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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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来有李太医在是无碍的,又自暴自弃地想,自己陪着也无用。

  …………

  第二日安宁迈进穆桓屋内,敏锐察觉了不对。

  穆桓无力倚在榻上,玉冠束发,衣裳妥帖,似是往日待客的装备。

  “兄长有何要事吗?”安宁不赞成地问。若穆桓答是,她定要发脾气的架势。

  却不想得到了一个全然意外的回答。

  穆桓神情疏懒,理所应当又略带歉意地答道:“男女有别,兄妹也该避讳,往日是我浪荡了。”又似无意咬重了兄妹二字。

  “男女有别……”安宁茫然重复了遍,看着穆桓妥帖有礼的衣着,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眸中飞快闪过难过。

  这许多年,一句男女有别便能生疏至此吗?便是兄妹间又何曾是这般的。

  安宁张嘴,一会儿才说出话:“兄长说笑了,无论兄长什么样子,暖暖都不会介意的。”

  穆桓几乎脱口而出,是厌弃般地冷淡:“我介意。”

  安宁顿住,想勾出个笑来。

  穆桓稍缓和了语气:“暖暖,往日是我的错,许多地方恣意惯,可暖暖不一样,是大姑娘了,往后若许配人家规矩最重……”

  “我知道了!”安宁哽咽打断,红着眼盯着穆桓:“兄长可知你自己在说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安宁并不是想要答案,或害怕穆桓再说出什么,她缓缓倒退两步。

  “兄长你在生病,是胡说的……”安宁想有信服力些,“你好好养病,我不会和你计较的。”

  穆桓想开口,却喉间干涩发不了声。

  安宁退到门前,屋内突然传出穆桓撕心裂肺地咳嗽。

  第34章

  安宁扣住门框,狠狠心没有回头。

  “兄长大可恣意些,我不再来就是。”安宁赌气说完。

  屋内穆桓捂住胸口许久才停下咳嗽,满身齐整却无端狼狈,他眼睛赤红地盯着大开的屋门,突然摘下束发的玉冠掷到地上。

  侯在屋内的九御怔住,一时不知是否该去捡起玉冠。

  许久,穆桓阖眸躺下,面色惨白,冷淡道:“退下吧。”

  地上的玉冠碎开裂纹,是不能再用。

  之后几日,安宁没有再去启须院,只让小枣留意着,却总是在闲暇时不知不觉走上那条小径。

  这几日,府中往来络绎不绝,安宁作为除穆桓外唯一可以在平王府说得上话的人,着实忙碌。

  直至穆桓向外放出消息,身体不适闭门谢客,府中才恢复宁静。然安宁知晓,平静只是一时的,外面必然是波涛暗涌。

  安宁在院中置了躺椅,懒懒躺着读书,大半日却什么也没瞧进去,穆桓苍白的面色、疏远的态势总是不自觉浮现在眼前。

  安宁冷静后想过,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导致穆桓突然发生改变,却总是想不到是什么事情。

  安宁头疼地将书册盖在脸上,闷声问小枣启须院可有何事。

  小枣细细道来,从启须院小厨房做的膳食、热了几遍菜到李太医进了几遍院子、在院中呆了多久……安宁终于出声打断,莫名羞恼。

  “我没问这些。”况且这小丫头怎知晓得这般清楚。

  安宁拿下书册,打趣道:“小枣之才不去做探子实在可惜,留在我身边是屈才了。”

  小枣讪笑,她也不晓得为什么一去启须院打听,消息就像是送上门似的。

  挽月阁不远处,小厮疾步行来。

  安宁接过小厮递来的信件,只看了一眼,连日来阴郁的心情就瞬间雀跃起来。

  是远在大漠的穆元溪的书信,怕是一路辗转许久才送达。安宁迫不及待拆开信件,读完信件,迟疑一瞬终是走向启须院。

  信件并非穆元溪所写,而是穆元溪的夫君环寮王代笔。大意是穆元溪怀有身孕,害喜甚严重,且十分思念故人,望安宁可以前去看望。

  信件落尾的时间是二十日前,待她去到大漠许要更长时间,安宁脚步愈发快,恨不得此刻就去陪着穆元溪。

  一想到穆元溪独处异乡,初为人母,最大的依仗却是环寮王这并不熟悉的人,安宁便忍不住心焦,又有些怨穆元溪的任性决绝。然她的勇气决心却是安宁企及的……

  行至门外,听见屋内传出的咳嗽声,安宁像是被泼了冷水,她竟忘了如今的形势。

  穆桓重伤,平王府与何氏一族之间几乎一触即燃。一去大漠,路途遥远,通信不便,这个时候,她要怎么离开,怎么能给穆桓添麻烦?

  穆桓早已察觉到门口有人,压住咳嗽后,沉声道:“进来。”

  看见安宁时,穆桓有一刹讶异,手中拿书卷掉落在榻上。

  穆桓以为安宁会气上许多日,若他不哄,她许是不会主动来看望他,毕竟是从小被她娇宠大的女孩。

  安宁沉默站在穆桓床前,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心中有气,却在见着穆桓孱弱的病姿时压不住地心疼。

  安宁也不愿先服软,原是因穆元溪一事才焦急寻来,想清楚局势后是开不了口了。

  还是穆桓先动作,半开着的窗扇处吹来冷风,穆桓胃寒般将被子上拉,恰是遮住书卷,手抵在唇边轻声咳着。

  安宁丢开脑内的诸多想法,将窗扇合拢,回身行至榻前。穆桓仍在咳嗽,失了血色的脸因咳嗽染上绮丽的色彩,病态、孱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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