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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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玉充耳不闻,动也不动。

  童淑贞心头火起,右手一扬向陶玉身上推去,她只想把陶玉推到一侧,自己出去,那知陶玉被她一掌推个仰面朝天。

  陶玉伤势正重,不能运气抵御,童淑贞又在气忿之时,这一推,用力不小,陶玉哪里还能站得住脚,竟跌个皮破血流。

  童淑贞见他摔得很重,心中随又觉得不忍,立刻蹲下身子,扶他起来,一面抚摸他的伤处,一面柔声问道:“你摔得很疼吗?”

  陶玉淡淡一笑,道:“你心里如果还不消气,再把我摔几跤,也没有关系。”

  童淑贞心头一酸,泪水滴在陶玉脸上,幽幽说道:“你就不知道人家费了多少心机,才探得疗治你伤势之法……”

  停了一会,童淑贞看着陶玉无限怜惜地继续说道:“还不赶快起来,调匀呼吸,休息一下,让我告诉你疗伤之法。”

  陶玉立起身来,依言调匀呼吸,然后两人重入石室,童淑贞传他疗治之法,陶玉听完后,依法作为,脚上头下,贴壁倒立,俟全身血脉逆行后,暗中试行运气,伤处虽仍作疼,但已不甚剧烈。

  大约过有顿饭工夫,果然觉着伤处疼苦逐渐消失,随即加重运气行功,待气血逆行一周,已累得全身汗水透衣,正身坐定,闭目养息。

  童淑贞不胜关怀,问道:“这法子可有效吗?”

  陶玉笑道:“伤处似已好转许多。”

  童淑贞放了心;起身嘱道:“既然有效,你就安心在这里疗治养息,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退出石室。

  陶玉休息一阵,又继续依法治疗,每行一次,伤势就好转许多。

  再说童淑贞一路急奔,回到茅舍,看天色已到三更,整座房中,一片漆黑,她走到霞琳卧房窗外,手弹窗栏,轻呼两声沈师妹,不听有人答应,心中生了怀疑,绕到门口,推门而入。

  那房门本是虚掩,一推而开,随手取过主火之物,燃起案上松油火烛,定神望去,只见床上被褥,折叠的十分整齐,朱若兰,沈霞琳,早已不知去向。

  她熄去案上松烛,退出霞琳卧室,茅舍中十分寂静,静的使人顿生凄凉之感,她缓步踱出竹篱,向梅花林中走去。

  幽幽梅香,扑鼻沁心,但却无法涤除童淑贞胸中起伏的思潮,一缕情丝,万千愁怀,乱了她十几年静修的禅心。

  突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起自她身后,道:“这样深的夜了,师妹还没有安歇吗?”

  童淑贞转身望去,只见黄志英在她身侧,不禁心头微微一震,定下神,淡淡笑道:“这等深夜,你还到这里干什么?”

  黄志英走近两步,轻轻一叹道:“我心中积存了很多话,想和你谈谈!”

  童淑贞一皱柳眉,道:“深更半夜之中,有什么好谈的,有话明天讲吧!”说完,转身走了。

  她这几年之中,虽对黄志英处处回避,但像这等面对面的拒不交谈,还是初次,只听得黄志英呆了一呆,愣在当地。

  童淑贞走了几步,忽然感到这样做会大使人伤心难堪,停下步,回过头道:“师兄可有什么要紧的话吗?”

  黄志英本想好了很多话,但被童淑贞冷冰冰的一口回拒,不仅大为尴尬,而且伤透了心,哪还能说得出口,讪讪一笑道:“我……我没有什么要紧事,师妹心情不好,我也不打扰你了。”

  说完,又一声长长叹息,转身缓步而去。

  第十九回 师兄师妹

  童淑贞目睹黄志英绕过几株梅树不见,心中泛上来无穷感慨,想起大师兄十多年来的呵护惜爱,不禁黯然神伤,重重一跺脚,滚下两行清泪,缓步走回茅舍。

  推开霞琳房门,点燃起松油火烛,和衣躺在床上,只觉胸中填满了痛苦委屈,忍不住伏枕低位起来。

  突然间,案上烛光摇颤,两扇门大开,沈霞琳。朱若兰一行一后走了进来。

  童淑贞翻身跃起,霞琳已奔到她身侧,一脸茫然,望着她问道:“贞姊姊,你有什么伤心事吗?告诉我好吗?”

  朱若兰两道冷电似的眼神从童淑贞脸上掠过,投注枕畔,看着那一大片被泪水浸湿的床单,微微一颦秀眉,眼光又投落在童淑贞脸上,神色凝重,一语不发。

  童淑贞只觉她两道炯炯的眼神如剑,直看透人的五脏六腑,不自主地扭转了头,不敢再和朱若兰目光相触,抹去脸上泪痕,下了床榻,摇摇头笑道:“我想起了凄苦身世,忍不住大哭一场。”

  霞琳叹口气,接道:“是啦!你一定是想起爹娘了,我想起爹娘时,也得要大哭一场。”

  童淑贞凄凉一笑,道:“嗯!师妹猜的不错。”说着话,走出室外。

  朱若兰一直没有开口,直待童淑贞背影消失,才回过头,对霞琳笑道:“你师姊好像有根沉重的心事。”

  霞琳道:“那是不错,想起了爹娘,谁都会难过的。黛姊姊,你说我师父和澄因师伯,去了这样久还不回来,会不会是遇上了什么危险?”

  朱若兰笑道:“你师父和澄因师怕,大概不会遇上什么危险,他们找不到你大师伯,所以迟迟未归。致于你大师伯,那就很难说了,玉萧仙子的武功不弱,他们如果真的以命相搏,鹿死谁手,实很难说。比武决不会比六七天还分不出胜败来!明天咱们骑着玄玉在这附近搜寻……”

  她话还未完,突闻一阵轻微的衣袂飘风之声,朱若兰星目凝神,向外一扫,笑道:“你师父和澄因师伯都回来啦。”

  沈姑娘看不见室外情景,还待回头询问黛姊姊,突闻步履声响,澄因和慧真子一先一后进了房门。

  老和尚肩负禅杖,慧真子背插宝剑,两人脸色都很肃穆,眉宇间忧愁重重。

  慧真子勉强一笑,合掌对朱若兰一礼,道:“多承姑妨援手,挽了琳儿一幼。”

  朱若兰闪身一让,避开慧真子一礼,道:“琳妹妹是人间至善至美的天使,也许有百灵护佑,所以晚辈才处处赶巧……”说至此一笑而住。

  慧真子还示及答话,霞琳已走近她身侧,问道:“师父,可找到了我大师伯吗?”

  澄因叹口气,接道:“我和你师父分头寻找,走遍附近十里方圆之地,只在一处突出的冰崖上,见到两人搏斗的痕迹,你大师伯却不知哪里去了。”

  朱若兰一纵秀眉,问道:“那冰崖上面可有血迹吗?”

  慧真子黯然答道:“那座冰崖,突悬半空,下面是一道千丈以上的绝壑,深不见底,坚冰封冻壁间,滑不留足,就是蛇虫之类,也难爬行其间,冰崖上虽然未见血痕,但却有一处积冰崩沉,我担心他们在拼搏中间,踏崩崖一段,跌入那千丈深谷之内,如非遇上意外,早该回来了,难道他们比武比了七天七夜,还不能分出胜败吗?”

  她虽然尽力想使自己神情平静,但却无法掩住那眉梢眼角间重重忧虑。这自然欺骗不过朱若兰一双神目,只听她一声清脆的娇笑后,说道:“晚辈虽未亲眼查看那突出的冰崖,但想去必是千万年以上的坚冰凝成,除非他们两个人存心同归于尽,用千斤坠身法,故意踏崩冰崖一段,要不然决不会崩沉绝壑。如果是玉萧仙子存心使坏,以一阳子老前辈的武功造诣而论,决不会上她恶当,这中间唯一可能,就是两人一段长时间拼斗后,仍不能分出胜败,最后以本身修为的内功相搏,全力施为,不能兼顾,以致踏崩冰崖,跌入绝壑,不过,这成分非常之小,因为在冰崖崩落之时,他们还可暂时住手,跃出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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