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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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少年一笑说道:“咱家复姓太史,你就叫咱太史兄好了,至于名字,以后自然要告诉的。”

  “好!太史兄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就是!”他忽然觉得这复姓太史的少年,虽有些狂放,但却是条血性汉子。

  但那罗衣少女却掩口窃笑不止。

  白衣少年又尽了三杯,摇手道:“莫要性急,填饱了肚皮再谈,也还不迟。”

  三人兀自枯坐片刻,只见那两个受命准备新奇食物的粉衣小环,手托盘子,碎步走了进来。

  白衣少年大叫道:“咱家又不是蜜蜂你却采花给咱家吃!”

  罗衣少女却香肩耸动,格格笑了起来。

  罗雁秋失声叫道:“‘四季丹华’!不知姑娘在何处采来的?”

  罗衣少女一愕说道:“采自一片树林之中,里面遍地皆是,是昨天才发现可吃的呢。”

  她当先抓了一把,一朵朵的塞进口里。

  白衣少年吃了两把,大叫道:“当真好吃!”

  只听一声大叫,起自精舍之外,却是个中年女子声音,道:“湘儿也在这里吗?真是个乖孩子!”

  罗衣少女却是狂喜,站起身形,风一般向精舍外走去,但还未到门口,只见帘外红影一闪,一个满身鲜红,云髻高挽的女子,掀起垂帘,掠了进来,一把抱起那罗衣女子,连声叫道:“乖孩子!乖孩子!”她语音颤抖,泪珠如江河决堤,沿着双颊滚了下来,话竟自激动得说不下去。

  罗衣少女也是一阵激动,泪落如雨,但口中却道:“你……

  你……”

  那红衣中年女子竟是面色陡地一变,霍地将罗衣女子挪到地上,双手叉腰,厉声喝道:

  “什么‘你’、‘你’,年余不见了,你这丫头连一声‘妈’也不愿叫了,我当初真不该……”

  罗雁秋呆坐一旁,先自看得莫名其妙,如今却又大感惊奇,暗忖道:这原来还是母女?

  那罗衣少女被掷地上,哭得更是悲切,声音也更大了,香肩耸动,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中年红衣女子却突然“哇!”的一声,径自坐在地上,和那罗衣少女相抱痛哭起来,顿时间,一种悲哀沉痛的空气,弥漫全室!

  罗雁秋自是不便向前解劝,他闪目看那白衣少年,岂知他也是端坐在椅上,一脸漠然神色,若无其事。

  一阵哀切的痛哭,宛如暴风雨般,来的快,去的也疾,不到盏茶时刻,哭声已止。

  “孩子,你不叫我妈妈,那原不能怪你,只怪……只怪……”

  她闪目看了白衣少年一眼,倏然住口不语。

  但罗雁秋却听得大奇,不知这罗衣少女既是红衣妇人的女儿,却为何不愿叫她妈妈,若说母女间没有感情,又似不是,他苦思良久,也猜不到谜底。

  罗衣少女缓缓站了起来,缓缓轻拭了下泪痕斑斑的娇靥,幽幽说道:“你……你几时来的?”

  红衣妇人满面慈祥,柔和地说道:“傻孩子,我当然是刚刚到的,你这一问,岂非多余?”

  罗衣少女娇婉一笑,红衣妇人闪身走到白衣少年身前,也是柔和地说道:“乖孩子!怎地不叫姑姑?姑姑最最疼你了!”

  红衣妇人一见罗雁秋,脸色突然大变,大喝道:“这不三不四的小子是谁?他是哪里来的?”大步向罗雁秋走去。

  罗雁秋大是不悦,但他既知道红衣妇人是罗衣少女的母亲,白衣少年的姑姑,却把满腔不悦,强自隐忍了下去,仍是恭谨地急急站起,恭谨地说道:“晚辈罗雁秋,是和这位太史兄一起来的。”

  岂知那红衣女子闻言之后,脸色竟是一变再变,她突地哈哈狂笑两声,厉喝道:“原来是你这小子!”

  她左手疾出如电,直抓罗雁秋肩头,右手一探,早将他的退路封死。

  罗衣少女和白衣少年也是脸色陡变,只见两条身形疾跃而出,白衣少年并指如戟,直点红衣妇人的左臂“曲池穴”,那罗衣少女却立掌如刀,径向她母亲的右腕脉门切去!

  红衣妇人再也未料到连女儿、侄子,也会和自己作对,冷哼一声,硬生生地将双手撤了回来,厉声喝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罗雁秋见这妇人蛮不讲理,心中已自大感震怒,冷冷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先问你自己!”

  红衣妇人愤怒的脸色,再转慈祥,目注罗衣少女道:“乖孩子,难道你已改变了主意,不再暗恋这小子了?或是……”

  罗衣少女娇靥一红!

  白衣少年却是满面不悦,沉声截断她的话道:“姑姑若是真的疼爱燕姑娘,就该不要干涉,须知你若强行要管,只怕便要坏事了。”

  罗雁秋一听那红衣妇人之言,虽然尚有许多疑团难解,但又似若有所悟,哦了一声,暗忖道:“莫不是这罗衣少女暗恋自己?

  莫不是那白衣少年要和自己详谈的便是此事?”

  他虽然觉得这少女十分可爱,但他一身情孽,尚不知何日方了,是以再也不愿陷进任何情爱纠纷里去,他突地抱拳向三人一礼,沉声道:“在下半日相扰,多蒙优遇,隆情厚谊,他日定当相谢,现在告辞!”

  他原本对此无所留恋,是以说走就走,大步向精舍外走去,只见三条身影,跃身挡住了去路,同时响起三个声音,道:“且慢!”

  但三张面孔却是三种表情,红衣妇人满面愤怒,白衣少年满面焦急,而罗衣少女却是一片幽怨。

  白衣少年先自一抱拳,沉声说道:“罗兄既已答应和咱家详谈,就该谈完了再走,若是此刻便要告辞,咱家虽不能强留,罗兄自食诺言,也觉不好意思了。”

  罗雁秋微微一怔,说道:“不错,太史兄要谈什么,尽管请说便了,在下身有急事,却是不能耽搁。”

  白衣少年转向红衣妇人道:“姑姑性情太急,容易坏事,还是暂时回避的好!”

  红衣妇人虽是满面不悦神色,但却一言不发的退了出去。

  白衣少年轻咳一声,目注罗雁秋道:“罗兄既是慨然应允对咱家和燕姑娘的事尽力帮忙,等咱家说出后,请不要再推三阻四才好!”

  他微微一顿,又道:“即使罗兄觉得此事荒谬,也请不要见笑!”他说至此,那罗衣少女的粉颈早已低垂了下去。

  罗雁秋道:“太史兄尽管说出就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即使再离奇之事,在下亦不会发笑。”

  白少衣年又大笑说道:“罗兄,明人面前不说假话,咱家长话短说就是了,这位燕姑娘在听闻你才貌双全倜傥风流之后,便坠入情网之中,不能自拔,当即萍踪江湖,四下寻访于你,事为家父获悉,大为震怒,于是乃将她放逐此处,并断绝一切亲属关系,除非她能以至情至诚感动上天,使罗兄前来与她相聚,并相携去见家父,不然,她若不放弃爱慕你的情意,便幽禁至死,也不容她回去!”

  罗雁秋闻听此言,清澈的眸光中,暗自忖道:“这当真是不可思议之事!”只听一声尖锐的呼叫,道:“你若有良心,就该即刻答应我女儿,你若不答应我女儿,便再也休想离开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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