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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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秀美喘息道:“秀美再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龟兹,这是师尊的遗命,也是秀美的心愿。鹰爷呵!感情从来都是折磨人的。但人家从不后悔爱上了你,因为真正的爱情,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遇上,其他一切,再没有关系了。”

  龙鹰暗叹一口气,与花秀美的“生离”,将永远是内心里隐藏着的痛苦。

  他一直不敢去想她,因忍受不了由思念而来难以忍受的情绪。明天或许是抵大漠后最难挨的一天,她的离去会令他感到寂寞。

  花秀美的肢体缠他个结实,娇呼道:“爱我!秀美要鹰爷尽情爱我。”

  龙鹰吻上她香唇时,看到她从眼角滚下来的泪珠。

  ※※※

  他听着她的足音逐渐远去,接着是马蹄声,在十多个龟兹武士护送下,花秀美悄悄离开。乃兄荒原舞会送她一程。

  龙鹰本要送她,但在她坚持下只好打消念头。事实上,在这每刻必争的时刻,因私事离开,不论时间短长,亦属不智。

  他坐将起来,如果不是仍嗅到她留下来的气味。他会认为昨夜只是一场春梦,人醒梦消。

  北面传来微仅可闻大兴土木的响声,由于被屏岭分隔,故听不清楚。

  桑槐和他的族人经整夜的休息后。天刚亮依订下的计划动工,在北坡设立防御工事。

  整个白鲁族的人,只要有气有力,都会投进工程去,为本族的存亡竭尽所能。

  龙鹰缓缓站起来,感觉麻木,似乎周遭发生的所有事,与他再没有任何关系。

  他边穿衣边想,这或许就是极度欢娱后的后遗症,那是一种忽然兴起的厌战情绪。以自己的身经百战和坚强,仍免不了,其他人的情况可想而知。

  胜利只是刹那的喜悦,战争本身却是乏善可陈,即使最坚强的斗志,在似永无止境的战争里,也可忽然被厌倦的情绪征服,且会愈演愈烈,像此刻的他。

  他取来外袍,搭到肩上去。

  只有蠢材才会发动战争。

  忽然间,他明白了符太为何如此看不起其他人,不愿过平常人的生活。人的愚蠢行为,实数之不尽。

  下一刻,他已登上魔变的至境,仿似被某神秘异力点化。

  今天他必须弄清楚敌人进攻的路线和方式,绝不容对方有可乘之机。

  同时感谢博真,不论他的宝藏是否确有其事,或是子虚乌有,但的确向离乡别井、到千里之外作战的精兵旅成员,提供了对抗厌战情绪的灵丹妙药。

  龙鹰抛开所有令他困惑的念头,灵台晶莹剔透的揭帐而出,重投帐外的天地里去。

  第十二章 密锣紧鼓

  是日所有人忙得地暗天昏。

  白鲁族巡骑四出,侦察鹿望野东南与丘陵地接壤的广阔边缘区域,又在高处放哨,监视任何出现在视野范围内的敌人,以防敌人探子来到能窥探他们虚实的近处。

  做好这方面的功夫后,所有人投进两个大兴土木的军事工程去。一为利用北来峡道的天然形势,于靠北坡的一段峡道,南北两边筑起高三丈的拦路木墙,不求御敌,只求一处挡风的栖身之地,设营立帐,并搭棚架安置战马和粮水。

  精兵旅先后从薛延陀和热魅两股马贼夺获大批粮草物资,新近又尽得突厥人后援部队的粮货,足够全体用上一年,鹿望野又是水草渔获丰美,畜牧兴盛,故在这方面不虞缺乏。

  峡寨南端离可俯视绿洲的北坡只有两百多步,拦起长达半里宽约千步呈不规则状的广阔空间,敌人须走上北坡之顶方能看见,成为藏兵的最佳处所。

  他们又于北坡东面不远处,挖掘一道长约千步的壕坑,内种尖刺,掘出来的泥土运往坡顶,以白鲁族人简单有效的技术,混以石块,筑起围绕坡岗半月形、高四尺的矮墙,敌人从远处看过来,还以为是北坡的一部分,绝察觉不到是能挡箭矢的防御工事。

  另一主工程于白鲁族人的圣山屏岭的南面进行,倚岭筑起如古道寨堡般有强大防御力的山寨箭楼,不像峡寨般简单容易,没三几天时间,休想初具规模,一天下来只能成功竖立主柱,将砍下的树木除叶去枝,运至场址。

  幸好擅筑寨的丁伏民和他的手下在日没前抵达,稍事休息,立即接力营建。

  整个军事布局,都是针对丹罗度必须速战速决的弱点。

  以前对友军来援纯属猜估,现在则是千真万确的既成事实,龙鹰一方更是信心十足,不愁对方不中计。

  策略是一虚一实,“虚”的是指藏在敌人视野外的峡寨,只要己方人马蜂拥而出,占据有土墙维护的北坡,立可反虚为实,加上壕坑之险,可粉碎敌人的攻坡行动。

  实是与屏岭北面窑寨背靠背的临时山寨,使从东南面来的敌人,难以轻易绕过屏岭,直接攻打白鲁族人的主寨。

  临时山寨成了主寨的近身铁卫。

  龙鹰、风过庭和觅难天等落手落脚,亲力亲为的负起挖壕的耗力苦工,当龙鹰将车子能负载的最后一包泥土送上车斗去时,驾骡车的漂亮白鲁族姑娘向他回眸甜笑,还加赠媚眼儿,这才娇笑着驾车登坡去了,龙鹰猝不及防下,被她诱人的风情弄得有点神魂颠倒,乘机站在坑旁休息,心忖如非昨夜享尽花秀美的温柔滋味,现在肯定会后悔没有接受大族长由美丽处女侍寝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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