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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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怡乐第一个站了起来,“花姐,我今晚有一个客先走了。放心吧,是熟人。”

  花姐挥了挥手,吸了口烟,又说:“对了,别忘了定期去做体检,想要快活,也得有命享受。”

  “是花姐。”

  “知道了。花姐,走了。”

  包房里歌声再次响起,各处的警戒解除。

  汤冉懒洋洋地靠着沙发休息,领口的红宝石项链依旧分外耀眼,像长在傈僳里的向日葵,纯澈干净、傲然独立,把每一张脸都扫描得一清二楚。

  酒吧外,方崇明针对汤冉拍摄出来的模糊视频进行解析,很快还原出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他把照片打包,分散发给各负责小组,让他们进行跟踪抓捕。

  “这群人纪律还挺严明。”

  “能不严明吗?人家都是一万起步地玩儿,还分等级分格调,咱这一个月才赚多少钱?”

  “酸了酸了,我要是个女人的话——”

  沈照上去给徐智来了一脚,“和队长连着麦呢!”

  “……”徐智无缝隙地改口说,“我要是个女人的话,一定自尊自爱,当一个专车司机。”

  方崇明轻飘飘地呵了一声,“别要是了,你就注定孤独终老。”

  监听那头的邢沉:“……”

  邢沉说:“盯准黄色衣服的女人,她和花姐的关系应该不错,等她上活儿的时候再动手,记着,要名正言顺,该有的戏得做足了。其他的小鱼小虾先不用动,以免打草惊蛇。”

  沈照问:“队长,那花姐呢?”

  “先派人盯着。”

  “是。”

  -

  昏暗的房间里,邢沉挂了电话,把手机打了个一百八十度转麻溜地塞进胸前口袋里。然后拿起刚刚放在烟灰缸上的烟点了点,放进嘴里吸了一口,再慢慢地吐出来。

  这烟雾飘啊飘,跟吃了邢沉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尽往对面黄珂的脸上散开——黄珂此时知道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人家明摆着就是来报复自己的。

  “警官,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嘘。”邢沉竖起食指在嘴边一放,然后交换发麻的脚继续跷着二郎腿。

  黄珂咽了口唾沫,道:“警官,你这样让人怪害怕的,还有这大晚上的不开灯,我们孤男寡女的不太合适吧?”

  邢沉没有回应她的问题,只是静静地望着她,良久才缓缓开口:“我其实一直觉得挺奇怪的,你这么巧住在奚宜隔壁,又这么巧地录了音,录音到了关键时候却没电了;又这么巧的,你听到了服务员的八卦,让我们确定了汤冉的身份,还让我们偶然知道奚宜和昌明杰有私仇。更巧的是,我们去昌明杰家里,正好又得知他赢了彩票的事,让我们怀疑他的理由顺理成章……你说,我最近是不是踩狗屎运了,到哪哪顺?”

  黑暗中,黄珂一动不动,大概也在看着邢沉,隔了两三秒才说:“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该不是怀疑我吧?!”

  “包经理和奚宜早就认识,他们若是互相包庇,情有可原,可是你和包经理,是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我和他又不认识!”

  “包经理是个人精,这个观点我想我们应该不谋而合。他办事这么谨慎小心,尤其在楼道监控缺失的情况下,他和汤冉、奚宜的那些事还能被人看到,你就没有怀疑过?”

  黄珂一愣,“你的意思是,我被利用了?”

  邢沉微微挑眉,“这个说法也没毛病。”

  “没毛病那你找包经理去啊,找我做什么?”

  黄珂有些无语地道:“警官,你不能因为抓了我的把柄就能随便冤枉我啊,要不是为了将功赎罪,我至于待在这个鬼地方不走?我来这里是找灵感的,为了参加比赛我准备了几个月,因为这件事我灵感没了,比赛算是黄了,这些苦我找谁说去?”

  “你是苇河县陈东村里出来的吧。”邢沉淡淡地打断她。

  黄珂脸色一白:“什、什么?”

  “这样算起来,你和奚宜应该是老乡。陈东村不大,女孩子也不多,普遍上学迟,你和奚宜年纪相仿,应该在一起上过学。为什么假装不认识?”

  “……”

  说实在的,黄珂真想上去揍他一拳。

  从第一次见面被他问话的时候黄珂就想这么干了,这货的眼睛和嘴巴跟沾了毒汁似的,让人看着就很不舒服。

  但是这显然是一种不理智的做法,黄珂稍稍地吸了口气,语气平静地问:“为什么来找我?就因为我们是同乡?”

  夜间浓云散开,浅淡的月光缓缓铺下,透过玻璃窗洒下来,落在邢沉的后背上。邢沉一手夹着烟,一手搭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

  “认识昌弘化吗?”他问。

  黄珂心下一紧,面不改色地盯着邢沉,说:“不认识。”

  邢沉呼嘴里呼出一口烟,缓缓地问道:“16年前,昌弘化差点性侵过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和奚宜……和陈东村有什么关系?”

  下午邢沉特意查了关于昌弘化过往的一些案子,虽然不全,但总还是发现了一些问题,其中就有一件昌弘化性侵未遂的案子。

  受害人是个十三岁的女孩,和奚宜长得十分神似,但不知何故,当时女孩体内的精液检测和昌弘化的并不一致,警方怀疑女孩看错或者指认有误。加上后来昌弘化自己承认有侵犯女孩的想法,但没来得及实施就被发现了,所以最后昌弘化被判了一个性侵未遂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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