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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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鹰恍然,喜道:“那今天他们是报仇来哩!”

  郑居中道:“正是如此,香大师开业的消息传开去,又因‘春梦’先声夺人,他们闻风而来,向香大师探问情况,知有范爷你撑腰照拂,人人雀跃加盟,大家一拍即合,最精采是把本已尘封的谋生伴当搬来,现时连后面两个大铺前、中、后三进都差点不够用,真想不到。”

  龙鹰道:“这是水到渠成,又叫天助我也。他奶奶的,最难解决的生产问题,迎刃而解,我们就提早择个良辰吉日,鸣锣开铺,打铁趁热呵!”

  又奇道:“香怪呢?”

  郑居中道:“他在炮制他的‘红袖’。”

  龙鹰道:“定要先嗅为快。哈!是时候制作我的‘美人’了。”

  听得郑居中一头雾水,不知他在说什么。

  龙鹰到前铺见来访的武延秀,仍满鼻“红袖”的芳香。

  此香确不同“春梦”的气味。

  “春梦”是亲切的,如像掬手可得的天降甘霖,又像出现在后院里的仙泉,常伴左右,只不过你尙未晓得发现。

  “红袖”却是迂回古远,如若长于秘境里的灵物,遥不可及,即使像现在鼻端留香,仍像个梦般的不真实,不应是任何人该拥有的。

  相同的只一点,就是连龙鹰也嗅不出来自哪几种主香料。

  一香接一番,每种香又有多采多姿的变化,以不同的形式供不同的用途,如腾奔往香安庄的滔天巨浪,肯定打得皇甫长雄舟覆船沉。

  作恶多端的皇甫长雄,终到了恶贯满盈的日子。

  坐下后,武延秀凑过来低声道:“在说出来前,范兄即使有神机妙算之能,仍保证测不着。”

  龙鹰本以为他奉安乐之命而来,向他讨香,此刻瞧他煞有介事的神情,知与安乐无关,笑道:“如此恕小弟不花精神去猜,由淮阳公直接说出来。”

  武延秀道:“到现在我仍有糊里糊涂的感觉,昨晚延秀到秦淮楼去!”

  龙鹰失声道:“前晚去过,昨夜又去,淮阳公当了秦淮楼是家吗?”

  武延秀毫无惭色的道:“西京还有什么地方比得上青楼,秦淮楼更是青楼里的青楼,随便找个姑娘出来,莫不声、色、艺倶全,与翠翘楼可并驾齐驱,柳逢春又是西京最有趣的人之一。”

  接着有点感慨的道:“不论外面的风雨有多大,只要踏足秦淮楼,就如进入了避风躲雨的温柔之乡,乐而忘忧。当你在那里花钱,方会明白财富带来的好处,金锭和铜钱的意义。”

  龙鹰目看耳听,暗想只要是人,就有人的烦恼,不理权势有多大,地位多高。武延秀表面上当时得令,可是只要想想他和现今太子好友反目,奴才般被安乐差遣呼唤,便明白他为何有机会就一头栽入秦淮楼去。

  武延秀自责道:“我确后知后觉,到柳逢春问及范兄的无名香膏,方晓得此轰动西京的事。”

  龙鹰记起胖公公曾说过的,权贵生活的奢靡,是外人无法想象,眼前就是实例,香膏的面世,比什么国之大事,更能惹起热议。

  盛极必衰。

  随盛极而来的是安逸的岁月,开国时的雄心壮志、奋发有为,变成追求穷奢极侈。在“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金科玉律下,趋向衰败遂成不可逆转之势。

  问道:“青楼大少晓得小弟前夜半途折返的事吗?”

  武延秀坦然道:“大少就是大少,哪来闲情去理会这些小事。是我告诉他的,晓得后对延秀的招呼都不同平时,又请得纪梦来陪席小半个时辰。范兄明白哩!我们的青楼大少醉翁之意,意在范兄。今晚无论如何,范兄也要陪延秀走一趟,否则无法向他交代。”

  龙鹰不解道:“若柳大少意在香膏,小弟临时急制一片交给你带去便成。”

  武延秀笑道:“范老兄肯定非青楼常客,不懂香料的妙用,青楼之所以被称为众香之国,此香正是合香,故可日日不同,天天新鲜,如我般的识途老马,即使蒙着双眼,一嗅楼内用的合香,便知该楼属何级数。一所青楼,每年花在这方面的铜钱,说出来可吓你一跳。当然,羊毛出自羊身上,付帐的仍是我们。”

  龙鹰道:“这个我明白,可是……”

  武延秀打断他,凑得更近一点,以近乎耳语的声调细说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大少他正是要抢在其他人之前,与范兄定下秘密协议,向他供应各式合香,纵然难做到独家,也要赶在前头,成为首家用上范兄所制香料的青楼。”

  龙鹰听至发起呆来。

  武延秀强调道:“这个脸,范兄定要给延秀。”

  龙鹰道:“他嗅过了吗?”

  武延秀道:“不但他嗅过,秦淮楼百多个姑娘全嗅过,最奇妙是每次嗅都像第一次嗅到般清新隽永,历久不衰,神奇至极。唉!反是我没嗅过。”

  龙鹰顺口问道:“公主嗅过了吗?”

  武延秀老脸一红,尴尬的道:“我是从秦淮楼直接到这里来,两个地方外的事一概不知。不瞒范兄,延秀很享受这个滋味。”

  他享受的,就是醉生梦死,不知人间何世的生活。只有在青楼,他方寻回失去的自己,感受活着的生趣。

  心中一动,脑筋灵活起来,问道:“秦淮楼所需香料,是否由香安庄供应?”

  他到此刻仍没答应柳逢春的邀约,是要趁机多套点消息,现在武延秀有求于他,自是有问必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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