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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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本上,他没说谎,只瞒着笔录来自圣门的先辈,非是净念禅院的和尙。

  闵玄清深吸一口气,艰徽的道:“法明有何话说?”

  龙鹰道:“法明指出燕飞不但确有其人,且为边荒第一高手,魔门高手尽出,仍损兵折将,最能震慑魔门者,是击毙魔门最善遁术的高手‘鬼影’,可是最终却与魔门和气收场,因他的生父就是‘邪帝’向雨田的师父,魔门最出类拔萃的人物之一墨夷明。”

  闵玄清瞪着他。

  龙鹰道:“仍不相信吗?”

  闵玄清急促地女乔喘几口,道:“世间竟真有此异事?”

  龙鹰讶道:“天女的修真,不也是要白日飞升,完其成仙成圣之梦吗?”

  天女垂下目光,轻轻道:“鹰爷很难明白玄清的心情。”

  龙鹰心忖有何难明白之处,天女的情况,就是席遥读卢循的笔记前的情况,希望变成绝望。修仙之法像美丽的谎言。天女或许未至如此境地,但看她率性风流的生活方式,可知她须寻找仙道之外的慰藉和寄托。他须拿捏的,是适可而止,那不论此时听入耳的事何等离奇,由于与眼前现实牵不上丝毫关系,自然而然退出脑袋内的主场,变成主思路的陪衬,日渐淡褪。

  这是龙鹰本身的经验,只会在某些时刻,想起仙门,闵玄清所中的“仙门毒”没那么深,“受害”也浅。他亦是为她着想,就像燕飞为卢循着想般,不想卢循失去活着的情趣和意义,抱憾终身。

  仙门是一种福缘,甚或千百世而成的机遇,不可强求。

  忽然间,他强烈地想着端木菱。

  闵玄清轻柔的道:“玄清在很多方面误解你哩!容玄清陪个不是,好吗?”

  要她说出这几句话,绝不容易。

  闵玄清外柔内刚,否则怎可能于男女事上过不留痕,伤心失落的全是另一方,外表娇柔温婉,内藏的却是坚强的道心。对龙鹰她特别看待,对杨清仁也许亦然。

  一般说词,难以逆转她既成之见,可是仙门之秘岂属等闲事,牵涉到天地之秘的奇异情绪,取代了她在见龙鹰前的“日常之心”,将她的思维扩展至无限,与宏大千万倍、超乎凡尘的象限结合,其他一切,人世间的恩怨情仇,顿然变得微不足道。

  她的赔罪,表示她相信了。

  话说回来,若非在神龙政变一事上,龙鹰显示出对皇位没有野心,那现在任他说得天花乱坠,仍缺乏令人信服的柱石。

  就像席遥和法明,知悉仙门之秘后,世上的寻常事,包括帝皇将相,还有何好争的?

  龙鹰道:“让玄清怪责,是小弟的疏忽,今次我以范轻舟的身份到西京来,是不看好朝廷形势的发展,更担心的是外患。武三思已拒绝了吐蕃王的提亲,还折辱来提亲的使臣,此事必有后祸。”

  他主动提起闵玄清本来最想晓得的事,实为明智之举,是打铁趁热,藉仙门之事释她疑虑。否则龙鹰、法明、席遥三个野心家凑在一起,会干出什么好事来?现在却因仙门之故,闵玄清清楚三人对尘世的成败,意兴阑珊,因她本人,于此时此刻,亦陷进这个情绪里去,毫无困难地了解他们。

  龙鹰今次施尽浑身解数,一次过化解闵玄清对他的误会,以免愈演愈烈,是因不容有失,最怕她与杨清仁情到浓时,一句话坏了他的“长久之计”。

  一个祸源,怎都比两个祸源好。

  上官婉儿,可交由符太处理。

  闵玄清叹道:“玄清曾风闻此事,是张相告诉我的。唉!”

  龙鹰道:“现在小弟等于被皇上放逐远方,无兵无权,以默啜的为人,岂肯错过良机?”

  闵玄清骇然的朝他瞧来,忧心忡忡的道:“可是,鹰爷呵!你现在还可以做什么?”

  三岁孩童也晓得,突厥狼军天下无敌,唯一畏惧的,惟有龙鹰,对上时,从未试过不吃大亏、没受重挫。

  龙鹰等的就是这句话,正容道:“玄清愿为龙鹰做一件事吗?”

  闵玄清没犹豫,肯定地点头。

  龙鹰一字一字,铿锵有力的道:“今夜在这个静室内,任何一句话,止于静室之内。”龙鹰步履轻松的离开静室,临行前不忘留下香膏。

  今次是真的放心了,撇开两人间的关系不论,以闵玄清高洁的胸怀、为人,晓得龙鹰为的非是私利,会尽全力维护他不可告人的隐秘。

  走了十多步,到回到长弄,方省起无瑕在广场恭候他大驾。一时间,没法从刚才渊海般的情绪脱身,无瑕美丽的倩影,宛如不存任何实质意义,也毫不实在。

  忽然间,他渴想身边有美相伴,最好大家互不认识,共度良宵后立散东西,以后永不再见。他不明白为何有这个荒唐的想法,或许是因说及虚无缥嫩的仙门,想寻些有血有肉的刺激,在这方面,实莫过于男欢女爱的放纵和沉溺。

  说服闵玄清,不但费神,也令他的心疲倦。寻常百姓的情爱,恰是对付仙门的灵丹妙药。唉!想深一层,知道是否比不知道好呢?事实上,他一直害怕面对仙门,与因之而来、牵连广泛的诸般问题。仙门!仙门!哀乐在其中。

  胡思乱想时,他循绕过主堂的廊道原路,正要步入主堂前的小广场,两人拦在前方,均长得很高,其中之一比龙鹰还要高半个头。

  我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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