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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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符太一向不近人情的性格,说出这番婉转的话,又没点明是由他出手,对荒原舞可说是非常客气。

  龙鹰道:“我想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荒原舞讶道:“我要追杀鸟妖之心,没有人能劝服我,但符兄说的亦不无道理,在这样的情况下,如何有解决的方法?”

  龙鹰轻松地道:“我的办法叫‘各安天命’。你们两人各守一方,鸟妖朝哪个方向溜,由最接近的出手。”

  符太沉声道:“只是鸟妖一人已不容易对付,你有把握吗?”

  龙鹰目光投往废堡,道:“这座哨堡就是我的雪林,任对方有多少人亦难形成围攻之势,只会提供我可逐个击破的有利条件。如只是我一个人潜过去,我有把握在敌人发出第一声惨叫前,没有人晓得我龙鹰来了。”

  ※※※

  雨雪仍是洒个不休。

  在日出前的黑暗里,龙鹰离开山头,朝古堡潜去。

  符太留守原地,荒原舞早绕到另一边制高处,静候鸟妖。

  龙鹰忽走忽停,走时迅如电闪,停时像忽然变成岩石一类的死物。由于身上铺满积雪,他又没有抖掉,此刻即使与见过他的二十八宿等人面对着面,对方一时亦认不出这个满脸沾上雪粉者,竟然是“范轻舟”。

  雪花亦成了他最佳的掩护,不动时,与铺天盖地的白雪融为一体。

  没有人比身具魔种的他,更懂利用形势和环境的特点。

  自死而复生后,他的灵觉在不知不觉里增长着,在大江联卧底期间,他已发展至能“凝想”的阶段,到得到女帝“万物波动”至高无上的心法,再经这些日子来艰苦征途的反复磨练,他已突破至从没有人能踏足的境界,超逾了佛道高人的“道境禅心”。

  这刻他用志不分,全面展开灵应,掌握到朝这个方向窥望者只有一个敌人,每当敌人的注意力落往别处,他会生出感应,迅疾移往目标废堡。而当对方目光落往他所在处前,他已与环境合为一体。

  只一盏热茶的工夫,来到废堡的西墙脚。

  哨楼在右方,如翻过残破的墙,便是哨堡长方形的起居堂。

  下一刻他越墙而入,来到起居堂外,蹲在一扇破窗之下,缓缓取出折叠弓,另一手挟起四支箭。

  起居堂是个空旷的长方厅,大致完整,故可避风雪,不过如刮起大风,雨雪会从残破成一个个空洞的窗子卷进堂内。此际堂内横七竖八躺着十多人,熟睡不醒。

  射杀熟睡者本非龙鹰所愿,只恨别无选择,而此正为战争残酷的本质,在生存和死亡的压力下,没人晓得自己在干什么,平时的理想再不存在,人性泯灭。

  微仅可闻的对话声传入耳内,是两人说话的声音,其中之一是鸟妖,来自三层哨楼的第二层。

  龙鹰竖起耳朵窃听,声音立转清晰。

  只听鸟妖叹道:“我花了两年工夫在这一带设立鹰站,自问万无一失,配合突厥人庞大强悍的兵力,又有薛延陀和热魅人助阵,心忖只要龙鹰敢来,半个人都逃不掉,岂知交手下来,对方仍是阵容完整,我们却不住吃大亏,损兵折将,现在突厥的主力大军竟深陷敌境,失去了主动。唯一的凭恃,便是还留有后着,截断高昌古道往北的通路。可是这头鹰空爪飞回来,令我生出不祥的预感。”

  龙鹰明白过来,猎鹰没带任何讯息的飞回来,不符约定,使鸟妖生出警觉,遂招来二十八宿的头子人物商议。

  与鸟妖对话者道:“我见过丹罗度,据他说只是战马,便有近两千匹抵不住路途寒冷倒毙路上,冻死的兵员超过六百人,粮食也非常吃紧,我到西域来,本以为只是为龙鹰收尸,怎想得到会是如此的情况。这小子真懂挑时间,竟选在冬季行军。”

  鸟妖沉声道:“我愈想愈感到不妥当,你立即去唤醒手下,天明时我们立即离开,往另一据点去。”

  龙鹰心道“太迟了”,倏地立起,四支箭满弓下穿窗而入。

  正盖头盖脸熟睡的四个敌人,都是一箭立毙,发不出声音。

  箭矢破风声,却令其他人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仍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前,龙鹰左右平分持未接合的接天轰,翻窗入内。

  这批专业刺杀的高手,不知走了什么运道,遇上比他们厉害百倍的超级刺客,被杀个措手不及。

  左右分拆开的接天轰化为夺命芒锋,狂风扫落叶的满堂游走,想奋起应战者尚未有反击的机会,也未瞧得清楚攻来的武器,已溅血暗黑的厅堂。

  龙鹰过处,敌人溅血倒毙,几下呼吸的时间,堂内再没有活着的人,龙鹰进入通往哨楼的廊道,朝哨楼疾掠而去。

  接天轰合而为一。

  五人从敞开的门道扑入来,显然没想过堂内的己方同伙已全被解决了,暗黑里一道人影鬼魅般嵌入他们中间去,给手握接天轰中段的龙鹰左挥右击,杀个措手不及。

  龙鹰以有心算无心,敌人刚从睡梦里惊醒过来,仓卒应战,其战力及不上正常情况的一半,完全未进入状态,给龙鹰来个最险恶的埋身突袭,遇上的又是只听过没见过的奇异兵器,立告阵脚大乱,溃不成军。

  所过处,本属强极一时的刺客集团的成员,东歪西跌,鲜血染红了地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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