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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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仲直等对方龙头奔到一处坡丘土,全军完全暴露在攻击之下时,才大喝一声,率先疾冲。

  镑人早弯弓搭箭,当马儿驮着敌人进入射程,劲箭破空而去,敌人纷纷中箭翻倒。

  敌骑立时阵势大乱,硬被断为首尾不能相顾的两截。

  寇仲和徐子陵各领手下,咬着敌队前后杀去,挡者披靡。

  一边本是新败之军,更是疲惫之师;另一方却是连场大胜,士气如虹,将士用命,相去实不可以道里计。几乎是甫一接触,宇文军便只懂四散窜逃,不敢应战。

  一番追逐后,部份敌人折返宇文化及的阵地,另一批则被寇仲和宣永两方的人重重围困,正作负隅顽抗。外围的人高举火把,照亮整个战圈。

  寇仲的井中月在黑夜里黄芒大盛,见人便斩,手下没有一合之将。

  “当”!

  井中月硬被架住。

  两人打个照脸,寇仲大笑道:“原来是成都兄,为何这么巧竟在这里遇上?”

  就在两人怒目相视时,宇文成都仅余的十多名手下已被斩瓜切菜的给斩下马来,只剩下他孤零零的匹马单骑。

  宇文成都被围在核心处,脸上阵红阵白,眼中射出惊惧神色。

  寇仲一对虎目精芒电闪,冷笑道:“当日你以卑鄙手段暗算崔冬时,可有想过会有今朝一日。”

  倏地从马背跃起,飞临宇文成都上方,井中月狂风骤雨般往下攻去。

  宇文成都大骇下竭力运剑抵挡,却被寇仲含恨出手的狂猛刀法杀得左支右拙,汗流浃背。

  四方围拢过来的人愈来愈多,人人见寇仲神勇若此,都高声呐喊,为他打气。

  呼喊喝采声直透星空。

  “当”!

  馀音袅袅之际,寇仲还刀鞘内,以一个优美的空翻回到马背上,直至此刻,他仍是足未沾地。

  宇文成都脸上露出难以相信的表情,接着长剑掉地,眉心处现出一道寸许长的血痕,“砰”的一声倒跌地上,扬起一蓬尘土。

  众人纷举兵器致敬,欢声雷动。

  寇仲朝刚赶来的徐子陵瞧去,后者俊目射出丰富的感情,显是因报得崔冬之仇,给勾起前尘往事。

  当年宇文成都在东溟号上强抢账簿,徐子陵和寇仲那曾想过以后竟能在战场上把他斩杀于刀下?

  宣永趋前道:“敌营已被攻破,粮草全在控制之下,下一步是否直捣敌人大本营呢?”

  寇仲大喜摇头道:“形势已变,现在担心粮草的是敌而非我,何况他的骑兵给我们杀得七零八落,我们就多付点耐性,让他重尝粮尽后为李密所败的惨痛苦果好了。”

  众人轰然应诺,相率回城。

  “敌人撤走了!退兵哩!”

  梁都城头上军民同声欢呼,直上霄汉。

  寇仲、徐子陵和宣永三人奔上墙头,朝敌阵瞧去,只见营寨虽在,但敌人已移往通济渠旁,以数十艘筏舟为垫,用粗索穿缚,建成简单的浮桥,迅速渡往对岸,万多人大半成功渡河。

  此着确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但又是理所当然。

  这三天接连的打击,使宇文化及损失惨重,不但折去宇文无敌和宇文成都两大猛将和兄弟,近半的攻城器械被烧毁,大部份骑兵被歼,损兵折将近七千之众,加上粮草被夺,撑下去实与自杀无异。

  寇仲正猜到宇文化及会退兵,还定下以快骑追击的计划,只是没想到对方会连夜退走,且是先渡往对岸,扼河之险以障安全。

  寇仲脸上阴晴不定时,徐子陵的手探过来紧抓他肩头,虽带点颓丧却肯定地道:“我们绝不可因一己私仇,要全城人为我们犯险,报娘的仇也不争这一天半日,总有日宇文化骨会以血来偿还血债的。”

  寇仲像泄气的皮球般露出苦笑,无奈地点头。

  敌人退而不乱,又有通济渠之险,而军力则是自己的数倍,这样仓卒追去,就算能取得最后胜利,亦必付出惨重损失。

  就当是宇文化骨尚有点运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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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份,天上下着蒙蒙细雨,寇仲和徐子陵却躲在一间酒铺内喝闷酒,善后工作交由宣永和任媚媚等人去处理。

  在争霸天下来说,寇仲的大业已现曙光,但何时才能杀死宇文化及,却是遥遥无期。

  眼看成功在望,大仇得报之际,忽然发现竟功亏一篑,最是令人怅然若失。

  对喝两口闷酒后,寇仲斜睨徐子陵一眼道:“一向以来,你是不大爱喝酒的,为何到达洛阳后,每次我劝酒你都不拒绝?”

  徐子陵呆了半晌,想起在洛阳与李靖重逢时的恶劣心境,苦笑道:“酒的一个好处就是使人忘记冷酷无情的现实,沉醉在梦乡中,只可惜无论我喝多少酒,仍忘不掉素姐的不幸。刚才我偷空问过任大姐有关香玉山的事,她的答案不提也罢。”

  寇仲拿起酒壶,骨嘟骨嘟的灌了十多口,任由嘴角泻出的酒花洒得襟前尽湿,然后急促地喘气道:“我决定甚么事都抛到一旁,立即赶往巴陵救出素姐,谁阻我便斩谁!”

  徐子陵摇头道:“这只是下下之策,你不是常说上兵伐谋吗?上上之策,则是由我一人往接素姐,而你则装出要与萧铣衷诚合作的姿态,教他不敢不对我礼数周到,让他以为奸计快将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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