶挨一桶地放着,随即是盆栽。

  刚才不觉得,现在坐下来才有点头晕,陶令喝了半杯水,静静坐在桌边看闻清映忙活,也没有要起身帮忙的意思。

  没过几分钟,变戏法似的,整个店内的空间忽然被姹紫嫣红充满,只中间留出一条窄道,仿佛是仙人的长剑凌空一划,直接从花海里掀浪成路。

  闻清映长得高,虽然不壮,但是整个人看上去很有力量感,特别是在做事的时候。那种力量感不是来源于能抬多重的东西,而是青春朝气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跟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阳光姿态相似,只不过更显沉静。

  将近二十分钟后,闻清映掩上了玻璃门,洗完手坐到了陶令对面。

  见陶令没有要跟自己交流的意图,他从桌子底下的空隙里掏出一叠小卡片,开始在上面画简笔画。

  看了一会儿,陶令突然抬手,抓住了他用来垫手的纸张一角。

  手下的纸被抽开,纸面滑过去,在小指侧留下一阵倏忽凉意。闻清映观察了一下陶令的表情,从旁边抽了一支钢笔给他。

  陶令在白纸上写字:“这些卡片是要给客人的吗?”

  纸张推过去,闻清映提行写道:“是的先生,花束需要卡片的可以用,客人不喜欢的话就换空白的。”

  陶令的字偏瘦偏清秀,但是他习惯性写得潦草,闻清映的则大气些,并且规整得多。两行字列在一起,陶令忽然觉得挺有艺术感的。

  就像荒草和野雏菊长在一起。

  闻清映是花,他是狗尾巴。

  这破比方。陶令揉了一下眉心。

  他觉得兴许是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原因,闻清映跟人交流时会带些书面化的用语,但是一点也不引人反感。

  这习惯十分衬他的安静,好像他是始终活在书信里的某个人。

  “为什么想开花店?”陶令写。

  闻清映歪了头,看看桌边的一朵蓝色绣球,末了写:“我妈妈跟我说她以前就是开花店的,她很想再开个花店。”

  陶令想起陵园来,佯装不经意地觑一下他脸色,没有发现反常的神态,想了想,问:“累吗?”

  闻清映答得很坦诚:“累,每天都要起很早,进货也很麻烦,而且我手笨,还不太会包花插花。不过很快乐。先生,你是省大的老师吗?”

  “是,不过现在暂时在行政岗,只是偶尔会上上课。”

  “等先生上课的时候我可以去听吗?”

  “可以,但是……”

  “很多东西不一定要用耳朵听的,我能感受课堂。”

  这话确实没错,可陶令还是有点无奈,课堂是最需要耳朵和嗓子的地方,即兴碰撞出的很多东西更有价值。然而他不愿意拂了闻清映的意,回写:“好。”

  “先生教什么的?我可以先补补功课。”

  “宗教所毕业的,中国道教。”

  得到回答,闻清映眨了眨眼,他目光澄澈,神色带了些微叹,继续写:“学宗教能帮我们面对生命的消失吗?”

  字都写得不小,没有刻意安排空间,对话到这里,一张A4纸几乎满了。

  陶令左手摊开压着纸张边缘,把最后这句话来回看了几遍。

  握着钢笔的手指渐渐收紧,骨节绷出青白色,他没有接着再写,只是依然看着纸面,说:“不能,对我来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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