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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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子陵心无旁惊的全力催舟,抱着能走多远就多远的心态。

  夜空云层厚重,星月无光,天气仍未好转过来。

  寇仲从容笑道:“你猜我们最先遇上的会是甚么?例如一张拦河的大网、锁江的铁练子又或唐军的水师船?”

  跋锋寒微笑道:“洛阳乃八河聚汇之地,山川形势复杂,李世民根本无从猜测我们突围的路线,更想不到我们今晚走,我敢肯定他现在是手忙脚乱。”

  寇仲瞧着筏头破开河面溅起的水花,心中暗赞徐子陵螺旋真气的深不可测,无有穷尽。应道:“我寇仲可低估任何人,却绝不敢低估李世民,封锁河道的方法可繁可简,例如在两岸部署十来座投石机,再加箭手,我们只好弃舟登岸。”

  后面的徐子陵低喝道:“小心左岸!”

  木筏拐往右岸,左岸蹄声震天,近百骑沿岸追至,弯弓搭箭的射来,但因木筏避往箭程不及靠贴右岸处,劲箭力尽落往筏旁丈许外的河面上。

  木筏拖着一道长长水花激溅急旋的尾巴,靠右岸以近乎飞翔的姿态挺进,拐过一个又一个的河弯,与左岸的敌骑比拚速度,情况激烈。

  寇、跋两人同时取出摺叠弓,前者笑道:“只左岸有敌,右岸无人,李世民的意思该是诱我们从右岸登陆,他娘的,老子偏不中他奸计。”

  跋锋寒点头道:“与其被迫弃舟登岸,不如先一步舍舟登岸,仍可把主动握在手上。”

  “飕飕”声中,劲箭从射日、刺月两弓连珠射出,挑敌骑队首的战马下手,健马惨嘶声中失蹄倒地,敌骑前队受阻,立时乱成一团,无法沿岸疾追。

  徐子陵与两人心意相通,忙把木筏移离右岸,往左岸靠去。

  跋锋寒喝道:“记得我们的三角阵势,绝不可给敌人冲散。”

  徐子陵道:“我有另一提议,何不试闯敌人锁河的关口,只要我们靠贴一边,两方的投石机均难奈我们何。若能闯过此关,会令唐军大部份的部署派不上用场。”

  寇仲咋舌道:“原来胆子最大的是陵少。”

  跋锋寒长笑道:“有道理,投石机笨重而不灵,攻击大船是绰有余裕,对付我们由陵少操控的小木筏却是笨手笨脚,贴岸急驶可令投石机近者太近,远者过远。只应付几枝劲箭我们该可办到,就舍命陪君子吧!”

  木筏拐过急弯,转往较直的河道,两岸泥地高起,只见高处人影幢幢,投石机左右排列,更远处有六艘两桅斗舰一字排开,堵死去路,如此阵势,确有封河锁道之势。

  寇仲色变道:“我们的如意算盘打不响哩!”

  原来河道收窄,敌人把守处最窄只十丈,无论他们靠贴任何一边,仍在敌人投石机和劲箭射程之内。

  话犹未了,前方大放光明,不但两岸各燃起以百计的火把,前方的六艘斗舰亦亮起灯火,照得前方半里长的一段河道明如白昼,纤毫毕露。

  徐子陵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往前闯关,等若送死,当机立断道:“登岸!”手上还提着船桨。

  三人同时跃离木筏,往左岸投去,尚未着地,以百计的劲箭铺天盖地的往他们射来,此着大出三人料外,那想得到在关口前敌人布有伏兵箭手。

  徐子陵和寇仲使出看家本领,同时换转真气,分左右抓着跋锋寒,改下堕为急升,堪堪避过箭网,横空往布阵岸旁的箭手投去。

  在空中三人一目了然的看清楚远近形势,也体会到李世民务要置他们于死地的决心。

  在洛水两岸,除封锁河道的投石手和箭手外,各有一师由不同兵种组成的部队,列阵于锁关前的位置。向他们发箭的是其阵前数列的箭手,按着是持盾的斧手,最后方是骑兵,三个不同兵种各五百人,合共一千五百人。

  在领军将领一声令下,来不及发第二轮箭的箭手收起长弓,拔出腿上佩刀,并往四外散开,任得三人自投罗网。

  只是这师兵团,其实力足够杀死三人有余,何况只要缠住他们片刻,更多的敌人会由四方八面赶至,他们更无侥幸。

  在这洛河北岸的平原区,树木被砍个清光,光秃秃一片,最接近的树林是地平尽处的黑影,至少在十里开外。事实上以洛阳为中心的方圆二十里范围内,所有树木均被清除,却不知是王世充一方还是李世民一方动的手脚,因为两方均有这么做的理由,只是在此除对他们却是大大不利,皆因无处可藏,除夜色外再无任何有利逃亡的条件。

  更不妙是除眼前的部队和下游不远处的敌人外,远方一队队阵容完整,人数不一的骑兵队正朝他们的方向赶来,一旦陷入重围,老天爷也难打救他们。

  眼看要投进敌人重围内,跋锋寒大喝一声,两掌下按,劲气重重硬撞地面,震得附近数名唐军东倒西歪,他却借反震之力,带得在左右扶他的真气已竭,新力未生的寇仲和徐子陵横移五丈,在敌人势力的边缘区安全着陆。

  触地后三人散开少许形成三角阵,以跋锋寒一方作三角的尖锐,剑光闪闪,两敌尚未看清楚是甚么一回事,早被逼得连人带刀往两边抛跌。

  徐子陵长丈半的船桨运劲一扫,从后方拥来的十来个拦截者若非震得兵器脱手,就是骨折肉裂的堕地受伤。

  寇仲的井中月闪电劈出,刀无虚发,总有人应刀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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