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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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人赫然竟是"天魔玉女"柳分分。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衣服,连小方都几乎认不出她就是柳分分。

  她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连呻吟声都发不出,只能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乞怜地看着小方。

  她不是要小方救她,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是绝对活不下去的。

  她只求速死。

  小方明白她的意思,小方也知道,如果给她一刀,对她反而是种仁慈的行为。

  但是他没有出手,因为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不管怎么样,这个人毕竟还没有死,谁也没有权力决定她的死活。

  "阳光"已经扭过头,不忍再看她。

  "我们走吧。"

  小方不肯走。"阳光"叹了口气:"你既然救不她a,又不忍杀她,为什么还不肯走?"小方自己也说不出理由。

  人性中本来就有很多种情感是无法解释的,所以每个人都常常会做出些连自己都说不出理由来的事。

  小方只想先把她从树上解下来。

  "阳光"却拉住了他的手:"你绝对不能动她。""为什么"

  "因为你只要一动她,别人就知道我们到这里来过,就知道我们走的是这条路了。""别人?"小方又问道,"别人又是谁?"

  "阳光"没有回答,因为"别人"已经替她回答了:"别人就是我。"声音是从小方身后传来的。

  小方连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个人就已幽灵般到了他身后。

  ——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也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要走。

  小方握紧双拳,连指尖都已冰冷。

  但是他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他早已知道班察巴那绝不会放过他的!

  班察巴那脸上己没有温柔如春的微笑,神志却仍然坚强如金,眼神也仍然尖利如锥。

  他的手上仍有弓,腰畔仍有箭。

  ——箭羽上有痛苦之心,倒钩上有相思之情,充满欲望直射人心,百发百中的五花神箭。

  "阳光"又在叹息:,我以为你想不到我会带他走这条路的,想不到你还是找到了。"她苦笑:,难怪每个人都说,如果班察巴那追踪那一个人,就好像猎犬要追一只鸡,从来都没有一次迫不到的。"班察巴那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她在说些什么,一直都在看着吊在树上的柳分分,忽然间道:"你们知不知道谁对她下的毒手?""你知道?""阳光"问,"是谁?"

  班察巴那沉默了很久,才说出一个名字:"是金手。""金手?金手是什么人?"

  "金手不是一个人,是一个组织,是吕三用黄金收买的组织。"班察巴那道,"金手就是他们用的代号。""以前我们为什么没听说过?"

  "连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班察巴那道:"铁翼、卫天鹏、柳分分,都是这组织中的人。""柳分分既然也是这组织中的人,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付她?""阳光"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小方却知道。

  "因为她曾经出卖过他们!"

  在那挂着黑色鹰羽的帐篷中,她要她的同伙每个人都留下了一只手。

  现在小方才明白。那次卜鹰为什么会轻易放过柳分分了。

  他算准她的同伙一定会对付她的。

  班察巴那的瞳孔在收缩,眼神更锐利,忽然冷笑:"想不到他们居然还留在这里没有走。""阳光"又问:"他们故意把柳分分吊在这里,是不是故意向我们示威?"她自己替自己回答:"一定是的,所以你应该赶快去找他们,给他们一点颜色看。"她又拉住小方的手,拉着小方往他们歇马的地方走。

  "我们也应该走了。"

  班察巴那却已横出金弓,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走,他留下。"

  "你要他留下来干什么?"阳光故意装作不懂,"是不是要他陪你喝酒?""不是!"

  这问题本来是不必回答的,班察巴那却回答了,回答得严肃而慎重。

  "阳光"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你当然不是要他陪你喝酒,你要杀人时从不喝酒。"班察巴那承认了,他的眼中己露出杀机:"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问?""因为我希望你只不过是要他陪你喝杯酒而已。""阳光"的态度也变得同样严肃慎重,"因为你是绝对杀不了他的。"班察巴那冷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冷笑道:"你们两个人不妨一起出手,只要能杀了我,你就可以带他走。"他一字字接着道:"只有杀了我,你才能带他走。""阳光"又叹了口气:"你错了,你根本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根本不想杀你,但是你也绝不能杀他,否则……""否则怎么样?"班察巴那道,"他要走时,谁也拦不住他;我要杀人时,也同样没有人能拦住我。"他右手握金弓,用左手食中两指拈起一根羽箭:"除非他这次还能避开我这五枝箭。"他的金弓已引满,箭已在弦,百发百中的五花神箭。

  "阳光"忽然大声道:"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避开你的箭,但是我知道,你这一箭射出,射死的绝对不止他一个人。"班察巴那冷笑道:"你想陪他死?"

  正文第十七章跪着死的人

  "阳光"道:"我不想。"

  她居然笑了笑:"但我只知道,你若杀了他,另外有个人一定会陪他死的。"班察巴那不能不问:"谁?另外那个人是谁?""是波娃。"

  她淡淡地接着道:"卜鹰要我告诉你,你若杀了小方,波娃也得死,你今天杀了他,波娃绝对活不到明天。"班察巴那的金弓在手,羽箭仍在弦,但是他全身都已僵硬,连扣箭的手指都已僵硬。

  他了解卜鹰。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卜鹰。

  卜鹰说出来的话,就像是他射出去的箭,卜鹰的话已出口,他的箭还未离弦。

  但是箭已在弦,又怎么能不发?

  忽然间,"崩"的一声响,金弓弹起,弓弦竟已被他拉断。

  班察巴那的杀气也已随着断弦而泄。

  "你们果然是好朋友。"他叹息,"我从未想到你们竟是这么好的朋友。"夜深,更深。

  说完了这句话,班察巴那就慢慢地转过身,走向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永无尽期的寂寞。

  看着他背影,"阳光"也忍不住叹息:"你从未想到他们是这么好的朋友,也许只因为你自己从来没有朋友。"班察巴那慢慢地点了点头。

  "也许是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身子忽然如弓弦般绷紧,忽然伏卧在地止,用左耳贴地。星光照在他脸上,他脸上露出极奇怪的表情。

  他又听见了一些别人听不见的声音。

  "阳光"忍不住悄悄地向:"你听见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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