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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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襄大喜,凝目望那两人时,但见左首一人青冠黄衫,正是杨过,右首那人白衣飘飘,却是个美貌女子。两人各执长剑,舞起一团白光,随在神雕身后,冲向高台。郭襄失声叫道“大哥哥,这位就是小龙女么?”

  杨过身旁的女子便是小龙女,只隔得远了,郭襄这话杨过却没听见。神雕当先开路,双翅鼓风,将射来的弩箭吹得歪歪斜斜,纵然中在身上,也已无力,否则神雕虽是灵禽,健翎如铁,但终是血肉之躯,如何能不受箭伤?蒙古兵将中见神雕来得猛恶,跃马挺枪来刺,却给杨过和小龙女长剑刺处,一一落马。两人一雕相互护持,片刻间冲到台前。

  杨过叫道:“小妹子莫慌,我来救你。”眼见高台的下半截已裹在烈火之中,他纵身一跃,上了梯级,向上攀行数丈,猛觉头顶一股掌风压将下来,正是金轮国师发掌袭击。杨过将剑插入腰间,回掌相迎,砰的一声响,两股巨力相交,两人同时一晃,木梯摇了几摇,几乎折断。两人都是一惊,暗赞对手了得:“一十六年不见,他功力居然精进如斯!”

  杨过见情势危急,不能和他在梯上多拚掌力,拔剑向上疾刺,或击小腿,或削脚掌。国师身子在上,若出金轮与之相斗,则兵刃既短,俯身弯腰大是不便,只得急奔回高台。杨过向他背心疾刺数剑,招招势若暴风骤雨,国师并不回首,听风辨器,一一举轮挡开,便如背上长了眼睛一般。杨过喝采道:“贼秃!恁地了得!”

  国师刚踏上台顶,回首便是一轮。杨过侧首让过,身随剑起,在半空中扑击而下。国师举金轮挡格,左手银轮便往他剑上砸去。

  适才两人在梯级上较量了这一招,杨过但觉国师掌力沉雄坚实,生平敌手之中从未见过,不由得暗暗称奇,心想自己在海潮之中练功,力足以与怒涛相抗,十六年前国师已非自己对手,何以今日他一掌击下,自己竟会险些儿招架不住?眼见他双轮砸至,竟不避让,长剑抖动,有心要试一试他的真力。剎时剑轮相触,声若龙吟。两股巨力再度相抗,喀的一响,杨过的长剑断成数截,国师的双轮也自拿捏不住,脱手飞出,跌下高台,砸死了三名蒙古射手。杨过心下暗惊:“一十六年来,我一直不使玄铁重剑,今日可当真忒也托大了。”杨过因要与小龙女双剑合璧,互相配合,不能使使玄铁重剑,用的是寻常长剑,与国师剑轮相交,便即折剑。

  两人交拆了这一招,各自向后跃开,均觉手臂隐隐酸麻。国师探手入怀,跟着便取出铜轮铁轮,扑击过来。杨过却更无别般兵刃,右手衣袖带风挥出,左手发掌相抗。

  郭襄叫道:“老和尚,我说你打不过我大哥哥是不是?你自逞武艺高强,何以手执兵刃,和他空手而斗?好不要脸!”国师哼了一声,并不答话,手中双轮的招数却着着加紧。

  黄药师、郭靖、黄蓉正自领兵回救襄阳,突见杨过、小龙女和神雕斜刺杀出,冲上了高台,无不精神大震。黄药师招动令旗,在东南西北中五路兵马中各调兵四千,合成二万,袭击攻城敌军的后方,剩下二万兵马在高台下为杨过声援。宋军人数减了一半,然见杨过上了高台,皆是以一当十,竭力死战。但蒙古射手守得犹如铁桶相似,当真寸土必争。宋军冲上了数丈,转眼间又给逼了回来。

  在襄阳城下,攻城战也激烈展开。安抚使吕文焕不敢临城,全身铁甲披挂,却带两名心爱小妾,躲在小堡中不住发抖,颠三倒四的只念:“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保佑……保佑我一家老少平安……救苦救难……”两名小妾替他揉搓心口,拭抹口边的白沫。探事军士流水价来报:“东门又有敌军万人队增援……北门鞑子的云梯已经竖起……”吕文焕翻着白眼,只问:“郭大侠回来没有?鞑子还不退兵么?”

  这时杨过单手独臂,已与国师的铜铁双轮拆到二百招以上。两人武功家数截然不同,但均是愈斗力气愈长,轮影掌风,笼盖了高台之顶,台脚下冲上来的黑烟直熏入三人眼中。杨过虽无兵刃,始终不落下风。国师激斗中觉得高台微微摇晃,心知台脚为火焚毁,顷刻间便要倒塌,那时势必和杨过、郭襄同归于尽,又见杨过掌法越变越奇,再斗百余招只怕便要为他所制,情急之下,猛地里铁轮向杨过右肩砸下,乘他沉肩卸避,右手铜轮突然飞出,击向郭襄面前。她绑在木桩之上,全身动弹不得,如何能避?

  杨过大吃一惊,急忙纵起,挥右袖将轮击落。但高手厮拼,实半分相差不得,他只求相救郭襄,全身门户洞开,国师长身探臂,铁轮的利口冲向杨过左腿。杨过身在半空,急出右足,踢向敌人手腕。国师铁轮斜翻,这一下杨过终于无法避过,嗤的一声,右足小腿中轮,登时血如泉涌,受伤不轻。郭襄“啊”的一声惊叫。国师已掏出铅轮,仍然双轮在手,直上直下的径向郭襄攻来。他知杨过虽然受伤,仍非片刻之间能将他制住,当下只是假意袭击郭襄,使杨过奋力相救,手忙脚乱,处于全然挨打的局面。

  郭襄叫道:“大哥哥,你别管我,只须杀了这和尚给我报仇。”但听杨过“啊”的一声,右肩为轮子划伤。

  小龙女和神雕在台下守护,和周伯通合力驱赶蒙古射手,使他们不能向郭襄放箭。但她全副心神始终放在杨过身上,挥剑杀敌之际,时时抬眼望高台,突然间见杨过身染鲜血,心头突的一跳,险些儿魂飞天外。这时木梯早已烧断,无法上台去助战,她心头一片茫然,只是舞剑砍杀,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不知此时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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