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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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里是一张打印出来的画,看起来画质不行,很像是业余设备临时拍出来的。

  傅岹然一本正经地摩挲着画上跃出冰窟窿的鱼,十分客观地认为:这幅画作得实在是好,被手机拍下来都分毫不减其神韵。

  傅岹然将这幅打印出来的残次品叠好收进箱子。他翻到信封的背面,上面写着一个飘渺的闻字。

  新的一年又开始了。关于傅岹然画室的新闻向来就没停过。

  最近传得最快的消息是,据说傅岹然可能要搞点新形式的艺术。

  推测依据是傅岹然的画室在空了大半年后终于挂上了一幅“新画”。这幅画看起来莫名其妙,懂汉语的说它其实根本就不是画,而是写了一个字!

  这个字被写在一个信封上。傅岹然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把信封拆拆裁裁,竟裱起来

  挂在了店里。

  曾有人小心询问过傅岹然这件作品的来历,傅岹然却只会淡淡地回一句,“这是非卖品。”

  大雪花了四个月融化。

  草长莺飞的季节,某个早晨,傅岹然店门前的铃叮铃一响。

  “我是来画肖像的。” 闻九天环顾了一下这间画室,在给模特专门准备的椅子上坐下——来之前,他专门做过功课。

  “20 dollars.” 傅岹然抬眸看了眼闻九天,一阵风吹了进来。他在画架前坐下,平静地拾起了画笔。

  作者有话说:

  其实我本来想过要不要在这里完结,但是后面还有一丢丢事情要讲,But确实快完结了。

  本文完结后我会陆续写完这篇文及之前两篇文欠下的番外,谢谢一路支持的姐妹。

  第129章

  一幅崭新的闻九天,在傅岹然笔下缓缓落成。

  画上那人神色灵动。一阵春风料峭拂过,他脸侧几缕碎发扬起,淡然的面容上眸子亮而坚定。

  “你画的是我的侧脸。” 接过画,闻九天上下打量了一遍。

  “嗯。” 傅岹然嗯了一声,起身走向收银台。

  “可是我刚刚是正对着你的。” 闻九天卷起画,拿出一条淡蓝色的丝巾,系了起来。

  傅岹然面无表情,指了指一旁硕大的公告板。上面用汉语、英语、法语分别写了一份免责声明,大概意思是不对肖像画作任何保证,不满意也不重画,一切解释归傅岹然本人所有。

  根据这则声明,傅岹然就算是对着一个妙龄少女画出一条癞皮狗,你也拿他没办法。

  闻九天撇了撇嘴,从兜里拿出二十刀。

  傅岹然看看那两张纸币,瞟了闻九天一眼,“还有税。”

  “……”

  没有其他零钱的闻九天刷卡付了税。

  “石若磊死了。追悼会定在五天后,桐州。” 闻九天说完,冷着一张脸转过身。他瞥了眼大剌剌挂在墙上的那幅「闻」字,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傅岹然目送着那个背影,看着他迎风推开门,一阵风铃为他响起;看着他揣兜站在路边、左右张望,最后走向了侧边的一条小路。

  直到背影消失,傅岹然才拾起那两张纸币。他三指摩挲,面容看似分毫未动,实则眼波流转、睫毛微颤,唇角不自觉地抖动着。

  他卷起这沓纸笔,攥在掌心,极缓慢地躬下身。攥紧的拳头抵在胸口,脸侧滑下一滴泪。

  石若磊的死讯,并没有引起多少轰动。很多人知道后的第一反应都是:他居然才死?他听起来像一个早已不在的人。

  某种程度上,这个说法也不算全错。石若磊作为一个画家的生命早在多年前便已终结,之后的他犹如一道不能见光的鬼影,缠在闻愚白的阴影下不肯离开。而他生命的最后几年,已与行尸走肉无异。

  中风让他无法表达,退化的四肢让他无法行动;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半分挣扎的斗志。

  哪怕是醒着的时候,石若磊也是一个人愣愣地向着窗外发呆,似乎在等待死亡的突然降临,赐他一个解脱。

  他仍旧是很喜欢闻愚白的画,有时在客厅里那幅闻愚白的画前一坐就是一整天,身旁的护工怎么说话他都听不见。

  何同光告知了傅岹然更为详尽的信息,包括石若磊去世时的情形、追悼会和葬礼的具体时间地址,以及遗嘱。

  遵循石若磊的遗嘱,他的财产里除去闻愚白画作后剩下的所有东西,均由傅岹然继承并分配。

  “那闻愚白的画呢。”

  “他说...物归原主,给闻九天。”

  三天后,傅岹然踏上了飞回上海的航班。

  排队上飞机时,他没什么意外地看见了闻九天。闻九天正双手抱臂望着窗外发呆,似乎对机场挺感兴趣。

  傅岹然没说话,拖着行李箱向后走。等他放好自己的行李箱,再暗戳戳朝前看时,闻九天已经不留情面地拉下了眼罩,嘴角抿得很平。

  傅岹然忍俊不禁。

  某些人表面上好像是长大了,实际上私底下还是那个半点委屈都不能受的小猫咪。

  浦东机场。

  傅无闻等在到达层的接机处,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李开。

  “我问过何同光了,他说傅岹然也是这趟飞机。” 李开来回踱步,神情跃跃欲试,“不知道他俩是不是一起买的机票。”

  “不一定吧。” 傅无闻没抱什么希望,“最近的一趟飞机就是今天这班,他们俩都买了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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