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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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走舸血战

  龙鹰终于明白,为何白牙采取这样凌空下击的战术,也明白了白牙为何肯为田上渊卖命。

  他懂得“血手”。

  白牙的前身为凶名四播的盗船首领练元,肆虐大河和北方水域,作风与现在的他如出一辙,手下从不留活口。因屡劫独孤善明的商船,被独孤善明连结黄河帮大龙头之弟陶过,与竹花帮的水道第一高手向任天,连手布局追杀,白牙船毁人亡,追随他多年、狼狈为奸的一众河盗,全体命丧大河,白牙仅以身免。

  可想象独孤善明等对白牙展开“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搜捕,在那样的情况下,白牙逃亡往西域。

  此时遇上正准备到中土大展拳脚的田上渊,两人是旧识也好,新相识也好,田上渊看中白牙之所长,正是他久旱里的甘露,无可替代,遂以白牙难作拒绝的优厚条件,邀白牙加盟他未来的北帮,令野性不驯、穷凶极恶的白牙甘心为其所用。

  条件之一当然是助白牙报仇雪耻,对付与他结下切齿深仇的独孤善明及黄河、竹花两帮,致有后来的“独孤惨案”,陶过则遇刺身亡,黄河帮被打个七零八落。

  在收服白牙般大邪人的过程里,田上渊肯定和白牙交过手,并不得不祭出压箱底的“血手”,方能压得白牙帖服。

  不过,要令白牙为田上渊效命,尚须别的诱因,就是目下龙鹰直接感受到的“血手功”,由田上渊亲传予白牙,后者等于拜了田上渊为师。

  “血手”就像“不死印法”,非是易学易晓,像“多情公子”侯希白,聪明绝顶,但在“不死印法”上始终一事无成,鸟妖也肯定熟知“血手”的秘诀,可是符太与他交手,找不到半分“血手”的影子。

  从上方压顶而来的“血手”气劲下,龙鹰周遭的空气似给凝固了,换过是别的高手,强横如陶过,也因骤然遇上,无从应付下飮恨当场。当然,世上没有一种武功,可将空气凝固,令人动弹不得,顶多是压力狂增下,移动困难。一般的先天气劲,亦可炮制出类近的效果,可是,“血手”却在两方面,超出了先天气功的范畴,令其成为独一无二的绝艺。

  首先,“血手”可创出形形色色的气劲,等同无影无形,却与利器在实质上没有分别的神兵。如此刻般,白牙的掌劲,似从上压下来的千斤重担,当你用尽全力顶着时,怎腾得出手来应付其他攻击?

  其次,是“血手”束缚对手先天真气的奇异功能,受攻者被“血手”气劲侵入经脉,生出封锁和堵截的作用,使受侵者武功大打折扣,用不上全力。尤可怕者,是“血手”气劲变化万千,例如可随时改撞击力为拉扯力,想想当日符太将振翼上飞的鹰儿从半空强扯落地,可知“血手”有多可怕。

  配以“血手”以血气为收发的管道,迅疾威猛,发如狂风雷暴,即使武功不在其下,忽然遇上,势举步维艰、进退失据。高手相争,岂容被逼落绝对的被动,想到应付之法前,早一命呜呼。

  在战术上,白牙凌空而来,骤施“血手”,实无懈可击,对上的是公孙逸长等人,至乎向任天,均万无一失,是眼前甲板上的乱况下,制敌克敌的厉害手段,可是,对象为龙鹰,则另一回事。

  龙鹰敢包保田上渊没将两次与自己交手的情况,详告白牙,因并不光采。或有提及,不是含混带过,亦必语焉不详。难道告诉白牙,他田上渊的“血手”,对上“范轻舟”,没一趟不吃磨?

  龙鹰也非真的有破“血手”的本领,在西京和三门峡,两次交手,凭的均为魔种的灵觉天机,三门峡更加上无瑕的因素,令田上渊饮恨而去,没一次是在公平对等的形势下。龙鹰赢在战术上。

  何况白牙的“血手”,及不上田上渊的炉火纯青,收发由心。该是田上渊秉持大明尊教的师徒传统,在关键处有保留,好教“徒儿”不听话时,轻易收拾。

  亦及不上“血手”加“横念”的符小子,少了那种天马行空、挥洒自如的意味。白牙的“血手”比之他们,就是“工匠”和“大师”的距离,只能照本宣科,还杂以本身原来偏阳偏烈的先天气劲,致走了样子。以之对付一般高手,绰有余裕,用来对付魔门邪帝,是不自量力。最大的失着,是无法紧缚龙鹰不属任何先天真气范畴内的魔种能量。

  一刀一矛,自船首的方向溯空而至,刀砍往他面门,长矛的角度更刁钻,毒蛇般从下方挑往他胯下去。

  攻击者正是敌方在船首的五个高手其中两人,另三人只慢一线,避得开刀和矛,此三人的攻击将接踵而来,不容他有喘息的机会。

  左、右和后方尽为刀光剑影,但均未能直接威胁龙鹰,较具威胁的,是舞得像风轮般的两把大斧,扑背而至,此人功力肯定不在船首的五大敌方高手之下。

  龙鹰若如被困在由敌人的兵器筑成的囚笼内,想活命惟有破笼,任他三头六臂,仍不可能同时挡着四方八面攻来的凶器。

  假设龙鹰现时立处为陆上实地,以他“魔门邪帝”之能,怕亦要死第三次,且肯定遭分尸,能否复活,为未知之数,当然不敢去试。

  可是,在颠簸的船上,船尾沉至极限,物极必反,河水的浮力会将船尾举起,船首从上翘变为前倾,将令敌人的围攻之势出现急遽和意想不到的变化,谁能准确掌握,可占尽“地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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