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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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辜月明感到血管收缩,体内的热血沸腾着,心境却如冰雪般寒冷。道:“夫猛到哪里去了?”

  戈墨仰天狂笑,然后笑声倏止,声音从牙缝里进发出来般道:“辜兄想找夫猛,还不容易吗?让本人送你去见他吧!”

  说到最后一句,他从蓑衣伸出双手,上举抓着遮脸垂幕,往两旁拉开,露出古拙的面容。

  辜月明甚么都看不到,见到的只有戈墨瞇成两道刀刃般冷冰冰的眼睛,眼眶内精芒四射,像瞄准着他的两枝毒箭,隐含着摄人心魄的邪恶异力。

  就在与戈墨目光接触的剎那间,周遭的风嘶雨啸蓦然加剧,贯满辜月明的耳鼓,眨眼间呼呼风雨声转为尖厉的喊叫,似有千万冤魂不息的厉鬼幽灵,趁风雨统治人间的一刻,从地府走出来向他索命,鬼啸声更从模糊转为清晰,有些还在呼叫辜月明的名字,而只要他应上一声,他的魂魄立会被冤魂勾走。

  戈墨双目逐渐睁开,眼神更趋凌厉,诡异至极点。

  辜月明仍手持游子伞,神色无惊无喜,眼神不露丝毫会透露心意的变化,像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不明白戈墨如何办到,只知道此刻虽被敌手妖法所惑,可是他的剑心仍是坚硬如岩石,没有被动摇。

  戈墨突然张口喊出一句咒语,天地突变。

  戈墨、拱桥、河道,四周的民房和风雨全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地昏暗起来,前方是万丈深渊,茫无去路。

  辜月明完全不将眼前变异放在心上,左手使劲一旋,游子伞立即脱手急旋,往原本是拱桥最高点的位置车轮般转去。同一时间,白露雨离鞘而去。他闭上双目。

  他的精神完全集中在游子伞上,再不受任何外相所惑,就如把魂魄附在伞上,作他最前哨的探子。

  早在公然挑战前,他已拟好应付戈墨的策略。任戈墨的妖法如何厉害,说到底仍只是迷惑人心的异术,只要能守紧自心,就可以破他的妖法。

  而且戈墨犯了一个战略上的错误,就是不应在一座桥梁上袭击他,因为像他那样的高手,看一眼可以完全掌握桥的形状尺寸,闭着双目,也可以一步不差地在拱桥上进退自如,和用眼看没有分别。

  而戈墨的攻击,亦被拱桥局限。

  鬼哭神号随着他的精神凝众,愈退愈远。

  “噗!”

  游子伞传来微仅可察被穿破伞盖的声音,辜月明的白露雨狠劈在一物上。

  “叮!”

  辜月明睁眼,衣衫早湿透了。

  弩箭应剑掉往湍急暴涨的河水里去。

  狂风暴雨代替了万丈深渊,风啸雨叫取代鬼哭神号,拱桥重现眼前,另一端的戈墨手持小型弩箭机,一脸难以相信的神色。接着回复过来,弩箭机收进蓑衣里,然后朝辜月明奔过来。

  辜月明横剑傲立,哈哈笑道:“如果你没有更厉害的妖术,明年今日此时就是你的忌辰。”

  此时戈墨奔至拱桥他那边斜坡中段的位置,忽然跃起,右手从蓑衣伸出来,抓着竹笠的宽边,提笠离头,接着当暗器般以旋转的手法朝他投去。

  急旋着的竹笠,先弯往戈墨右方,画出合乎天地之理的弧度轨迹,似转化成无坚不摧的破坏力量,最后的取点是辜月明胸腹的位置,角度刁钻,令人不知如何抵挡。

  辜月明肯定此竹笠不是一般竹笠,而是在帽边镶了钢片的杀人利器。戈墨此着最厉害是以竹笠封了辜月明进攻之路,用尽拱桥的形势特点。只要他紧迫在竹笠后方攻过来,将占尽上风先机。可见他选此桥为截击辜月明的地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此人的谋略手段,绝不容小觑。

  竹笠离手不到五尺竟发出闷雷似的声音,接着雷声转剧,竟然盖过风雨之声。雨点打在竹笠上,立即激溅开去,令竹笠忽然威力剧增,笼罩的范围扩大,这当然是一种错觉,但偏是如此实在和有威慑力。

  戈墨落回地上,就在此刻,竹笠再不是竹笠,倏地化作一片飞快旋转的黑云,完全封挡了辜月明的视线,再看不到戈墨。

  大雨仍劈头照脸的朝辜月明打下来,在这个尽显水的威力的世界,烬管眼前发生的事如此不合常理,却很容易被人接受为理所当然的现实。

  辜月明仍是好整以暇,白露雨朝前斜指,另一手伸向插在左腰处的革囊,抓着宛剑的剑把。

  令辜月明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他的本意只是把宛剑连革囊拔出来,以左手宛剑破掉被施了妖法的竹笠,再以右手的白露雨迎击戈墨。岂知手隔着革囊握上宛剑剑柄的一刻,如若触电,一股没法形容、似若有实质的暖流,透过经脉剎那间扩展全身,脑际灵光闪耀。

  黑云变回竹笠,离他只有丈许,却失去了笼罩天地的威力。

  戈墨此时奔至长桥拱起的最高处,手持重剑,正要从坡顶扑下来,以雷霆万钧之势向他攻击。当黑云化回竹笠,戈墨全身剧颤,不但猛然止步,还一个踉跄,张口喷出一蓬鲜血,容色凄厉如鬼,双目射出惶惑不解的神色。

  辜月明白露雨朝前直挑,挑中竹笠边缘,发出撕裂般的磨损声。

  他的劲道用得非常巧妙,借力使力,又暗使卸劲的手法,竹笠应剑方向立改,越过辜月明右方上空,往他后方旋去。

  辜月明压下心中的惊异,冷喝一声,豹子般奔上拱桥,往因妖法被破致伤的戈墨扑去,白露雨化为数道虚虚实实的剑影,朝戈墨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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