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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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烟要看的那座大教堂就在法国奥弗涅地区的克莱蒙费朗市。

  这座教堂完全由黑色熔岩石建造,成为城市中心的地标建筑,教堂顶部耸立在城镇的屋顶之上,即使从很远的地方也能看见。

  田烟心中藏着事,平时她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伪装,说出的每一句话,为了不引起逄经赋的不满都要再三斟酌,今天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果然引起了一向警惕心极强的他询问。

  “不想去看了?”

  车里,田烟的注意力都放在车窗外,被拉回神后,她故作借口打了个哈欠。

  “没睡好,有点累。”

  “想改天吗?”

  “可以吗?”

  逄经赋命令正在开车的刘横溢:“回酒店。”

  田烟心中松了口气,逄经赋握住她的手,她便像兔子一样伶俐地竖起耳朵来,用单纯清澈的眼睛去看他。

  “你先回去睡,我有事,晚上再回来陪你。”

  “好。”

  薛俞所住的医院已经被逄经赋的人全部围了起来。

  逄经赋赶到的时候,她刚刚才做过心理治疗,精神涣散,失落地垂头靠在枕边,换上一身蓝白格子的病号服,整个人苍白得没有了血肉。

  看见逄经赋的到来,她张口想说什么,却闭上了嘴巴。

  “他在哪。”

  想到她耳朵有问题,逄经赋走到她跟前大声说道:“他在哪!”

  见他提高了分贝,刘横溢和岩轰还以为他发火了。

  薛俞脸色平静地摇头,话音磕磕绊绊,声音嘶哑:“我不…知道。”

  怕他不信,她又说:“他没和我说,只是把我扔在这,就走了。”

  逄经赋回头问两人:“附近都勘察过了吗?”

  “都查过了,没有发现他。”

  “窗帘拉上。”

  岩轰跑过去将遮光的窗帘合上,察觉到对面的大楼可以很好地看到这间病房,就明白逄经赋是什么意思了。

  “是要找摄像头吗老板?”

  “找。”

  私人病房是不允许安装监控,但在勘察过后,刘横溢和岩轰两人一共在房间里找到了五个摄像头。

  从逄经赋进到病房里开始,博维斯就已经知道了,明面上是逄经赋在掌握他的行踪,但暗地里他却似乎比他了解的还要清楚。

  逄经赋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紧拧着眉头,脸色严肃,高大的身姿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屏障,透露出不容侵犯的权威感。

  薛俞在盯着他看,从逄经赋身上不断释放出来与丈夫一样的威严感,令她感到害怕。

  “田烟那边加派人手了吗。”

  “酒店已经全部封锁,不会再有任何人进出了。”

  逄经赋依然放心不下,他起身说道:“把她带走,回酒店。”

  “是。”

  薛俞被两个男人从床上拉起,她害怕得脚刚沾地就往下跪,口中喃喃自语地重复:“他会杀了我的……他会杀了我……会杀了我……”

  若她踏出这个房门一步,掉的可能是一根手指,也有可能是一根脚趾。

  薛俞拼命摇头嘶喊:“我不出去!我不出去!我不出去啊!”

  刘横溢一个手刃砸了下去,薛俞瞬间没了声音。

  “失礼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的是逄经赋的脸色。

  逄经赋面无表情,望着垂下头的女人,眼神陌生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羡慕逄峥颂。

  若是田烟也这样死都不肯离开他,那他不敢想象自己该变得有多开心。

  田烟坐在床边焦急地等待着。

  窗外每次响起声音,她都会起身去查看。

  逄经赋率先回来了。

  田烟紧张得有些不知所措,可相比于她的紧张,逄经赋显得更为慌乱,搂过她的腰,俯身在她额头亲吻。

  “大教堂我们下次再看,得换地方了,”

  “……为什么?”

  “先把外套穿上,跟我走。”

  逄经赋不敢冒这个风险,为了弄死博维斯,他抢走了薛俞,那博维斯想必也会从他身边下手。

  只有在这种时候逄经赋才能够发现,自己的软肋使他现在变得有多胆怯。

  逄经赋搂着田烟下了电梯,酒店门外刘横溢驾车等候,岩轰去开另一辆车载着薛俞,紧跟在他们的身后。

  车子刚开上街道,无线电内便传来岩轰的声音。

  “老大,后方有五辆警车,似乎是盯着我们来的。”

  话音刚落,刺耳的声音响起,尖锐的警笛声在石砌的街道间回荡,蓝红的警灯在建筑的石墙上投射出光影,车辆速度加快,田烟转头往身后看去。

  “怎么回事!”

  田烟拽住逄经赋的外套衣袖,用一张天真烂漫的脸,残忍地说。

  “是我做的,我跟保护我的司法警察联络了。”

  逄经赋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他动手掐住田烟的脖子,猛地将她按在车窗上,车厢内响起沉闷的撞击声,逄经赋指骨挤压着田烟脖颈的动脉,白皙的颈部上血管瞬间鼓起。

  田烟抓住他的手臂,吃力仰着头,声音痛苦地哽咽起来:“我没想跟他们走……只要你放了我的朋友,我就说服他们解除保护计划,我心甘情愿地跟着你……”

  头顶出现的一架直升机对着下方扫射,玻璃窗如冰雹般碎裂,刘横溢察觉不妙猛地扭转方向盘,车身像被巨力拽扯一般,在弯曲的街道上划出一道弧线。

  狭窄的街道和密集的建筑物成了瞬息万变的迷宫,轮胎与鹅卵石路面的摩擦声响彻街角,空中的直升机紧追不舍,曲折的老城区内几乎没什么地方可以躲避,何况身后还有警车的追捕。

  方才急转弯时,逄经赋就将田烟护在身下。

  她呼吸声错乱,也意识到头顶的直升机是要致他们于死地,这不可能是司法警察做的。

  身上笼罩着逄经赋庞大的身躯,肌肉紧绷,他的身体就像是拉紧的弓。

  “做得好啊,田烟。”他怒笑。

  言语之间,逄经赋的手紧握成拳,指关节泛白,把她紧抱得要活生生将她勒死。

  他做梦都没想到,田烟竟敢在背后给他一刀,居然还口口声声说要心甘情愿地跟他在一起,她是怎么有心能说出这句话的?

  从他们重逢那一刻开始,或许只有他一个人执迷不悟罢了,他知道田烟没心,但结果没得这么彻底,甚至连放他条活路都不肯,上赶着让警察抓他。

  “我就算死在这!也得他妈拉你下去!你嘴里说的话老子一句都不信!今天之后我要是能活着,老子把你弄死!我要是死了——”

  逄经赋话锋一转,掐着她的脸,将她嘴巴往中间挤,脸颊捏到变形,面对着他张开的血盆大口,田烟没有任何防备,铺天盖地地撕咬和亲吻交织在一块。

  他胸膛内拥挤着愤怒,气息絮乱却又决绝。

  “老子不会死!老子还没操够你,你给老子等着,看我怎么玩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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