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 第2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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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回去了,定帮嫂嫂看着她。”

  沈婳不做推辞:“有我在,表嫂嫂放心。”

  崔韫哂笑:“她和绒姐儿凑在一起,场面只怕会更糟糕。”

  沈婳盯着他。

  崔韫:“不服?”

  沈婳恼怒:“我有情绪了!”

  崔韫睨着沈婳:“若你当时在场,你会如何处置。”

  沈婳轻蔑。

  “什么南太夫人,没听过。”

  “那小女娘穿了一样的衣裳,还来小鬼面前晃,可见她是自找的。”

  沈婳:“我处置什么?”

  女娘的手用力戳着石桌:“是!她!活!该!”

  第272章 于帝王而言,除他一人,皆为蝼蚁

  崔韫带沈婳回了东院,拆开绷带看了眼伤势,好在并未肿胀,估摸着再过几日就能正常行走了,他略松了口气后又重新给女娘上了药。

  一番耽搁,午膳是在沈婳这边用的。

  沈婳吃着饭,中途,到底没忍住多嘴问了一句。

  “当年,温家同东宫婚事仓促取销,到底发生了何事?”

  崔韫沉默,却也没瞒她。

  “表嫂服了砒霜。”

  沈婳猛然抬头,还记得曾听韦盈盈讲的周王两府的事

  前有周家女,自缢身亡。

  后有温家嫡次女服毒。

  都是爀帝赐婚做的孽。

  可他是天子啊,世人眼里天子不会有错。

  崔韫掩下讥讽:“当年,温国公夫妇进宫请罪,跪在殿内不起。磕破了头,求官家请御医救命。”

  帝怒。

  不见。

  “倪康及时救治,换回一命。”

  其实,那时温以苒早就认命了。

  她也一日复一日的提醒着铜镜里头的女娘。

  不难过。

  太子妃这个位置,旁人都求不来。

  可是,她太怕姬甀了。

  ——“孤贵贵为储君,日后便是大祁皇朝的天子,宣沉如何比得?孤看上的女娘,只能是孤的。”

  ——“为了得到你,孤费劲心思谋划数年,又同爱女心切的果郡王合作,这才换来父皇的松口。”

  ——“躲什么?碰都碰不得了?你和宣沉会没亲过?孤都不嫌你脏。”

  没有,宣沉和她一直发乎情止乎礼。

  姬甀又把她带去一桩别院。

  他当着她的面,将别院的侍女压在窗前,做那种事。

  污秽不堪。

  她还是未出嫁的女娘,如何受得了这种辱。

  偏偏,姬甀餍足后,又来吻她的唇。这次,她忍着恶心没敢躲。

  好在姬甀到底不急于一时碰她。

  可却逼着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孤的疼爱,能给你,也能给旁人。孤是你一生的仰仗,你得听话。”

  女娘浑身寒毛竖起。心口处却被姬甀重重的点了点。他阴森森道。

  ——“这里,只能是孤。”

  紧跟着,温以苒日渐消瘦。

  温国公府的二娘子。祖父是开国功臣,更救先帝有功。

  上头有嫡姐嫡兄,下面又有弟弟妹妹。

  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

  她夜里恶心的呕吐,又如何能想象嫁入东宫会如何境遇?她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坊间流言四起,周家女的事又被世人翻了出来,旧事重提。”

  世人总是这样。

  当时温以苒赐婚给太子时,一个个都说她是凤凰身。夸她命好。

  眼下又开始抱怨,说是周家女的惨案重现。

  正逢那时西北的战事连连战败。而朝中上下已无能人将士。辅国公府世子谢珣同金将军留下的独子再次出征。不知归期。

  局势本就紧张。

  眼看着大祁的龙脉动荡。官家尽还有心思去逼一个女娘。

  何其荒谬?

  文人墨客字字珠玑指责。御史台句句箴言。

  爀帝最要面子。

  最后,这桩事以一道圣旨解除婚约。温国公将温以苒送往老家成了最后的落幕。

  沈婳扒着饭,菜都不夹了。

  她心思沉重:“官家不曾开罪?”

  “温家祠堂供着一块御赐金牌,有此物在,‘祸’殃及不了全家。”

  御赐金牌?

  沈婳记得,姬霍也有一块。

  忽而,她说的很认真:“我若是她,这次回来定不会同沉表哥再续前缘的。”

  也许是她没爱过人。不懂情的滋味。都说破镜重圆,可镜子破了就是破了。再如何总会有裂痕。

  “不怕表哥笑话,我总是看不透这世上能将女娘生吞了的四个字——男尊女卑。”

  沈婳不明白。

  为什么男子可以再娶,而女娘但凡被休弃,就没了活路。

  更可笑的是,那些数落此事,嘲讽此事,指指点点的人中,尽多数也是女娘。

  女娘何苦为难女娘?

  “明明从头到尾,以苒表嫂才是最憋屈的那一个。”

  沈婳揉了一下挺翘的鼻:“我若是她,才不乐意做后娘。”

  说着,她烦躁的推开碗。

  甚至用没受伤的腿踢了踢桌肚。

  “真烦。”

  “你表哥怎么就同果郡王之女有了孩子?表嫂嫂都能吞毒药。他怎么——”

  沈婳说着,她也觉得此话无理取闹了些。

  待他瞧见崔韫眼底的无可奈何后,她蓦地住了嘴。

  崔韫没和她说,有关金吾卫的事。

  “当年,新婚那夜连着一月,表哥都歇在书房。”

  果郡王之女心悦宣沉,偏偏宣沉油盐不进。她身份最贵如何能忍?

  崔韫的薄唇动了动。

  “次月,舅母的马车无端失控,发了疯的跑。要不是宣沉来的及时,她怕是早已命丧黄泉。”

  这是果郡王的警告。

  再后来,果郡王入了一趟皇宫。

  “紧跟着,舅父以教子无方的罪责,足足遭了三十大板。”

  这是来自爀帝的敲打。

  永昌伯是文官,如何受得住。

  那一双腿险些被打折,伤处鲜血淋漓。便是现在,阴雨天气都阵阵的疼。

  下一个又会轮到谁?

  当年,阳陵侯府如坠星陨落,西北战事还未起,放眼看去,朝中再无能威胁他的人,爀帝把权朝政,说一不二,正是春风得意时。

  宣沉不过没有圆房,却成了他眼里的赤裸裸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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