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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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仲叹道:“阀主看得真透彻,我倒从没这么深入的去想这问题,难怪现时中土豪雄辈出,兴旺热闹。”

  宋缺沉声道:“但能被我看入眼内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李渊次子世民,另一个就是你寇仲。”

  寇仲老脸一红,有点尴尬的道:“阀主过奖啦!”

  目光不由落到像神位般供奉在堂端的磨刀石上,从十多个刻在石上的名字搜索,赫然发觉自己的名字给雕写在石上最高处,不由暗觉惊心。

  宋缺声音转柔,轻轻道:“自汉朝败亡,天下不断出现南北对峙之局,究其因由,皆因有长江天险。少帅可知关中李家已与巴蜀诸雄达成协议,假若李家能攻陷洛阳,以解晖为首的巴蜀就会归降李家,那时南方将因李家得巴蜀而无长江之险可守,只要有足够舟船战舰,李家大军将顺流西下,到时谁可力抗?”

  寇仲倒抽一口凉气,他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

  师妃暄比之千军万马更厉害,兵不血刃的就替李世民取下半壁江山。

  没有多少人比他更清楚王世充的虚实,纵有坚固若洛阳的大城,亦远非李世民的对手。

  宋缺叹道:“假若一年前你寇仲能有今天的声势威望,我宋缺定会全力助你,更会通过解晖令巴蜀站在你的一方。可惜目下形势已改,除非你在磨刀石前立誓退出这场争天下的纷争,否则你今天体想能活着离开磨刀堂。李世民虽有胡人血统,追源溯流,宋缺仍可视他为汉人,就让他来收拾这四分五裂的烂摊子吧!不过若非他李家现在与突厥划清界线,宋某人亦绝不会作此决定。”

  寇仲听得头皮发麻,至此才明白自己的名字为何会给刻在磨刀石上,而宋玉致则要千方百计阻止自己来见他,确是他始料所不及。

  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涌上心头,寇仲仰天大笑道:“既是如此,寇仲乐于领教阀主的天刀秘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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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子陵待雷九指情绪回复过来后,除下面具,道:“我徐子陵直到雷兄真情流露,才敢相信雷兄的话。”

  雷九指用神看他,压低声音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徐兄弟这种态度是对的。唉!我早该猜到你是徐子陵,子陵是否另有一副岳山的面具?”徐子陵点头应是。

  雷九指接着询问徐子陵与鲁妙子相通的情况,然后惋惜的道:“凭子陵能博杀‘天君’席应的惊人实力,若能助我,事情当可水到渠成,但我当然知道子陵有更重要的事在身,只好自己设法解决。”

  徐子陵道:“雷兄何碍说出来研究一下。”

  雷九指沉吟片晌,道:“我正与巴陵帮的香贵斗法,而霍家父子,表面上与香家没有关系,事实上却是巴陵帮在巴蜀的负责人,专营妓院和赌场。”

  香贵正是香玉山的老爹,徐子陵闻言后大感兴趣,问道:“难怪雷兄见霍纪童追来,误以为他们是来寻你晦气,可否说得再详细一点?”

  雷九指道:“此事说来话长,江湖上一直盛传巴陵帮不但为死鬼杨广在中土和域外搜索美女,又暗中从事贩卖女子的可耻勾当。但始终没有人能抓得甚么确实证据,但却给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碰到他们在云南大理一带从事这种活动。”

  徐子陵皱眉道:“这该是以前的事吧?”

  雷九指嗤之以鼻道:“这么有厚利可图的事,他香家怎肯放弃。照我看连萧铣都给蒙在鼓里,而变成他香家自己的生意。如此即使将来萧铣兵败,他香家仍可享尽荣华富贵,嫖赌两业,自古以来均从未衰败过。”

  徐子陵心忖在公在私,他和寇仲绝不能让香玉山再这么丧尽天良的干壤事,且又可富贵安享不尽,道:“他们贩卖人口的事怎能保得这么密呢?”

  雷九指道:“他们有两种保密的手段,首先就是不让人知道那些赌场或青楼是属于他们旗下的,其次就是专在偏远的地方,以威逼利诱的手段,贱价买入稚龄女子,再集中训练,以供应各地青楼淫媒。以前有隋廷的腐败官僚为他们掩饰,现在则是天下大乱,谁都没闲情去理他们。”

  徐子陵道:“雷兄有甚么计划对付他们?”

  雷九指露出充满信心的笑容,道:“我要把香贵迫出来和我大赌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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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缺又从寇仲身旁缓步经过,微笑道:“少帅无论胆色武功,均有资格作我宋缺的对手。不过却有个极大破绽,注定你必死无疑。”

  瞧着宋缺雄拔如松柏山岳般的背影往磨刀石走去,寇仲苦笑道:“阀主说得好,我寇仲怎能对心上人的亲爹起杀机呢?”

  宋缺倏地立定,厉喝道:“如此你不如自尽算了!若不能舍刀之外,再无他物,你就算多练一百年刀法,也不能臻刀法之致极。”

  寇仲哂道:“世上岂有致极可言,若有极限,岂非代表某种停滞不前。”

  宋缺旋风般转过身来,闪亮得像深黑夜空最明亮星光的眼神异芒大作,利箭般迎上寇仲目光,完美无瑕的容颜却仍如不波止水,冷然道:“这只是无知者之言,每个人在某一时间,都自有其极限,就像全力跃高者,不论其如何用力,只能到达某一高度。但如若身负重物,其跃至极限高度当会打个折扣,其他都是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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