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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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禁又大喝一声,转身扑了过去,但面前突地劈来一股劲风,“铁面孤行客”已带着冷笑挡在他面前,冷冷道:

  “你想走可不成!”

  袍袖连展,雄浑的掌风,逼得伊风脚步踉跄,连连后退,此刻他竟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了。

  万天萍目光凛于寒冰,冷叱道:

  “你想死,还是想活?”

  伊风狂吼一声,又扑了上去,但手腕却突地一紧,他的右手,竟被万虹的一双玉掌牢牢抓着了。

  此刻伊风的眼中,生像是要喷出血来,火赤的眼睛,瞪在万虹身上,右手猛地一甩,恨声道:

  “都是你!”

  但他右腕方自挣脱,左腕却像是突地加了一道铜匝似的,脉门一麻,他全身的劲力,竟在一刹那中消失了。

  “铁面孤行客”万天萍,以掌方名满天下,手上的力道,是何等惊人!此刻伊风被他擒住了脉门,纵然他武功再高,却再也无法挣脱。

  只见万天萍刁着他左腕,冷冷道:

  “你想死,还是想活?”

  伊风目光如火,瞪在他脸上,嘴唇紧紧闭着。

  “铁面孤行客”万天萍虽然一生杀人无数,此刻却也不禁为他这种目光所慑。

  “此人性情倔强,今日我若放过了他,日后他必定千方百计地报复。”

  万天萍一念至此,眼中杀机已现,缓缓举起左掌来,便向伊风面门拍去。

  那知他掌势方自拍至中途,万虹却已掠了过来,将自己的身子,挡在她爹爹铁掌拍出的方向前面,娇声道:

  “爹爹!你还是把他关在那山洞里去吧!让他冷静地想两天,也许……也许他会回心转意,拜在你老人家的门下呢。”

  铁面孤行客暗叹一声,知道自己的女儿已动了真情。他一生之中,虽然不知伤过多少人的心,可是他却不忍让自己的女儿伤心。

  于是他缓缓伸回手掌,却见伊风紧紧闭着双目,一付已将生死置之不顾的样子,似乎世间的一切事,都已不放在他心上。

  万天萍微微喟一声,左手亦自抢出,扣住了伊风的右腕,脚尖一点,他竟将伊风拖到山隙前面,右手一松,伸指在他“笑腰”穴上点了一下,左手挥处,就将伊风推进了山隙。

  万虹呆呆地看着她爹爹,将她一生中第一个锺情的男子,推进了那条山隙,又从山壁边搬来两块巨石,塞着山隙的出口。

  这两块巨石,想必本就是用以堵塞这条裂隙的,是以大小肮恰到好处。

  而且这两块巨石,重逾千斤,连“铁面孤行客”这种以“混元一气功”,名震江湖的人物,搬动时尚且尽了全力;那么劲力已成强弩之末的伊风,又怎么能在山隙里将它弄开呢?何况这铁面孤行客,还在外面又加了两块巨石。

  万虹暗暗叹息一声,垂下了头,呆呆地想着心事。

  冬日本短,此刻日已西坠,落到山后,山风更劲,吹到她身上,已有寒意。

  她正自芳心暗中凄楚,却听她爹爹已暗笑说道:

  “虹儿!不要难受!再过个五,六天,等他饿得差不多时候,我就将他放出来。唉——傻孩子!你还怕爹不知道你的心吗?”

  万虹虽仍然垂着头,粉面却已羞涩地嫣红了起来。口中“嘤咛”一声,偎进她爹爹的怀里,不依道:

  “你老人家知道什么?我的心又怎么了——”

  却又忍不住道:

  “爹爹!你刚才是不是点在他的“笑腰”穴上,时候一久了,恐怕要受伤吧!”

  万天萍哈哈笑道:

  “傻孩子!你放心!爹爹手底下,.自然有分寸的,用不着一个对时,他的穴道自然就会解开的。”

  这名满江湖的辣手巨盗,此刻得意地大笑着。因为他口中虽然这么说,心里却知道,自己点的穴道,虽然一个对时之后,便能自解,但是被点中穴道的人,却至少有一个月真气不能通畅。

  那么伊风纵然身上怀有武林至宝“天星秘笈”,却也无法在这些天里,学会上面的武功。

  他一生闯汤江湖,心思之缜密,自非常人所能及;而且他以掌力成名,自信自己对“点穴”一道,已经炉火纯青,可以不成问题,随意控制自己点穴的力道。

  可是这心思缜密的老江湖,却万万料想不到,这个被点中穴道的人,不到两个时辰,穴道就被人解开了。只是解开伊风穴道的这人,却是伊风一生之中,最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哩。

  正文第六十五章重逢如梦

  伊风脉门被扣,腰畔又被铁面孤行客的内家重手,点中穴道,毫无反抗地被推入了山隙,耳畔只听得轰然连响,山的出口,就被巨石堵死。

  本就只有一线天光射入的山隙,此刻自然也就变得坟墓般的黝黯,甚至连自己的手指,都无法分辨。

  他虽然穴道被点,但只是全身无法动弹,气血也无法流畅而已,知觉却未完全失去,心中的思潮,反而乱得更厉害了。

  黑暗之中,他只觉萧南苹的面容,从四面八力地朝他压了过来,其中有的巧笑倩然,艳丽如花;有的却是满面血迹,惨不忍睹。

  然而这些面容里,却有一点棺同的地方,那就是她那一双明如秋水的双瞳,却是始终温柔而幽怨地望着自己。

  他甚至连自己也不能分析自己对萧南苹究竟是那一种情感,但是他却能非常清楚地了解,萧南苹对他是那一种情感。

  近年来,他的心情,虽有如枯木般的枯寒,但这份情感,却带给他一分温暖,只是此刻这种情感,却已成了一种过重的负担,就像一付重担似的,压在他心上,使得他的心,都快要爆炸了。

  萧南苹临去前含泪的狂笑,此刻还不可遏止地在他耳旁激汤着:

  “南苹!你跑到那里去了呢?”这问题像毒蛇般在啃啮着他。

  至于他自己的命运,此刻他看来却甚淡然,因为他自知已落人一个悲惨而无助的境况中。

  最严重的,是他自己此刻连动弹都无法动弹一下,躺在这暗黑而阴森的山窟里,潮湿而寒冷的泥地上,说不一定什么时候,黑暗中会有毒蛇窜出来,在自己身上咬上一口——

  何况他纵使能躲过蛇虫的毒吻,也无法逃出这暗黑的山窟。

  他甚至已开始幻想,在自己已被饿困苦,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时,那铁面孤行客就会带着狞笑走进来,站在自己面前,叫自己答应他一切命令,而他也深知自己宁可死去,也不会接受的。

  当人们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时候,那么他对自己的命运,不是就会看得极为淡然吗?

  于是,他索性闭上眼睛,静静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山窟里,一声接一声地跳动着。

  “这声音什么时候会突然停止呢?”

  他暗中自嘲地微笑一下。

  突地想起一个儿时听到的故事,那大意是说;一个家财万真的钜富,带着他所有的财产,旅行到沙漠中去,准备以他所有金钱的力量,建造一个自己理想的地方。

  他在人类中间,本是一个强者,因为他有着比别人多上无数倍的钱财,而他自己也常以强者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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