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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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去辞职,我会给你在启宏安排一份工作。”

  他不能容忍失去对陆宇宁的掌控,自从心上人到了盛光实习,好像有些东西就开始变了,他们之间仿佛一下子就有了距离,陆宇宁不再对他全身心的坦诚和信赖,他也好像永远都够不到陆宇宁的掌心,这一切都是那该死的司尧!

  陆宇宁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狂怒的男人,心就像被攥紧了一样。

  “我不会辞职的,这是我合理合法找来的工作,我没理由离开。”

  “你就那么想帮着司尧对付我?在启宏和在盛光不是一样的上班,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到我身边来!”

  顾向年死死按住陆宇宁挣扎的手臂,一只手掰着怀里人的下巴,恨不得吸干他的血抽掉他的脊骨,让他不能动弹,让他永远都留在自己的怀里,谁都不能看见。

  “这是不一样的!”

  陆宇宁突然一声怒吼,

  “你给我的,和我自己挣来的是不一样的,顾向年,我和你一样是个男人,我不想靠着你的裙带关系去获得本来不属于我的东西,这会让我鄙视我自己。”

  可顾向年气红了眼,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个道理,

  “你就是不肯离开司尧吧,好,你不想来启宏,那可以辞职去别的公司,或者专心学习,继续读研,对,就留在学校,我会挣钱养活你,你就把精神都放在学术上,别再碰社会上这些肮脏的人和事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

  大殿里的诵经声慢慢变弱,结束晚课的僧人和学员陆陆续续起身回屋,在路上发出嘈杂的声音。

  陆宇宁急于从现在太过亲密的姿势里解脱,用尽全力地扭动着胳膊。

  可顾向年就像只饿急了的狼,一张嘴就狠狠地咬在陆宇宁的舌头上,疯狂地掠夺着他胸腔里的氧气。

  “你告诉我,你选我还是他,陆宇宁,我只有你了,我真的只有你了!”

  可陆宇宁回应他的只有屈辱的泪水。

  顾向年缓缓放开被蹂躏得衣衫不整的俊秀男人,眼中是绝望的漠然。

  “好,我知道了。”

  他松开衬衫最上面那颗扣子,努力平缓着呼吸,抬起机械沉重的步调走出了房间。

  陆宇宁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这一刻又回到了高三那一年,顾向年发狠地说“不要他”的时候,那么决绝地离开江城中学的那一夜。

  “小心年纪,他……”

  顾向年没有留给他说完警告的机会,一转身消失在了拐角。

  敞开的大门,幽静的远山,夜风中混合着桂花与檀香的气味,陆宇宁慢慢扶着墙壁站起身。

  “需要帮忙吗?”

  不知道已经在门外立着多久的司尧从怀里摸出一包烟,点亮一点火星,

  “出去谈谈吧。”

  陆宇宁脸上的泪痕犹自未干,他不想让陌生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从善如流地跟着离开了禅房。

  依旧是那棵巨大的银杏树下,因为这里没有路灯,看不见别的过路人。

  “对不起,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那小子的深浅,没想到他那么冲动。”

  司尧抖了抖手里的烟灰,鼻梁上没架着惯常的金丝眼镜,显得年轻了许多,看起来不过三十一二。

  “是我不对,之前瞧见你人挺好,就想着借你摆脱过去的旧感情,结果弄巧成拙,做了一回坏人。”

  陆宇宁没说谅解,没也脱口大骂。

  从红毛青年频繁提及的“戚云寒”的名字,到司尧醉酒后失态的表现,他就已经知道司尧并不是真的喜欢自己,最多也仅仅是一丝好感。

  何况今天就算没有司尧在其中推波助澜,自己和顾向年之间也迟早有一场矛盾要爆发。

  陆宇宁太清楚自己是谁了,他是父亲不要母亲离世的孤儿,所以他可以不附和着人群欢笑,所以他没有向人证明自己的想法,他要的只是纯粹的感情,是顾向年完完全全的信任与理解。

  顾向年太不清楚自己是谁了,是姓顾还是姓别的什么的“野种”,所以他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是有价值有归属的,他需要把一切都抓在手里的实感,需要功成名就鲜花簇拥,需要陆宇宁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爱着他。

  可他们中间终究有着一道越不去的鸿沟,他们的生长环境与家庭背景都太不同了,即使因为同样的伤痛聚合在一起互相舔舐,羽翼渐丰以后,要去往的栖息地也绝没有交集。

  司尧看着沉默的陆宇宁,杵灭了手里的烟头,

  “或许你听过豪猪理论吧。”

  他走到这个还显得太年轻的男孩身边,看着他清秀的侧脸,又像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身上长满尖刺的豪猪,想要挨着对方取暖,可太近了会被扎伤,太远了仍旧寒冷,只有不断的靠近又不断的离开,才能慢慢找到既能互相温暖,又不至于疼痛的距离。可是有些人总想要完全获得对方,甚至把别人当成生命唯一的温暖,连被尖刺扎得头破血流都不肯放手,完全没有想过爱的人能不能够在这尖刺的疼痛里活下来。”

  他像个长者一样拍了拍陆宇宁的肩膀,

  “别为难自己,我们这样的人,注定是无法完全交出自己的。”

  星空浩渺,人间的喜乐都是相似的,悲伤却各有各的不同,陆宇宁和司尧却在这一方夜空下,有了同病相怜的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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