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错清冷仙君剧本的我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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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服?

  郁逞眼睫微颤了瞬,指尖在那稍显简陋的图画上轻轻触碰,试探着低声问,“这是……你想要的喜服?”

  话音落下,楚栩云松了一口气般,轻轻点了点头。

  要是郁逞再不明白,他就真画不出来了,这是他刚刚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

  郁逞怔愣地看着棋盘上画的喜服,衣摆很短,上面还画着一只歪七扭八的虫子,攀附在喜服上,莫名有些滑稽。

  这是楚栩云的画?

  郁逞恍惚了片刻,他从前一直觉得楚栩云无所不能,没想到,他也有做不好的事情——他的画实在有些特别。

  不过,太清仙君,正道魁首,一剑霜寒十四州,魔修闻风丧胆的楚栩云,在自己的喜服上画一条虫子是什么意思。

  楚栩云紧张地观察着他的反应,生怕郁逞误解自己的意思,又捉起石笔,在那喜服边上认认真真标注下一个字。

  “龙。”

  郁逞沉默了。

  原来这条虫子是龙。

  大殿内空气凝固,静得有一丝诡异。

  郁逞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楚栩云羞赧地看向那幅画,肯定是因为他画的太难看,郁逞有点嫌弃他了,早知道他就不画画了。

  忽然地,他听到郁逞轻轻笑了一声,楚栩云抬起头,撞见郁逞含笑的眼睛。

  那笑容很好看,柔和的天光照映在他幽深的瞳孔,浮光跃金,碎波粼粼,像是藏匿着很多漂亮的星星。

  楚栩云一时看呆,直到郁逞俯身靠近过来,才被骤跳的心脏唤醒心神。

  “仙君画得很好,”郁逞面不改色地脱口而出,唇角的笑意更深,“我还以为仙君是在为我收拾李焚鹤而不满,没想到仙君竟真的是在想我们大婚的喜服。”

  微热的呼吸浅淡地拂过耳侧,所到之处都像点了一把火般迅速滚烫起来。

  心跳得更快,楚栩云对上郁逞的目光,甚至有些看不真切面前人的脸,他只能察觉到郁逞在对他笑,而且笑得很好看,其他的一切都模糊了,天地间一片空白,他们只剩彼此。

  想被抱抱,亲一亲,或者,直接双修也可以……

  楚栩云刚要伸出手碰一碰郁逞的脸,便听门外传来一道魔修的声音。

  “禀尊主,妖族使者此刻在正殿恭候,说是今年登位的龙族妖主想谈谈有关十二城的事。”

  气氛一瞬间消散,楚栩云看到郁逞脸上的笑意倏然僵滞。

  郁逞,还没亲到呢,郁逞。

  楚栩云还想凑上去,郁逞却突然起身,转眸看向棋盘喜服上画的那条歪歪曲曲的虫子。

  “龙?”

  郁逞猛地回头看向楚栩云,像是被人从头浇下了一盆冷水。

  “仙君想在喜服上绣龙,是因为还在惦念那妖族的畜生,是不是?”

  楚栩云睁大眼睛。

  谁,妖族的畜生是谁,他不认得。

  郁逞呼吸微促,掐住楚栩云的脸便重重吻上来,门口的魔修立刻识时务地转身出门,顺手把殿门关得严严实实。

  “你要在我们的喜服上绣他的图腾?楚栩云,你究竟有没有心?”郁逞近乎绝望地失笑一声,攥紧他的手腕,将楚栩云摁在大殿青柱上,“你就这般恨我?”

  冤枉呀,青天大老爷。

  楚栩云只是觉得喜服上绣一条龙很霸气,不想要龙,绣别的也可以呀。

  他奋力挣扎两下,趁郁逞伤心之际好不容易挣脱开禁锢,立刻抄起石笔,把喜服上那条龙轻轻蹭掉,在旁边写下一个鹤字。

  绣一只鹤也可以,这个也好看。

  楚栩云侧开身子,有些急切地望向郁逞。

  郁逞看向棋盘,再次沉默下来。

  “够了。”郁逞深吸一口气,“若仙君是想报复我,画一条龙就足够,不必再画鹤。”

  好,好。好一个鹤,李焚鹤的鹤,楚栩云当真是恨他恨得彻骨。

  见他好像没有消气,楚栩云又赶紧把那条鹤蹭掉,刚要再写,就被郁逞打横抱起,扔进了软榻深处。

  衣衫被粗暴脱去,郁逞毫不犹豫地压上来,扣紧楚栩云的手腕,眼底柔和的天光此刻被乌云遮盖,只剩浓墨一般的洞黑。

  楚栩云轻轻叹息了声,干脆躺平。

  早知今日,当初就不修无言道了。

  半个时辰后,楚栩云微微颤抖着从软榻里探出脑袋,看向背对着自己穿衣服的郁逞。

  虽然双修是双修了,但是郁逞眼睛一直红红的,好像要被自己气哭一样。

  现在还在生气么?

  郁逞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回头看他。

  楚栩云抿了抿唇,望着他的背影,半晌,从储物戒里摸了摸,取出一个小小的药瓶。

  “仙君今夜不必等我。”

  郁逞的声音很淡,听不出喜怒,仍然没有回头看向楚栩云,“既然仙君忘不掉那畜生,我同样会备一份喜酒给他。”

  肩头忽然被轻轻拍了拍,郁逞身形微顿,系衣带的手停在原地,他回过头,看向楚栩云。

  白皙的掌心因常年握剑而有一层粗糙的薄茧,指腹却蕴着柔和的暖意。

  楚栩云牵住了他的手。

  郁逞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慢了许多,眼睛定定地盯着楚栩云,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摊平自己的掌心,然后在里面放进一个小小的药瓶。

  瓶子经年已久,雕刻的字样被摩擦到模糊不清,可郁逞偏偏认出了上面的字。

  原来是一瓶回元丹。

  是给李焚鹤同样的回元丹么?

  郁逞不动声色,心底冰封的雪山却悄然融化些许。

  他可否认为楚栩云是在安慰他?

  身为魔尊,灵丹妙药招手即来,但楚栩云给的东西,却比任何灵丹妙药都更珍贵。

  他缓慢地将那瓶药握在掌心,似乎还能感受到楚栩云掌心的体温。

  郁逞若无其事般起身,低声道,“仙君不必如此,在大婚之前,我就算再厌恨李焚鹤,也绝不会杀他,你大可放心。”

  楚栩云目送他离开,殿门关紧,他挠了挠脸。

  虽然不明白跟李焚鹤有什么关系,但是郁逞看起来好像真的不生气了,那就好。

  郁逞还是很好哄的嘛。

  殿门外,郁逞的指尖在那药瓶上无比珍惜的摩挲了片刻,又轻又慢地打开药瓶的瓷盖,从里面倒出一枚圆滚滚的丹药。

  待看清了手心的“丹药”,郁逞陡然愣在原地。

  那哪里是什么回元丹,而是一颗晶莹剔透的桑果糖。

  从前在太清宗时,每次心情不佳,郁逞就会去买桑果糖吃。太清宗城下的果脯店里,桑果糖是卖得最便宜的,两个铜钱就能买一包,因此被店家放在角落,向来无人问津,只有郁逞会光顾。

  郁逞捻起那颗糖送进口中,甜腻脆香的味道在舌尖绽开,仿佛能够把心里的苦涩一点点吞没。

  大概是巧合吧,楚栩云怎会知道他爱吃,不过就算是巧合,郁逞也很高兴。

  他擅自想,其实他和李焚鹤是不一样的。

  两个铜钱也比九千灵石要更甜。

  多谢仙君,他很喜欢。

  第9章 四月初九

  魔宫正殿。

  郁逞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楚栩云方才送给他的小药瓶,这是楚栩云送他的第一份礼,他要好好珍惜。

  而正殿中央,一个身披狐裘的尖脸男人立在座下,眉眼很弯,似笑非笑道,“魔域与妖界交界处的十二城自上代魔尊继位时便一直没有详细划分,如今妖主大人说是时候重新画地量城,还请尊主去龙宫一叙。”

  这些事郁逞向来直接丢给部下去管,他有左右两个护法,在这种事情上根本用不着他分神操心,这个妖族使者,按理说也没有资格能够面见他。

  只是郁逞此刻心情不错,才专程来见他一面。

  “让殷徐照自己滚来见我。”

  还想把他骗去水下龙宫,他岂会蠢到给殷徐照在自家地盘暗算他的机会?

  “既然尊主无意相谈,那我只好回去如实禀告妖主。”妖族使者临走之前,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在魔宫的偏殿。

  果然有人类的气味。

  妖族的嗅觉在人妖魔里最为强大,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能在魔宫偏殿安然无恙活命的人类,恐怕只有那位仙君了。

  魔修手下面无表情地做出送客的手势,忽而又听座上人淡声开口,“回去告诉殷徐照,次月初九是个好日子,若他得空,过来喝我的喜酒。”

  话音落下,妖族使者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就连声音都多了几分颤意,“小的可否替妖主一问,尊主要迎娶的是哪位?”

  郁逞眯了眯眼,似乎心情愉悦了不少,唇角微勾,“喜帖上他自会看到。”

  妖族使者脸色陡然煞白,头也不回地化作一缕庚烟散去。

  *

  妖界龙宫。

  明黄的烛火在暗沉的水宫内幽幽地燃着。

  殷徐照身着一袭绛紫色龙袍,面色如乌云密布,沉郁至极,“他当真这么说?”

  妖族使者跪在他面前,头也不敢抬,声音颤抖,“回妖主,郁逞的确是这么说的,而且小的在魔宫里嗅到了人类的气息,想必那些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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