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上) 经一事,不见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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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郑同乐十八年十月二十八日,胤哀帝十一皇子巩雋正妻殷媤姚于大婚当日毙命,回天乏术,享年二十六岁,皇子巩雋哭得肝肠寸断,七天七夜不眠不休,为爱妻守灵,其深情感动阿札拉城百姓,洗掉紈絝形象。

  时光流转,漫长的七天服丧期结束,原本遍佈彩云府大厅的白綾经已拆下,七天焚香点烛的浓浓烟雾随风散尽,府内主人、长幼、妇女、僕人皆脱去丧服,换上日常衣装,偶然相遇亦会间谈说笑,仿佛从没办过丧事般,回復昔日熙熙融融气氛,唯独巩雋窝在寝室,穿戴丧服,终日搂着人偶丽红,半睡半醒,混混沌沌度日。

  两周后

  日丽风和,阳光穿透窗缝薄纱,不偏不倚地照射着床榻,光照宛如无声鸡鸣,耀眼得令人无法继续进睡,巩雋颤动长长睫毛,微微张开眼帘,环顾四周,估摸着此刻正于响午时分。

  忽然,扇门猛然推开,吱呀声音回响整个房间,缕缕寒风涌进房间,冷气剌痛面庞肌肤,逼使他掀起棉被,埋首其中。

  「镇作!别让敌人看扁!」

  「……」

  鑑于仙人不允许干预凡人生死,使她对殷媤姚之死束手无策,即使范浮灵对此感到惋惜,但是,逝者已逝,生者如斯,长时间独自悲伤的戏本也该结束,身为巩浩太子后裔的巩雋,决不能因为丧妻一事而变得生无可恋、自我颓废,轻易被人击溃。

  自从与故人相会之后,范浮灵便犹如棋盘上的棋子,参与漫长的权位生死斗,她了解元古娜并不会因为一次失手而停摆,巩雋早晚还是会死翘,故此,范浮灵绝不坐以待毙,利用这两周时间,与巩天闭门研议御敌良策,相信不久将来,她与元古娜打交道的时候就能够大派用场。

  既然巩雋拒绝交谈,喜欢窝藏被子里,范浮灵亦不费口舌,呼来小廝将他连人带被扔到庭园小池塘中,好好清醒脑袋。

  守在门外的两名小廝办事迅速,喊着一二、一二地把被团搬到庭园,再喊着三,将其拋进小池塘内,水花瞬间四溅,而窝在团中的巩雋亦耐不住寒水刺骨,猛然翻开湿漉漉的被子,意图爬回陆地,却被范浮灵命小廝一脚踹回池中,爬上、踹回去、爬上、踹回去,如此这般互动持续一刻鐘。

  「还想死吗?」

  「不!不想!太冷!太难受啦!」

  「不想死就给我看着!看着!!」

  范浮灵从袖袋抽出卷宗,在巩雋面前展开,但他冷得只顾低垂着头,口吐白雾,牙齿咔咔作响,双手抱胸,身体颤抖不断,根本没有心思理睬她,惹得她怒搧他的脸,把巩雋的心神唤回来。

  待巩雋短暂定神之际,范浮灵重新展开卷宗,内里写上十三名皇子的名字,却只有二皇子、五皇子、八皇子、九皇子和十一皇子没有添上一笔删去。

  「知道没有删掉名字的皇子之间的共通点吗?」

  巩雋定睛瞧着卷宗内文字,瞇着眼睛,眉头一皱苦思琢磨。大家都是姓巩?还是性别相同?难道……!!

  「难道……大家的生父并非……皇上?」

  「愚蠢!!」

  其实,范浮灵原委是打算让巩雋意识到自己儼如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动物,身陷虎穴之中,欲待猛虎咬噬,到底是她暗示过于空泛还是巩雋太笨,实在分辨不清。按照老人常说,经一事,长一智,巩雋这小子为何总是颠覆常理,仍然不见长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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