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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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鹰放下杯子,向田上渊微笑道:“我们间有何误会?”

  宗楚客、田上渊同感错愕。

  这句话语带双关,既可指双方间没任何问题,也可指所谓不存在误会,因皆为事实。

  宗楚客打圆场道:“轻舟直人快语,大家将心里的话坦白说出来,不致有另一场误会。”

  田上渊哑然失笑,悠然道:“误会皆由误会起,晚生非误会了范当家,而是误判,还以为在洛阳说好了,你我河水不犯井水,可是范当家却忽然到京师来大展拳脚,寒生想问范当家一句,当日的协议,仍否有效?”

  龙鹰微笑以应,道:“天下攘攘,皆为利来。说到底,小弟是个生意人,到京师来,为的是生意,只要情况回复到以前黄河帮时的好日子,小弟立即返回扬州,自此不进大河境域。”

  若果台勒虚云猜错,老田肯放虎归山,这番话将是作茧自缚。

  田上渊迎上他的目光,眼神转厉,唇角挂着丝高深莫测、大有含意的笑容,却没说话。

  换过别人,给他一双利箭般的眼神瞄准,肯定浑身不自在,为其气度所慑。龙鹰则神色持亘,不为所动。

  气氛登时变得僵持。

  龙鹰一个投石问路,立即试出台勒虚云所料无误,田上渊正以李显生死为胁,要宗楚客以自己的小命做交换。

  老田怎舍得让老范走,然一时想不出该如何答他,失了主动。

  龙鹰行险的一着,一石二鸟,同时向宗楚客表态,自己之所以再返西京,非怀具不可告人的目的,纯属业务上的需要。

  宗楚客充和事老道:“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天下辽阔无边,上渊和轻舟何不想想当年合作的好日子,‘北田’、‘南范’连手,江湖还不是任你们纵横?”

  他对龙鹰“立返扬州”的豪言壮语,避而不答,恰证实了台勒虚云对田上渊不肯“放虎归山”的预测。

  当然!田上渊、宗楚客在此事上有根本性的不同,田上渊一意杀“范轻舟”,宗楚客是迫于无奈,不得不配合,至少在表面上装模作样。

  杀李显,纵然凭的是无痕无迹的混毒之技,仍绝不简单,否则动辄万劫不复,且有关人等,必须能在事后置身事外,令最挑剔者亦无可寻之隙。

  由谁下手,实为关键。

  于此韦后、宗楚客和田上渊长期布局,这个凶手必须符合某些条件,例如与三人没直接的关系,不为人注意,心狠手辣,既不临阵退缩,事后又能守口如瓶,不是随便找个心腹宫娥或侍臣可办得到。

  九卜女正是这个理想的人选。

  纵然宗楚客晓得混毒的“终极一击”,一时仍找不到另一个像九卜女般进入可随时发动的位置。何况宗楚客不知道混毒的最后一着。李显的生死,操诸田上渊之手,而非韦后或宗楚客。

  骤听得马秦客、杨均两个韦后男宠之名,龙鹰还以为他们负责下毒手,经台勒虚云分析后,方猜到他们负责的是混毒的准备工夫,因若他们任何一人,早上才接近过李显,当天下午李显便无疾而终,韦后将洗不脱嫌疑。

  台勒虚云说得对,换过他是老田,定以此威胁,逼宗楚客杀自己。台勒虚云的预测,由宗楚客进一步证实,就是不放“范轻舟”离京。

  “上渊!”

  宗楚客带点不悦的着田上渊表态说话。

  田上渊叹道:“误会从来愈陷愈深,难有消退回旋的空间。”

  稍顿又道:“晚生针对的,非范当家也,而是竹花帮的桂有为,其亡我之心始终不息。误会就在这里,因范当家视桂有为是伙伴,令晚生陷两难之局。近年来,黄河帮颇有死灰复燃之势,晚生究竟是任其坐大,还是趁其势未成前予以扑灭?范当家教晚生该怎么办?”

  他这番话避重就轻,模糊了真实的情况,将龙鹰坐竹花帮的船到西京,用竹花帮与黄河帮在西市的物业开七色馆,全部混为一谈,牵强却没破绽。

  龙鹰举手,打出要说话的手势。

  宗楚客将抵唇边的话打住,和田上渊一起讶然瞪着龙鹰。

  龙鹰目光投往田上渊,闲聊般的道:“田当家可想晓得在水底下突袭你老兄,令小弟争得缓冲之机,得脱大难那个美人儿是何方神圣?”

  以田上渊阴沉的城府,亦告不敌。

  龙鹰的话,直接戳破他的所谓“误会重重”,更陷他认与不认的两难局面。同时为龙鹰的试金石,看田上渊能否猜到无瑕是谁。

  可肯定的,是鸟妖曾向田上渊提起过无瑕,因牵涉到五采石的归还。不过,恐怕鸟妖自己仍不清楚无瑕的真正身份,只以为她是侯夫人的同门师姊妹,观之无瑕故意隐瞒武功,可窥见端倪。

  田上渊比任何人更想晓得无瑕是谁,如芒刺在背。

  可是,怎说得出口?

  宗楚客插言道:“今天喝这杯酒,过去的事,全给本相一笔勾销。”

  接着又道:“我也给轻舟勾出好奇心,真的有这么样武功高强、水底功夫了得的美人儿吗?”

  龙鹰步步紧逼田上渊,欣然道:“一只手掌拍不响,大相的问题,理该由田当家回答。”

  田上渊苦笑摇头,旋又哑然失笑,叹道:“范当家厉害,若晚生仍矢口不认,就是没有承担。”

  转向宗楚客道:“此女武功之高,乃晚生平生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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