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何为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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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人乱国,道人祸国。

  世家吸食民脂民膏,皇亲国戚土地兼并。

  这些和蓝礼有什么关系?

  怎么就盯上他了?

  蓝礼一不是南宋官员,二又没纵然家人并购土地。

  就算蓝家的制造业,制造的东西贵了点。

  你看哪一样是从民众手里往外掏钱的?

  你是想说他锻造兵器供给军队有错了,还是想说哪个平民脑残了,变卖全部家产凑足了文银三十两,去买一块屁用都没有的镜子?

  平心而论,蓝礼觉得,自己是真没干过什么祸国殃民的事儿!

  反倒是把许多世家大族手中积攒下来的银钱,散发给襄阳城附近那些生活困苦的民众。

  至于他道人的身份?

  这玩意他穿越过来就这样!

  再说一句,武当和那些用戏法骗人钱财的坏道士可不一样!

  自己种地自己吃,门下弟子还大批的参加军队。

  可谓是行得正走的直,绝对是名门正派中的典范!

  怎么就祸国殃民了?

  你不能因为我不祸害人,你就当我好欺负吧?

  不敢去找那些坏人,就跑过来欺负我?

  这叫什么?

  这叫狼心狗肺!!!

  如这位镇远将军这样,年俸不过八百两,却能在南宋开的起宴会,还一口一个叫喊着别人吸食民脂民膏的。

  那真是打死一个算一个!

  偏偏的,这位姓黄的镇远将军还觉得自己是正义一方的。

  被蓝礼抽了一巴掌后。

  这位镇远将军居然还想吐蓝礼一身血。

  结果吐了半天,愣是什么都没吐出来。

  “哈哈哈,奸党祸国、奸党祸国,我黄凤荣纵横沙场三十年,谁想今日,居然死在一黄口小儿之手!

  苍天不公!苍天不公啊!!!”

  就这样扯着嗓子喊了几句,这位镇远将军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蓝礼:“???”

  转过头,蓝礼有些恼火的看向东方白:

  “你把他给吸死了?”

  “没死,还喘着气儿呢。”

  “没死?”

  “就是气晕过去了。”

  说话时,东方白正打量着自己那越发鲜红的‘衣袖’,一副非常满意的模样。

  这姑娘最近武功练得越发邪门。

  那些真气丝线,不但能穿透铁甲,现在居然还能吸人精血。

  据说是她看北冥神功时悟出来的。

  也不知她是怎么把北冥神功融合进葵花宝典里去的....

  听了东方白的话。

  蓝礼伸出手,在这位镇远将军的胸口停顿了一下。

  发现里面的心脏的确还在跳动后,他转过头,看向一旁还在观看的岳云。

  “我把他弄死,然后你来接手他手下的士兵?”

  岳云:“???”

  其余围观者:“......”

  你们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商讨这些真的好吗?

  还是说,东海伯你已经把我们当成死人了?

  蓝礼的话,岳云自然是不敢去接的。

  还好,蓝礼也就是随口一说。

  若是他没打算亡命天涯的话,这个镇远将军,还是不杀的好。

  想到这里,蓝礼不由得感觉有些晦气。

  身边就有这一个手握重兵,还和你有着过节的将军,滋味还真不怎么好。

  可谁让人家是带着皇命来的了?

  于是乎。

  当着一众人的面。

  蓝礼的手一抖。

  咔嚓....

  一声脆响过后,哪怕在昏迷之中,这位镇远将军的脸,都变得扭曲起来。

  随后,又是一声脆响。

  折断了镇远将军的两条小腿骨,让他每个两三年别想站起来后。

  蓝礼一脸歉意的开口道:

  “抱歉、抱歉,我这刚刚突破,没掌握好力度,让黄将军受苦了啊.....”

  说了这么一句后,蓝礼站起身冲着在场众人行了一礼:

  “诸位可都得为蓝某作证。

  蓝某只是一时失手,绝对没有要谋害黄将军的意思。”

  围观众人:“......”

  “我等作证,东海伯的确是无心之举。”

  “没错,就是这样。”

  “黄镇远的伤势,乃是他醉酒后,摔下台阶所致....”

  “我等都可作证!”

  一群人连连摆手,表示蓝礼说的都是真的。

  蓝礼见状,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既然大家都认可了,那...

  这些为国捐躯的义士,也都是那喜食人血的白玉堂所杀。

  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没错!”

  “那白玉堂简直就是个魔头...”

  “该死该死.....”

  行吧,你现在说什么就是什么。

  反正人都快被你给玩儿死了。

  你只要别想着杀人灭口就成.....

  一群人嘴上应和着,心里已经下定决心,归家后就断绝和蓝家的来往。

  以后就是要见面,也得请上一位宗师保护自己.....

  至于蓝礼会不会因为这种事情,从而被皇帝追究责任?

  抱歉,这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

  ......

  ......

  镇远将军府的人很快就散去了。

  蓝礼也叫白影护着紫萱和绿衣先行归家。

  她们前脚刚走。

  紧接着,接到消息的大批披甲之士,就带着强弓硬弩冲进了镇远将军府。

  带头的是一名年轻的文士。

  在大堂中。

  看道镇远将军居然躺在一群干尸之中,年轻文士的面色不由得一白。

  转过头。

  他看着一旁还未曾离去的蓝礼和岳云,声音有些颤抖的道:

  “只是党派之争,何至如此,何至如此啊.....”

  岳云闻言,瞥了眼身旁的蓝礼。

  表情欲言又止。

  蓝礼见状,则是一脸悲痛的回应道:

  “我等也未曾想到,那贼人居然胆敢下如此重手。

  不过你们放心,在镇远将军的反抗之下,那贼人已经伏诛。

  尸体就在那边躺着,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贼人?

  伏诛?

  一旁的东方白撇了撇嘴,觉得蓝礼够不要脸。

  居然能把瞎话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蓝礼的话自然是假的。

  可在某些时候,假话往往比真话更能令人接受。

  哪怕年轻文士一眼就认出那个‘贼人’的身份,却还是面无表情的冲蓝礼行了个大礼:

  “感谢东海伯仗义出手,王文清代将军先行谢过了。”

  “不用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蓝礼笑眯眯的应下了。

  察觉到主人家并不欢迎他们,蓝礼也没过多打扰。

  只是不咸不淡的应付了几声后,就带着东方白离开。

  蓝礼走了。

  岳云留下了。

  他留下的原因,主要是原本和新到的镇远将军之间,就没有交割外军务。

  眼下镇远将军昏迷,两条腿还被‘贼人’打断。

  想来也是处理不好,这襄阳城的军务了。

  既然这样。

  在朝廷派遣下一位将军来襄阳之前,城中的一切军务,还是要归那位襄阳太守统率。

  走在归家的路上。

  对于后到的那位文士的做法,东方白有些不解。

  所以她直接问了出来。

  蓝礼闻言后,只是冲着她笑了笑:

  “有什么很难理解的么?”

  “他们就这么放过你了?”

  “不然呢?我都说了,那些事情是贼人做的。”

  “他们是傻子?”

  “不是傻子。”

  “那....”

  “小白白啊,我给你的那些书,你是不是都白读了?”

  “书上又没写.....”

  “怎么没写?你回去翻翻史书,看看上面有多少派遣官员至半路横死的记载,再看看那些记载的后面,可有对行凶者的惩罚。”

  “书上写的是盗匪作乱.....”

  “这一次也一样啊,人不都是盗窃九龙杯的白玉堂杀的么?”

  “这只是你说的,场中那么多人看着呢,怎么可能遮掩的住?”

  “所以呢?”

  蓝礼忽然停下脚步。

  冲着东方白眨了眨眼道:

  “谁又会追究呢?”

  “皇帝...”

  “他能追究什么?追究我蓝家私杀大臣的责任?

  在蒙古人南下的关口,跑过来诛我蓝家满门?”

  “......”

  “能做到么?就算能做到,你觉得值得么?

  这些年来,受过蓝家恩惠的边关将校,就连我这个当家主的都不知道有多少。

  其他因为利益和蓝家纠缠到一起的人,则是不计其数。

  更别提,眼下军中,蓝家嫡系担任中层军官者的数量。

  有谁需要杀掉,又要防着谁反叛,谁又能思虑后留以后用。

  这些都是人家需要去考虑、去计算的。”

  “......”

  “小白白,当人活到他们那种模样的时候,就不在是凭借自身喜好而做事,而是全凭利益来趋势。

  既然现在他不能把蓝家抄家灭族。

  那我们这位皇帝陛下,就会把这件事当成是‘白玉堂’做的。

  不是大家不知道是你做的。

  可就是都知道人是你杀得,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他们是不想要那一万门木炮了?

  还是能舍弃的了蓝家今后产生的利益?

  只要有一个台阶,我们那位聪明的皇帝,就会非常自然的自己走下来的。

  我说这些,你能够理解的吧?”

  嘴上这般说着,蓝礼伸了个懒腰。

  随后,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去。

  一些话,蓝礼没有说全。

  需要东方白自己去想。

  就比如,这位镇远将军为什么会到襄阳城来,又为什么在来的第一时间就找上蓝家。

  又或者,镇远将军都被蓝礼打残了,其背后的势力,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再或者,不能灭掉整个蓝家,皇帝还不能下令只杀蓝礼一人么?

  这些事情,都是需要东方白去思考的。

  等她想明白了,那她距离蓝礼对她期待的模样,也就不再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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