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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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群体中不包括临颂今,却包括了半个宁初。

  他的数学更差了,上课听不懂是常事,需要课后放学临颂今将知识点掰开揉碎了再给他讲一遍。

  次数多了,小宁同学也会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太笨教起来太麻烦,也怕因为自己耽误了临颂今的学习时间。

  但临颂今不这么认为。

  没有什么太麻烦,也没有耽误不耽误,因为宁初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是最特别的,值得自己的世界无时无刻不绕着他旋转。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宁初的呢?

  在他从医院醒来看见那近百通的未接电话的时候?

  在被他勾着肩膀时会悄悄祈祷他一直不要放开的时候?

  还是在他学到睡着而自己能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直到他醒来的时候?

  又或者,比这些都更早?

  边界太模糊了,临颂今算不清楚。

  只知道当身边同学一个个情窦初开,凑在一起悄声讨论着谁帅谁好看时,他已经满心都装着宁初了。

  第17章

  这个特殊也许可以追溯到他们见面的第一天。

  那个时候宁初小小一只,睁着清澈又愚蠢的大眼睛,一脸天真地问他我的饼干形状橡皮擦掉了,你有没有看见。

  他生在这个世界上,却感受不到任何来自血缘亲人的牵绊与爱护。

  外人总看他千般好,等到或者多了解些了,又不痛不痒叹一句命运弄人,转头便抛在脑后。

  只有宁初不同。

  他始终如一地向他散发着自己的热量,拼命努力地想要把温度传递给他。

  路过泥淖的人有那么多,只有宁初停下试图将他拉出来。

  也许嘴上从不曾多说一句,但他懂得他所有的夹缝求生,举步维艰。

  所向往的未来之所以那么璀璨,璀璨到让他拥有足以忍受眼下一切挫折的耐力,不只是因为那是宁初一手构画,更是因为那个未来里,宁初也在。

  那是他最强大的精神支柱。

  三年的倒计时可以很快,也可以很慢。

  快的是当他踏入恶狼成堆的房子时,刻意麻痹掉自己的感官,屏蔽周遭的一切羞辱谩骂,身体和精神上一些特定的疼痛都可以视而不见。

  慢的是和宁初相处的每一刻,无论是焉头耷脑地学习,还是精神振奋地说起面包车,又或者满眼晶亮地捧着成绩单高呼今今你全世界最牛逼。

  怎么样的宁初都好看,他都爱看。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宁初在,他总是贪得无厌地希望时间的线可以拉得长一点,再长一点。

  高二之后,宁初忽然开始在晚上频繁往他家里跑,顺便带上一沓没做完的试卷或者习题册。

  “我跟我妈说我成绩不行继续年级第一给我一对一补习,她终于大发慈悲放我一丢丢的自由,以后晚上我都能过来找你了!”

  他很高兴,小小一张脸上满是兴奋。

  而临颂今至今瞒着他主宅的事,撒了个小谎,说自己现在每晚都要回主宅吃了晚饭才回家。

  这事听起来实在古怪,可他不会撒谎,所以很怕宁初问他是不是和家里关系缓和了,问他每天这样来回跑是不是太浪费学习的时间。

  好在宁初什么也没问,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学习上,每每盯着数学题苦大仇深,台灯昏黄的灯光照得他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见。

  宁初来时就不早了,等做完一套试卷,时间更晚。

  一般是宁初妈妈会开着车过来接他回家,偶尔有事来不了,宁初就会干脆留下和他一起睡。

  两个少年躺进一个被窝,肌肤相贴,或是脑袋抵着脑袋,烘烤出的温度舒服得不可思议。

  宁初睡得快,也就从来不知道闷葫芦总会在他睡着之后偷偷抱他,偷偷把额头和他抵在一起。

  更不知道时常是他还做着作业就趴着睡着了,而和他一起学习的人就趴在桌上,眼睛一眨不眨能盯着他看好久。

  高三那年冬天,临颂今接到一通电话。

  彼时主宅里正在举行一场小型聚会晚宴,来的都是临颂今的亲朋好友或维持多年的商业合作伙伴。

  临澜穿着昂贵的手工西装,举着一杯香槟装腔作势跟在临永帆身后,被正大光明介绍给所有人认识,为他往后的人脉牵线搭桥。

  而临颂今被勒令跪在花园里泳池后侧的角落。

  这种正式的场合,他没有露面的资格。

  电话里传来的是纯正的英伦腔,临颂今以为是自己耳朵冻僵所以听错了,直到对面开始自我介绍,说她叫依芙。

  依芙,多年前毅然将他抛弃的人,他的生物学母亲。

  陌生的腔调敲击着耳膜,他张了张嘴,在天寒地冻中失去了开口的能力,大脑如覆盖在地上薄薄的一层雪渍,一片空白。

  依芙没有什么要紧事,听来就是突发奇想,和恩爱的老公刚有了他们第三个爱情结晶,突然就想起她还有个儿子在中国,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于是找了临永帆,要到了临颂今的号码,在平平无奇的这一天,在微醺后心血来潮的这一刻,拨通了他的电话。

  她名正言顺的一儿一女已经很大了,同样一口地道的伦敦腔,挤在电话那头好奇地问依芙这是不是就是他们来自中国的那位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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