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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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五个大男人,你眼望我眼,均有种打自心底涌起来的欣悦。

  宋师道叹道:“多谢你们!特别是子陵,到此刻我始深切体会到你劝告背后的真正含意。”

  侯希白讶道:“子陵你对宋二哥说过甚么话?”

  徐子陵欣然道:“迟些告诉你,唉!坦白说,我是不会说出来的。有些话在某种情况下,可如流水般涌出来,换过另一种环境,则怎也说不出口,我向宋二哥说的那番话,就是这一类的东西。”

  侯希白喜道:“那我更想知道,肯定非常感人。”

  寇仲清清咽喉,道:“不要岔远,我们今趟来本要请二哥出山,但现在我打消这念头,今晚大家开开心心的吃顿饭,明天我们便走。”

  宋师道淡淡道:“若我因一己的快乐而不顾中土未来的和平幸福,你们说秀珣会怎样看我?不要有任何顾虑,大家有福同享,有祸同当。在回程途上,我到小谷吊祭过君婥,为她的碑石刻字,若想知道我刻的是甚么,你们到小谷拜祭君婥自会晓得。”

  当晚黄昏,飞马牧场大堂内筵开十席,牧场内稍有身份地位的人均出席,包括寇仲和徐子陵当年作下人时的死对头兰姑,现在当然对他们逢迎唯恐不及,而寇除对她亦是特别礼敬客气。

  商秀珣显然心情极佳,毫不避嫌地与宋师道双双向各人敬酒。

  宴后众人各自回房休息,寇仲则把徐子陵扯着,道:“我们远道而来,好应去拜祭鲁大师,感激他对我们的栽培,告诉他全赖他老人家设计的地下兵库,天下始有和平统一的希望。”

  徐子陵早有此意,二话不说的随他朝后院走,沿途的侍卫只对他们恭敬施礼,没有半句说话。

  又是一个繁星满天的晴夜,只是远近山头换上雪白的新装,园中的树木结满冰挂。

  四周静悄无人。

  两人旧地重游,想起往昔的情景,大生感触。

  后院充盈着芬芳清新的空气,冷得教人安宁舒适。

  后山水瀑的亲切熟悉声音隐隐传来。

  他们并肩沿迂回曲折的廊道漫步。

  寇仲道:“大自然真奇妙,为何水的源头均是从高山流下?且是终年不竭,这问题恐怕天下无人能解答,水性向下,却是始于高处。”

  徐子陵仰望星空,叹道:“我们不明白的事多着哩!例如甚么是开始?甚么是终结?苍穹是否有尽头?尽头外是怎样的处所?”说着说着,两人步至竹林后尽处崖沿的方亭。

  左方正是通往鲁妙子小楼的碎石小道。

  寇仲道:“我从未试过像此刻的忘忧无虑,宋二哥与美人儿场主的有情人终成眷属,陵少又有着落,我更不用硬着头皮去当他劳什子的皇帝,老天爷总算有点良心。”

  徐子陵道:“我们应谢天谢地才对。自你这小子要争甚么霸后,我们从此没有安乐的日子,幸好事情终到达最好和最后的阶段。”

  寇仲道:“你好像比我更有信心的样子。事实上只一个石之轩,足可教我们一败涂地。你不是说他再无破绽吗?有破绽的石之轩已令我们数次险死还生,没有破绽的石之轩会是怎样的情况呢?”

  徐子陵道:“若非要对付石之轩,何用劳烦宋二哥,我亦不忍心这般做。唉!或者你不会相信,在我心中,石之轩当然是心狠手辣的人,可是他的不择手段,却并非因他是天生邪恶之徒,只因他想统一魔门,进而统治天下。假若我这想法是正确的,那他该非不可理喻之辈。当他看清自己没机会,破坏我们只便宜赵德言或杨虚彦,他大有可能放我们一马。”

  寇仲苦笑道:“我的确很难想像他是这样一个人,他既能狠下心肠害死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当然也可害任何人,包括你和我在内。”

  徐子陵沉声道:“他若真是没有人性的人,该不会因害死碧秀心致精神失常,当他见过青璇后,说过一句奇怪的话,是要向碧秀心认输。所以我认为事情尚有转机。他说毕这句话后,我再感觉不到他的破绽。”

  寇仲露出深思的神色,道:“你把此事说出,使我开始感到你的看法有事实支持。若你是石之轩,在现今的情况下可以做甚么呢?他不但放过婠婠,更没任何杀自己女儿的意图。魔门诸系肯定视他为叛徒,连一向崇拜他的安隆亦已背叛他。”

  徐子陵道:“若我是他,会万念俱灰,但石之轩是坚毅不拔的人,不会轻易罢手。”

  寇仲道:“自祝玉妍逝去,魔门最大的派系阴癸派陷于分裂,边不负且被老跋干掉,席应又丧于你手上,事实上魔门已面临散亡覆灭的命运,至少是元气大伤。仅余者只有依附突厥的赵德言和依附李渊的杨虚彦、尹祖文之辈,就让我们一次把所有这些问题在长安解决。只要剔去石之轩这障碍,其他的我均有办法。”

  徐子陵目光投往对崖飞瀑,沉声道:“石之轩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们很快会有答案。”

  寇仲搭上他肩头,往碎石小道走去,心中忽然浮现可达志的脸容,极佳的心情立即不翼而飞,只余无限的愁绪伤情。

  第十二章 三临长安

  翌日四人离飞马牧场,南下长江,经三峡入蜀,宋师道则往梁都去,与雷九指和被召来的任俊会合。

  表面上,除南方宋家军猛攻林士宏的战争外,中土处于短暂的休战状态,暗底下,为长安之战的准备功夫,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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