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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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儒生微笑道:“在下虚行之,乃竟陵人士,原于独霸山庄右先锋方道原下任职文书,今早才乘船来此,请问寇爷,这资格还可以吗?”

  这人说话雍容淡定,不卑不亢,三人都不由对他重新打量。

  虚行之大约是三十许岁的年纪,双目藏神不露,显是精通武功,还有相当的功底,长得眼正鼻直,还蓄着五绺长须,配合他的眉清目秀,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度。

  寇仲点头道:“资格全无问题,请说下去吧!”

  虚行之仰首望往横梁的井中月,油然道:“用兵之要,军情为先。寇爷可否多添一锭金子?”

  寇仲和徐子陵愕然相望时,商秀洵再掏出一锭金子,重重放在他身前台上,冷哼道:“若你说的不值两锭金子,我就割了你一只耳朵。”

  虚行之哈哈一笑,把两锭金子纳入怀内,夷然不惧道:“诸位放心,这两锭金子我是赚定的了。”

  寇仲有点不耐烦的道:“还不快说!”

  虚行之仍是好整以暇,徐徐道:“竟陵现在是外忧内患,外则有江淮军枕重兵于城外,截断水陆交通;内则有倾城妖女,弄致兄弟阖墙,互相残杀。”

  寇仲等立时色变,同时亦感到两锭金子花得物有所值。

  徐子陵沉声道:“那妖女是否叫婠婠?”

  今次轮到虚行之讶道:“这位是徐爷吧!怎会知道婠婠此女呢?”

  商秀洵道:“这些事容后再说,你给我详细报上竟陵的事,一点都莫要遗漏。”

  虚行之道:“若在下猜得不错,小姐当是飞马牧场场主商秀洵,才会这么关心竟陵,出手更是如此阔绰。”

  三人再次动容,感到这个虚行之绝不简单。当然商秀洵颐指气使的态度亦泄漏出她是惯于发号施令的身份,只是虚行之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寇仲道:“竟陵究竟发生了甚么事,又为何你竟知婠婠是妖女?因为表面看她却是个仙子呢。”

  虚行之苦笑道:“打从她装睡不醒时,我已提醒方爷说此女来历奇怪,不合情理,可是方爷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只沉迷于她的美色。”

  徐子陵奇道:“方道原难道不知婠婠是方庄主的人吗?”

  虚行之叹道:“这正是我要提醒方爷的原因。妖女和方爷间发生过甚么事谁都不清楚,但结果方爷却被方泽滔所杀。幸好我知大祸难免,早有准备,才能及时只身逃离竟陵。现在方泽滔手下再无可用之将,兼且军心动摇。若我是商场主,现在最上之策是立时折返牧场,整军备战,同时联系各方势力,以抗江淮军的入侵。”

  三人听得你眼望我眼,想不到竟陵势劣至此。

  原本稳如铁桶的坚城,却给婠婠弄得一塌胡涂,危如累卵。

  寇仲道:“杜伏威那边的情况又如何?”

  虚行之答道:“杜伏威亲率七万大军,把竟陵重重围困,却偏开放了东南官道,以动摇竟陵军民之心,粉碎其死守之志,确是高明。竟陵现在大势已去,城破只是早晚间事。”

  商秀洵冷冷道:“金子是你的了。”

  虚行之知她在下逐客令,正要起身离开,寇仲虎目射出锐利的寒芒,微笑道:“虚先生今后有何打算?”

  虚行之苦笑道:“我本想到广东避难,但又有点心有不甘,目前仍未作得决定。”

  寇仲试探道:“像先生这等人材,各路义军又正值用人之时,先生何不四处碰碰运气?”

  虚行之叹道:“若论声势,现今当以李密为最;但以长远计,则该以李阀凭关中之险最有利。可是我却不欢喜李密的反骨失义,又不喜高门大族的一贯官派作风。其他的不说也罢。”

  商秀洵讶道:“李渊次子李世民雄才大略,更喜广交天下英豪,任人惟才,一洗门阀颓风,为何竟得先生如此劣评。”

  虚行之道:“李阀若能由李世民当家,一统可期。问题是李渊怯懦胡涂,竟舍李世民而立长子建成为储君。李建成此人武功虽高,人却刚愎自用,多疑善妒,罢了,看来我还是找处清静之地,作个看热闹的旁观者好了!”

  寇仲眼睛更亮了,哈哈一笑道:“先生生于此世,若不轰轰烈烈的创一番事业,岂非有负胸中之学。若换了是我,与其屈志一生,不若由无到有的兴创新局,纵使马革裹尸,也胜过郁郁闷闷的逐月逐年的捱下去。”

  虚行之愕然道:“原来寇爷胸怀壮志,但天下大势已成,还有何可为呢?”

  寇仲笑道:“其中妙处,容后再谈,假若我寇仲命不该绝于竟陵,就和先主在洛阳再见。”

  虚行之色变道:“你们仍要到竟陵去吗?”

  商秀洵正容道:“畏难而退,岂是我等所为。”

  虚行之沉吟片晌,又仔细打量了寇仲好一会后,断然道:“就凭寇徐两位大爷剌杀任少名的胆识,我就在洛阳等两位三个月的时间。”

  当下约好相会的暗记,才欣然道别。

  取了桌上的井中月后、寇仲等匆匆赶回船上,得到所有人相继归后立即启碇开航,望竟陵放流而去。

  第十二章 强行闯关

  茫茫细雨中,船儿弯弯曲曲地在河道上迅急的往下游开去。

  河水静若鬼域,就像天地间只剩下这艘无比孤独的船儿。

  徐子陵、梁治、骆方、吴言四人,每人手持长达三丈的撑竿,每遇船儿惊险万状要撞往岸旁去时,就四竿齐出,硬是把船儿改朝往安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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