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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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漂亮,是最俗的那种好看,带着烟火气,生动的美丽,适合出现在所有凡夫俗子的乐事中。

  无论是一桌佳肴、一瓶好酒,还是一个抵死缠绵的吻。

  却偏偏有双最无辜的眼,碰一碰,就淌出委屈来。

  倏的,江明月的视线斜过去,往地板上看,睫毛抖了抖,眼眶肉眼可见地愈红,像下了什么决心,他很轻地说:“你先放开。”

  越仲山的手就跟着一松,感觉自己是像败退般走开了两步。

  江明月在原地待了片刻,越仲山心如擂鼓,胸腔里似乎充斥着焦虑和烦躁,直到他终于动了,没朝门边走,而是转身进了卧室。

  浴室的水声持续了很久,越仲山坐在床边,听在耳朵里,什么事都没法去想。

  身后盖过的被单有些乱,是他下午睡过的。

  他是不是在哭,脑袋里竟然只有这一个想法。

  又过了一会儿,江明月终于出来了。

  他已经吹干了头发,上身穿了件白色的大T恤,领口很大,露出沾着水汽的锁骨,贴在身上,下面是一条黑色的沙滩裤样的短裤,伸出来的两条腿又直又细,青葱似的。

  没有回避越仲山的眼神,他解释了一句:“睡衣都是新的,明天洗一下再穿。”

  又说:“我好了,你要不要洗。”

  等他出去,江明月已经上了床,背对他躺在被子里,盖到下巴,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后脑勺。

  越仲山绕到另一边上床掀被子,眼神一直没从江明月身上移开,看他很轻微地抖了一下。

  但眼睛闭着,没有睁开。

  “好了吗?”江明月的下巴藏进被沿,闭着眼磕磕绊绊地,又像在对空气说话,又像有点怂的样子,“那你要关灯。”

  越仲山没办法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他探身在床头柜的遥控器上按了两下,所有的灯都暗了下去。

  江明月还是原样侧躺在那里,越仲山靠过去的时候,他也没有躲,手指捏着被沿,隔着被子问了一句:“我大哥到底什么时候出来。”

  他的语气很轻,甚至有一些没有刻意隐藏的哀求。

  越仲山停顿很久,用微微嘲讽的语气说:“等你明白结婚的责任以后。”

  江明月又往被子里缩了缩,竟然还很低地“噢”了声。

  他不拒绝越仲山的靠近,只是肉眼可见的生涩,身体太紧绷,给过预兆的吻让他比在客厅时还要紧张,几乎是刚被碰到嘴唇,就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江明月。”这样重复几次,越仲山用忍耐过的语气低声说,“你是不是想憋死。”

  江明月有些害怕,却又说不清怕的是什么。

  他不是小孩子,早就想过这件事,也清楚需要做什么,事实上,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自己老练、自然。

  越仲山像是耐心有限,重复了两次,就不再试图让他建立习惯,一手摁住他左肩,变成平躺的姿势,压上去吻住。。

  两人没什么章法地接吻,江明月只觉得自己的嘴唇被不停地啃咬,身体遮盖在双人被下面,仍然感觉到盈满胸腔的难堪,他无法停止地陷入对自己孤立无援的处境认知中,却也因此而乖顺下来。

  越仲山在黑暗中放缓呼吸,伸手去碰江明月放在肚皮上的那只手。

  江明月动了动,但最终没有躲,很乖地让他把手心打开。

  越仲山冷静地问:“这是什么。”

  “安全套。”江明月垂着眼,结结巴巴地说,“你要不要用。”

  越仲山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他转眼去看床头被江明月翻乱的抽屉,里面的东西种类齐全,但江明月选来选去,最后挑了一个对他自己来说最没用的东西。

  意识到越仲山准备做什么以后,就闭上了眼,把脸偏到一边,摆出小朋友忍耐打针的表情。

  但他还是哭了,甚至没忍过打针的那么点时间,自己也觉得很没出息,眼泪从眼角两边掉进头发里,鼻头发红,拧着眉满脸都是委屈。

  越仲山没有办法,只能再次吻他。

  越仲山能很清楚地感觉到江明月每一次提心吊胆的屏息,和小心翼翼的放松,听见他细微的哽咽。

  他的手从背后绕到江明月肩上搂着,把他按向自己,转过脸,嘴唇碰了碰他发烫的眼皮。

  结束以后,江明月慢吞吞地回神,才想起刚才越仲山很压抑地说过的一些话。

  他没有经验,只知道自己挨了骂,还是很难听的词,在这种特殊的时刻,没忍住掉了几滴眼泪,又很孩子气地用手背去擦。

  第13章

  他刚才就一直在哭,越仲山也没再动,甚至把上身往后退了退,没再挨着他,只拿一只手扶着江明月。

  好一会儿,声音很紧绷地说:“别哭了。”

  江明月边“嗯”边又拿手背蹭了蹭眼睛,越仲山就松开他,下床去了浴室。

  江明月保持着那个侧躺在床边的姿势,蜷缩着,两只手交叠放在脸的旁边,很轻地呼吸,好半天没动。

  不是不高兴,也不是娇气,他实在没劲儿了。

  过了会儿,越仲山出来,换了身洛英黑的真丝睡衣,软滑垂坠的料子顺着结实的肌肉的轮廓走,略微凌乱的黑发下一张不苟言笑的脸,浑身的贵气,眼神平淡地看着床边的江明月,眉头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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