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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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毫无瑕疵、又冷淡至极的少年后背攀附着,好像是什么动物的头颅,獠牙森寒,满是杀意。

  员工吓得心脏砰砰跳着,他赶紧要把门关上,力道分明很轻了,可在门缝即将闭合的一瞬间,隔着这道缝隙,谢喉还是察觉到了。

  谢喉闻声侧眼,黑T已经穿上了,他松了松微微发白的领口,一截瘦而冷的小臂上微露青筋,隐约有刀痕。

  像是被人活生生砍伤留下的陈伤了。

  杀人犯一样……

  谢喉歪了歪头,乌黑的发阴森遮了点眉眼,就这么看着门外正在窥探他的人。

  琥珀色的冰冷眼珠浮现出了厌恶的情绪,休息室里的灯这时坏了,吱吱呀呀地晃个不停,阴影遮蔽了谢喉的脸。

  不知为何,他忽而扯动唇角,似笑非笑,眼珠机械感慢慢瞥动,脖颈白到透明,几乎有骨骼咯吱作响。

  谢喉死盯门外的男人。

  你在看什么?

  男人落荒而逃。

  室内的灯还没恢复,谢喉抬眼,满是不耐烦地直视这一会儿灼亮、一会儿又开始昏暗至极的灯光。

  傻逼。

  谢喉在灯下面无表情站着,灯下看人最是考验骨相,光影明明暗暗,若是人的骨相有一丝缺陷,就会有迟钝与笨拙之感。

  这两个词像是生来与谢喉绝缘。

  谢喉出来时走到大堂,遇见了前台,前台在跟人打电话,毕恭毕敬的。

  电话挂断后,她有点焦急,看到谢喉时她双眼发亮:“谢喉,你先别走!”

  谢喉停下,看着她。

  “沈家来电话了,说是让我们送沈总回去,可沈总不让我们进去……”前台小跑过来,语气特别甜:“我看沈先生挺喜欢你的,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吧,这样一个大人物留在这儿,我提心吊胆的。”

  她生怕谢喉不同意,可她没办法了,现在只有谢喉能带沈总回去了。

  要是得罪沈家,她估计死定了。

  幸好谢喉同意了,她连连感谢,目送谢喉去包厢后她有点冷,想去休息室拿件外套。

  男性员工休息室和女性员工休息室就只有一墙之隔,她到女性员工休息室门前时,闻到一股怪味儿,有点熟悉又很陌生,很腥。

  “该不会是什么鬼东西吧……啊啊啊啊不行,别瞎想。”过道就她一个人,死寂极了,她有种不安的情绪,小腿开始发抖有些站不稳了。

  而后感觉高跟鞋在地上有点滑。

  一垂眼,发现是红红的一大片液体,还有点浓稠,已经流满了这个过道,过道尽头像个黑暗的眼死死盯着她。

  是……血?

  她骤然睁大眼,一屁股瘫坐在门口,双手掌心都是鲜血了,粘稠地如同有生命般挤进了她的皮肤空洞,开始麻痹她的神经。

  血是从男性员工休息室最底下的门缝里流出来的。

  ——哐当!

  ——哐当!

  男性休息室里传来物体碰撞的声音,像是有躯体在撞击门板,一下又一下,毫不停歇,又闷又狠。

  她瘫软在地吓得一个字也说不出,牙齿打颤慢慢朝后挪着。

  这时门被撞开了。

  ——吱呀。

  一具男性尸体从男性员工休息室里被丢了出来。

  正是两个小时前与谢喉在大堂起了冲突的那个秃顶男人。

  尸体的脖子猛地撞到墙面,咯吱一下就垂下去了。

  第十一章 愿者

  谢喉来到包厢时,门并没有合上,懈怠般撑开一道缝隙。

  他推门而入,满堂酒香与烟味纠葛在一起,沈慈珠喝酒喝得面颊酡红,雪白的额头都泛粉,他卧在长沙发里,后颈搭在靠垫上,一腿放在沙发面,一腿搭在沙发的边缘,与地面近在咫尺了。

  他轻轻晃着皮鞋尖,已经要掉不掉,连后足跟都看得清清楚楚。

  西装裤下的细瘦脚踝被黑袜子裹住,线条是精致婉约的美,乌黑长发也倾洒下来,和沈慈珠一样摇摇欲坠。

  红发绳被他随手搭在脖子上,跟血痕般。

  “gentille Alouette Alouette, Je te plumerai Alouette, gentille ……”沈慈珠半梦半醒,他闭了眼,疲倦又困地在这纸醉金迷里哼着歌,呢喃着如孩童牙牙学语。

  是法国童谣《Alouette》,谢喉从来没有想过这首童谣会带着欲色的尾音微颤在自己耳边响起。

  室内一片狼藉,昂贵的酒液被沈慈珠随意洒了满桌,玻璃碎片遍地都是,市场上极其罕见的名牌扑克被打火机灼烧了,赌桌上火光滔天,沈慈珠却还在这儿悠闲自得地闭目假寐。

  谢喉将火熄灭后,他轻声靠近沈慈珠,以陌生又冷淡的距离,只是按着前台那个女孩子给他的吩咐一样工作着。

  他只是来送沈慈珠,这位沈总回家而已。

  但他却坐在沙发边缘,隔着衬衫袖口握住沈慈珠的手腕,然后将中档牌子的、治疗伤口的药物从口袋取出,准备涂抹在沈慈珠的掌心。

  沈慈珠的掌心方才并未及时治疗,打人时他的掌心破了口子,如今血液凝固,光涂药是不够的,要去医院才行。

  谢喉想了想,他又将药放回单肩包,只给沈慈珠盖了薄毯子。

  他静静等沈慈珠睁眼。

  沈慈珠将香烟咬在唇齿间,一派病态颓丧的模样,烟蒂落在他的鼻尖,他不在意,自毁般享受着烟蒂带给他的微烫和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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