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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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开始又酸又恼,恨不得赶紧收集清楚江栩和裴哲的过往现状,再做个关系分析,最好得出他们没有关系的结论,否则他会更不开心。

  就算是讨厌,是怨恨,那也比相敬如宾好得多。

  他还记得在街边的那次,江笑质问裴哲“利益结婚的话我和我哥谁不比他门当户对”,也记得在自己问江栩是不是喜欢他的时候裴哲回答得模棱两可。

  这个疯子也喜欢裴哲……?

  危机感忽地争先恐后托起他,赵以川像浮在半空,良久找不到重心。

  他捻着衣角,尽量问得云淡风轻:“还不知道江小姐有个哥哥。”

  “他和江笑是双胞胎,两个都不省心。”

  虽然看江栩不顺眼是摆在明面上的——大概他们的圈子里也没几个人和江栩相处能始终心平气和——但今天裴哲却更憋闷。不止嫌恶,竟然兼有恼火,就像江栩不知死活地一开口就触到裴哲的逆鳞。

  他被江栩一开口就勾搭赵以川激怒了。

  江家连基本礼貌都不教他,任由他在婚礼上勾搭旁人的丈夫?

  就算表面婚姻,那也轮不着江栩开这个口!

  越是想,就越难掩愤慨,面对赵以川的疑问,裴哲连陈芝麻烂谷子都口无遮拦地翻了出来:“你没有在一些八卦小报上读到过江家的豪门恩怨么?”

  赵以川还真没,他诚实地摇了摇头。

  裴哲放开赵以川,低头细细地凝视一会儿手掌被自己掐出的指印,端起香槟,却没急着喝,安静看了会儿杯中的气泡。

  “散散步吧。”裴哲对赵以川说,“待会儿回来,刚好交换戒指的时间。”

  赵以川笑意粲然。

  等裴哲先出发半步他紧随其后,碰了碰裴哲的头发。

  脚步一顿,青年回过身:“嗯?”

  “头发有点乱。”赵以川说,拈下一张金色纸片。

  除了婚礼的宣誓台、观礼席用鲜花妆点得满满当当,“天鹅堡”偌大草坪的其他地方安排有不少娱乐活动,但外观和正常的度假庄园没什么区别。

  欢快的提琴三重奏远远地落在身后,离开婚礼的氛围,风声,芦苇摇晃的响动,偶尔一两声寂寞鸟鸣,裴哲自在了些。空气中一股清淡梅花香,无迹可寻,或许藏在湿地和山丘的那一个角落,有了点寻香处浪漫。

  赵以川回头望了望热闹花墙,和裴哲之间拉开些距离才问:“八卦去哪儿看?”

  “不用去看。”裴哲被他逗笑了,眉眼却是冷的,“我妈不希望启荣和江家走得太近是有理由的,他们一家子太乱,迟早出大事。”

  “你们这些大家族不都是么?”赵以川说,“经济犯罪,财产分配不均,掌门人死了以后巨额遗产的处理……哦,还有税务,没有谁经得起查。”

  裴哲假装没听出他拐着弯骂了自己,不接茬:“江德常有一个元配,两个情妇。江栩和江笑是二房太太的孩子,他们上面有个大哥,自小当做继承人培养,年龄也比江栩大很多。按理来说,江栩原本不会太被江德常重视。”

  “但你也说了是‘原本’。”

  “前年,他生日的前一天被江栩开车撞死了。”

  赵以川瞳孔一震:“撞死?”

  裴哲平静得不像刚泼了他一盆惊天狗血:“当然了,家丑不可外扬,江德常怎么可能任由真相被四处发散,随便找了个人替江栩坐牢,等再过几年说不定再想办法帮人出来。江栩也受伤了,脊髓?神经?我不太清楚,你也看见他至今都在坐轮椅。”

  回想着刚才那位江少爷,赵以川由衷地说:“他看着不像残疾人。”

  “确实,他现在还时不时会跟一群闲得无聊的富二代出海玩儿。”嘲讽从裴哲眼角一闪而过,“倒是江德常的三房受了极大惊吓,连夜把小儿子送去国外读书了。”

  想也知道,江栩什么事做不出,再不送走恐怕后悔都来不及。

  所以“重视”引申出另一层含义,恐惧。

  “那场车祸把江德常吓个半死,他至今不允许江栩插手泰恒的任何一点生意。江栩太不可控了,唯一能让他有所忌惮的就是妹妹,偏偏江笑还看不上他。说起联姻,她倒未必多喜欢我,可能只因为我看着比较正常……”裴哲顿了顿,最终欲言又止,“差不多这样吧。”

  赵以川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忽然心有余悸。

  惹什么都别惹疯子。

  这位江家少爷也许是最好的例子了。

  但裴哲没说完的话又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吗?

  思及他总认为婚姻是某种筹码,裴哲逃避和江家的联姻赵以川和泰恒接触有限,更是第一天知道江栩和车祸的事,暗自咋舌。

  小臂被身边的裴哲拉了一把,赵以川轻轻一抖。

  些微颤动只是生理反应,但裴哲见他眼神游移不定,脸色也有点差,以为赵以川被江栩吓到了,带了些安慰说:“没事,他不会找你的麻烦。”

  “什么?”

  “你不用担心。”

  赵以川明白过来,没告诉裴哲自己是被这些豪门秘辛震撼,没在害怕。可眼见裴哲竟很担心自己,他哑然失笑,忍不住想逗逗裴哲。

  赵以川故意说:“他如果骚扰我,到时候你要保护我的对不对?”

  “什么保护……”裴哲像不小心吃了只苍蝇,进退两难了一会儿,犹豫着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江栩如果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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