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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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须记住,我们人生的时间是有限的。时间有限,不只是由于人生短促,更由于人事纷繁。

  很快地,学校期末考结束了,迎来寒假,大家竖起毛发来准备高中大考学测。sb4、evs、和好朋友沛寧她们,一到週末便来我家读书,虽然人数眾多,但大家也是为了考虑我行动不便而决定的结果。

  时间再流逝,新的一年迎来,我与陈翔一起到101大楼跨年后,春节不知不觉在忙忙碌碌中到来,每到这个时刻,每个人都不得不停下手中的活,好好和家人及亲戚团聚一般,以续以报亲恩以示孝顺。

  然而在初二,我妈邀请我身边好友约有十五位人聚在我家吃饭,就连陈翔的爸爸也来拜新年。我们围在大餐桌吃饭,在此之前爸妈还多买了餐桌椅和一张舒适的长沙发,客厅及厨房变得非常拥挤,但也因为这样,在这冬天里,我觉得非常温暖。

  春节,最牵掛的是什么,是亲人;最感动的是什么,是和家人团聚;新年,最盼望的是什么,是活得更好;最幸福的是什么,是欢笑。

  就这样,一个月眨眼便过去了,今天是陈翔出国的日子,我们一群人来机场与他道别。

  「陈翔,一定要保持联络哦。」蔡宏耀和廖宇威及蓝睿伟站一排对他说。

  「我会想念你的,音痴。」纪炤轩拍着陈翔的肩说。

  「陈翔要保重哦。」沛寧、芷云、芷婷、慧如也站一排对他挥手道别。

  「陈翔要常和阿姨打电话和视讯哦。」妈妈把她的大胸贴在陈翔的脸上紧紧抱住陈翔。

  「陈翔哥哥,这个给你。」筱萤送陈翔一幅她画得画,看得出来上面是我们一家人,中间是陈翔,筱萤已经完全视陈翔是我们一家人。

  「好了,赖采宣,你要躲到什么时候!」妈妈突然对着一旁的柱子大吼,好几位游客经过都回头往这边看。

  我从刚刚就一直坐着轮椅上,躲在柱子后面哭,我不想让大家看见我这狼狈的模样,尤其是陈翔,我想笑着与他道别,但我做不到。

  当我还在调适自己的心情时,一隻手伸出来,擦拭我的泪水。

  「陈翔……我……」不行,眼泪它完全不听话。

  「没事,等我,我一定会回来。」他说完,看了手机上的时间后,亲了我的额头,并把我的左手拉到他面前,当我正在用右手擦拭泪水时,左手的无名指上已戴上一枚戒指,「我爱你,赖采宣。」

  最后,在模糊的视线下,只剩下陈翔的背影,慢慢离我而去。

  我看着前往英国的飞机起飞后,在机场大厅大哭。

  飞机场的骚乱一会儿就停止了,这里的人都是有着自己的方向的,匆匆地起飞,匆匆地下降,带走别人的故事,留下自己的回忆。

  我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隐隐作痛之后,才罢休。

  ☆☆☆

  「巧克力甜甜圈,吃吗?」

  「嗯。」我有气无力地回答,即便没胃口还是得吃,我知道,不能让大家担心,不能让他担心。

  自从陈翔出国至今已半年。考完学测后,我虚度的挥霍时光,待在家看电视、滑手机、看漫画,平常也时不时注意手机讯息,看陈翔是否传赖或打电话来,然后我们原本一个礼拜通一次话,现在变一个月通一次。陈翔越来越忙,我的病也越来越恶化。

  我从腰胯已下,完全使不上力,已经变半身植物人了,住院也已三个月。

  而陈翔在出国前,早事先请人要照顾我,还请他无时无刻与他告知我的状况。对,陈翔有时间看他的赖,却没时间回覆我及与我通话,我非常不理解陈翔的所做所为。

  「好吃吗?这家很多人在排队,我排了很久。」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盯着我。

  如今,我已经习惯他在我身旁,他完全代替了陈翔的位置,但还是无法代替我对陈翔的那份感情。

  「好吃,谢谢你,蓝。」

  我不知何时已用最亲近的方式称呼他,他不但感到无所谓,甚至有些开心。

  「等会你父母就要过来,我先回去了。」蓝睿伟起身摸我的头后,便离开病房。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宛如看见陈翔的背影,心里还正在幻想眼前的甜甜圈是陈翔买的,刚刚摸我头的那隻温暖的大手掌是陈翔的。

  我拿起手机,打开电话簿,按下「我最爱的男友」,「嘟嘟嘟——」,没关係,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我没抱多大的希望能在电话另一头听见他的声音。

  我掛掉电话,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看着窗外的景色,手里握着陈翔给我的项链。

  现在台湾已是夏天,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我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也许是麻木得没能体会,原本还能感到一丝痛的心,到现在已经被掏空了,望着窗外的雨,我有种想去淋雨的想法,在雨中我任凭雨点淋湿自己的衣服,让雨水顺着自己的脸庞滑落,淌过嘴角,感觉到一丝苦涩,然后仰起脸,用双手擦净脸上的表情,甩甩头,去感受冰冷的雨水和着寒冷的风侵蚀已经所剩无几的体温,可是我却不敢,因为我怕在雨中会想起你的模样,你冰冷的表情和冰冷的语言会让我埋藏在心底痛翻涌。

  「陈翔,好想你……」我对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说。戒指上的那颗小鑽石,是灵魂的晶体,凝聚着璀璨、晶莹、透亮。这枚戒指肯定价格贵的超乎我想像,陈翔这个傻瓜……我的眼眶再次泛泪。

  话才刚说完,眼泪也正准备落下,手里握着的手机却响起声音,我缓慢地低下头看萤幕的来电显示——陈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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