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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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廷相从军多年,难道这类军法常识他一点也不懂吗?“

  张承荫想到这里,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难道皮副将存有贰心?”

  “人心隔肚皮,难说呀!”

  跟随张承荫多年的一位参将走出营帐。

  张承荫回头瞥了老参将一眼,借着灯火,用眼神反问道:“何以见得?”

  老参将叹道:“当今朝内党派林立,各自有主呀!”

  一呼话提醒了张承荫。

  原来皮廷相曾多年追随御史张鹤鸣,此人出任,辽阳副将,也是张鹤鸣在朝内的斡旋。

  因张鹤鸣与张承前有隙,皮廷相当然要站在御史一边,不会对张承荫言听计从喽。

  想到此处,张承前叹息道:“朝内一盘散沙,兵卒自然捏不到一起噗!嗳!

  长此下去,岂不毁于一旦!“

  “总兵大人,皇上整天不问朝纲,您忧国忧民,又有何用?”

  老参将无可奈何地说道。

  此刻,皮廷相正坐在军帐里的地毯上,与三名心腹饮酒清谈,他穿着白色的单衫,手握着银蛊喝着,慢条斯理地说道:“张承荫这老东西,一心想升官发财,总想在皇上面前露一手,可惜呀,他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当今哪个人能敌得了努尔哈赤?”

  “对!对!”

  那个圆粗的胖子马上接着说道:“努尔哈赤命大心细,武艺超群,说不定,他就是第二个金太祖阿骨打!”

  皮廷相哀叹了一声,酒气熏天地说道:“我不能让儿子当兵打仗,挨枪受累的都是咱这些扛枪骑马的,享清福的都是那些穿朝靴的!今天,想叫我白送死,办不到!”

  说着,他身不由己地站起来,撩开帐慢,想透透风,散散心。

  此刻,努尔哈赤也坐在自己的军帐里。

  他正从众旗主,部将研究对策。

  这两天因一直刮南风,到了白天风沙弥漫,叫人睁不开眼。

  而恰恰明军偏居西南,八旗军位于东北。

  努尔哈赤正为顶风打仗的事发愁。

  忽然范文程想出一借风的妙计,他对努尔哈赤说道:“汗王,请莫发愁。当年诸葛亮能借东风我们就不能借吗?”

  “怎么借法?”

  图鲁什焦急地问道,随后给范文程倒了一碗葡萄酒,范文程喝罢,把碗还给图鲁什,反问道:“今天刮的什么风?”

  “南风呀!”

  “刮几天啦?”

  “三天。”图鲁什焦急地欠起屁股道:“你这读书人斯文得叫人坐不住。”

  范文程依然自若地双眼盯着图鲁什,说道:“老话说,北风不受南风欺。我看今晚风平浪静,预兆明天风向会变,北风回头之后,很快就会刮起东北风,而且风势会更大。”

  努尔哈赤趁众将说说笑笑之际,步出军帐,仰望着钻出云层的圆月,以及月亮四周发白的光环。

  蓦然想起“月晕而风”的俗谚,高兴地一拍大腿,转身回到帐内。

  声音低沉而果断地说道:“明天吃过早饭,出兵迎敌!”

  清晨,皮廷相吃过早饭。

  坐在军帐门口的马鞍子上,背靠着帐篷,一边晒太阳,一边哼着小曲,似乎周围并非军营,而是自家的后花园。

  他抽完了一袋,刚装上第二袋烟。

  忽然张承荫派来的传今兵急驰而至。

  翻身下马道:“皮副将,张总兵传令,让您整军待命!”

  “谁先迎敌?”

  “当然是您率领的左翼大军喽!”

  “那么右翼蒲世芳呢?”

  “随您之后。”

  传令兵说完又翻身上马,拨马而回。

  皮廷相望着传令兵的背影,不满地说道:“哼!拿我当垫背的,他奶奶的休想!”

  他烦躁地把脚往地下一掼,转身钻进帐篷,仰面朝天地躺在地毯上。

  过了一会儿,卫士见副将不传令,就焦急地闯进帐内,说道:“副将大人,您赶快传令吧!若贻误了战机,张总兵不会饶过你的!”

  皮廷相苦笑道:“我宁肯死在努尔哈赤的刀下,也不愿替他去卖命!”

  此时,张承荫站在山顶,翘首遥望皮廷相的兵营按兵不动,心中十分焦急。

  日至东南,忽然西北角方向烟尘四起。

  他不禁一怔,随之惊叹道:“看来努酋要先发制人疗站在他身边的右翼参将蒲世芳,惶恐地说道:“努酋历来出兵神速!恐怕此战少妙,唉!皮廷相偃旗息鼓,是真想把咱们出卖了呀!“

  “他有几个脑袋?”

  张承荫愤然摸了一下剑柄,“再过半个时辰不到,我就下令轨首示众!”

  说话间,忽然探马来报:“禀报总兵大人,努尔哈赤率军四万,正向吾营靠近!”

  “唉呀,四对一!”

  站在张承荫身后的老参将惊呼道:“我们只有兵马一万!兵力相差太悬殊喽!”

  “好了!好了!”

  张承荫满腹酸楚地说道:“现在大敌当前,不是怨天怨地的时候,蒲参将,赶快回去准备带兵下山吧!”

  传令兵立刻传令各路兵马,击鼓出战。

  号角声响彻山谷,明军列队下山,明军刚到山下。

  突然卷起一阵旋风,为首的几面大旗连杆带旗,被卷到半空,接着尘烟四起,飞沙扑面,刹那间天昏地暗,一个个明军被狂风吹得头重脚轻,犹如醉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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