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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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歪着脑袋,“喵~”地叫了一声,似乎是回应,又似乎并不理解他在说什么。

  许闻见若有所思,心中既有怀疑,又觉得并不可能。毕竟祝霆威被困在沈西洲的身体里,那么不应该同时存在于琥珀的身体中。

  而产生这样的怀疑,是源于许闻见在洞窟里遇到的橘色野猫,它的花色和琥珀太像了,又突然出现在那种地方,仿佛是在给他带路。这让许闻见一度以为那是祝霆威的化身。

  不过现在看到琥珀如此单纯可爱的样子,许闻见又打消了怀疑。

  他是在无法想象祝霆威将军是一只这么萌的小猫咪。

  与此同时,他感到一种微妙的遗憾,最后揉了揉猫头,将它放走了。

  节目组遭遇的地震事故不出意外上了热搜,这导致很多人质疑节目组对于嘉宾安全的保障没有到位,于是整个节目停摆休整。

  在此期间,不知道是谁放出了洞窟探险的部分物料,包括许多惊险刺激的视频片段,还有嘉宾第一人称拍摄的部分视频,引起了很多关注和兴趣。总之带来了些利好的影响。

  而从那天分开后,沈西洲就闭门谢客,一切工作和邀约全部推了,任谁也联系不到他。

  他病了一场,也不知道是着凉了还是怎么的,总之就是突然病倒了,加上他一向身体很好,突然生病就格外严重,反复发烧了好几天。

  等烧退了,他朦胧中看到有一个人背对着站在床边,于是慌忙用手去够,结果够了个空。

  谁也不在。

  沈西洲恍惚着从床上坐起来,就着冷水吞了一片退烧药。走出卧室,看着楼上楼下空荡荡的,忽然一阵怅然若失。

  原来池染走了很久了。

  原来真的分手了。

  沈西洲走过另一间卧室,卧室里整洁得一尘不染,仿佛从没有另一个人住过。再扶着墙往楼下走,每一处都与昨天并无二致,却每一处都让他觉得难受。

  空荡荡的沙发上本该坐着一个人,就坐在那儿逗猫,或者在家里跑来跑去地捉猫,看着滑稽又热闹。花瓶里也该插着花,每日都在变,有时是黄玫瑰,有时是野百合。

  说起花,以前用的是这个花瓶吗?池染买的那个花瓶去哪了?他一直很喜欢那个花瓶。

  沈西洲想了半天,突然想到,那个花瓶被乔雪阳摔碎了,还有池染很珍视的那副油画,也被毁了。

  坏了、毁了,于是全都扔了。

  沈西洲看着墙上原本挂画的地方一片空白,突然心里像被人挖走了一块,空荡荡的,让他慌得厉害。

  为什么以前没意识到这些改变?

  他从不觉得池染真的会离开自己,才会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如今他就像盲人获得光明,竟对家里的一花一草,甚至桌椅板凳都变得极为敏感,看到了过去不以为然的那些东西。

  可是越看他便越心凉。

  他曾在那张桌子上占有池染,不顾他的眼泪和痛苦,只发泄着自己的欲望。还曾在玄关处争吵,总是池染先退步、讨饶,求着他和好,而他只需纡尊降贵地表达“原谅”。

  他又看到池染被网暴时,缩在沙发上吓得直发抖。忽而间池染又变得谨小慎微,连吃饭都要看着他的脸色,不敢惹他生气,连话都不敢说的样子,那么可怜。

  有时又有池染的幻影从客厅里穿过,流着泪,绝望地往门外跑去。沈西洲想抓住他,却什么都抓不到。

  那时候他在干什么?哦,因为乔雪阳而产生了误会,他不愿意解释,于是任由池染哭着跑走了。

  反正总会回来的……不,回不来了,他不愿意回来了。

  沈西洲竟然心生惧意,不敢再看这栋房子里发生过的那许多事情,他竟忽然感觉一切那么残忍,让他心如刀绞。

  我竟然对他做过那么多残忍的事吗?

  沈西洲突然心脏抽痛,他弯下腰捂住胸口,痛得直吸冷气。

  他几乎不敢在充斥着池染影子的房子里多待一刻,逃似的向后退,退着退着便到了自己的工作间。

  工作间的门开着,里面非常整洁,原来到处乱扔的草稿都整齐地放在墙边的工作台上。沈西洲摸着工作台,突然意识到,这是池染为了帮他整理手稿,特意搭建的。

  所以工作间里才会这么整洁,所以他每次找手稿都能找得到。

  沈西洲跌坐在椅子上,看着阳光明媚的窗台——曾经池染坐在那窗台上,有些羞涩地望着他,眼睛是明亮绝美的琥珀色,微笑时像一颗石子落入了澄明的湖泊中,泛起一阵涟漪。

  那是最初的池染,令他一见倾心的池染,是世界上最纯洁美丽的宝物。

  是他,亲手毁了这件宝物。

  恐惧如同跗骨之蛆,从内部啃食他的血肉灵魂,他如此害怕,害怕永远失去池染。

  可是那天憎恶的眼神和话语,仍在他眼前和耳畔。

  池染什么都知道了,他要离开他,赶赴新的人生,再也不与他有任何交集,彻底将他、将这段感情忘掉。他甚至要和别人结婚生子,组建家庭。

  不行……我不许……

  沈西洲不知不觉间竟流下泪,心痛竟是这种感觉,能这么痛,又这么慌,仿佛被人一点点捏紧了,让他动弹不得。

  池染本该闪闪发光,然而现在离开了他,也依然发光发热,找回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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