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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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逾白面无表情加快进食速度。

  闻溯今天不对劲,所以当最后一口油茶吃完,他抽了张纸巾一抹嘴,箭步冲向玄关:“吃好了我走了今天轮到你洗碗再见!”

  “去哪?”闻溯懒洋洋地问。

  江逾白丢出三个字:“去偷情!”

  闻溯又笑了,将筷子往桌上一放,也往门口走去。

  江逾白没有收拾的习惯,无论回家还是出门,都是鞋一换直接走,从来不会把换下的鞋放进鞋柜。

  用他的话说,反正都是经常穿的,摆在门口更方便。

  闻溯没太管他,也就家政阿姨来打扫的时候会顺手收拾。昨晚阿姨没有来,但现在,他的鞋全进了柜子里,外面一双没留。

  罪魁祸首是谁可想而知。江逾白开柜门加紧速度寻找要穿的鞋,但就是这几秒钟的功夫,闻溯走到他身旁。

  “松鼠。”闻溯往玄关柜上一靠,将江逾白通向大门的最后十几厘米严严实实挡住,不紧不慢地开口,“你觉不觉得,我们的关系该更新一下?”

  “不觉得!”江逾白在闻溯面前遮掩心思成了习惯,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说完愣了一下,扶着柜门皱起眉毛懊恼。

  该问他更新成什么的。

  算了,等他说了下一句,再好好回答就是了。

  闻溯却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说,淡淡地应了句“是这样吗”,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说,“去把身份证拿上,今天带你去个地方。”

  江逾白又是一愣。

  闻溯话里的某三个字不可谓不敏感。江逾白大退一步,眼神警惕:“你想干嘛?要带我去哪?今天是运动会团体赛,你要跑接力的!”

  “请过假了。”闻溯说,“如果你懒得上楼的话,那我上去帮你拿?”

  说着他就往楼上卧室走。

  霎那间江逾白心里涌出难以计数的念头和情绪,又在下一霎那捏紧拳头作出决定,噌噌噌上楼:“我自己去拿!”

  半个小时后,闻溯拖着一早收拾好的行李箱,拎着大提琴琴盒,带着做出了艰难勇敢决定的江逾白,出现在高铁站。

  江逾白神情复杂欲言又止,掏出身份证,往检票机上一刷,通过验证进站。

  闻溯买了去成都的票,从临江市过去一个小时就能到。但成都并不是他们这一趟的终点,他们要去的是甘孜。

  他们都还没拿驾照,无法租车自驾,到了成都继续坐高铁,先去雅安,再转大巴。

  抵达的时候在下午。甘孜海拔高,温度比成都和临江市低,拂过脸颊的风冰冷凛冽,江逾白不得不换上闻溯行李箱里的长风衣。

  这里是藏区,视线所及处,白塔碉楼,经幡招展,山外叠着另一座山。

  “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江逾白感慨道。

  天空很蓝,阳光炙盛绚烂,仿佛世界尽头升起火焰。他从屋檐下跳进光芒里,被勾勒成一道朦胧虚幻的剪影,远处的雪被照成金山。

  “四川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上午我们还在盆地里呢。”江逾白在周围转了一圈回到闻溯身旁,背后背着自己的琴,头顶一撮毛倔强地翘起,在风里摇摇摆摆,“接下来怎么玩?”

  闻溯把拍到的照片设置成屏保,往他脑袋顶上一按:“吃点东西,然后上山。”

  吃江逾白最近很馋的牛肉火锅。

  正宗牦牛肉,酸汤打底,肉切薄片,丢进锅里滚个十来秒钟就捞起来,连料都不用蘸。

  吃完上雪山。

  这一段路,闻溯租了车和司机。

  川西的山崎岖陡峭,拐弯不断,好在两个人都不晕车。

  傍晚如期而至,夕阳开始往西沉,云霞落进山中宝石般的湖泊里,也不知是谁将谁点缀得瑰丽璀璨。

  而当最后一缕光芒消散,气温也变得更低,江逾白和闻溯不得不穿上冲锋衣和靴子。

  到酒店放下行李,江逾白迫不及待冲了出去。

  闻溯在他身后提醒:“别跑,这里是高原。”

  现在的海拔已经过了3600米,如果继续往上,没一会儿就能走到3800米,周围已经见不到低海拔地区的植被,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呵成雾气。

  “我可以的,不高反!”江逾白挥挥手头也不回说道,不过到底还算听话,没有继续疯跑。

  酒店在景区里,附近有流水和松林。可惜今天虽然是个晴天,天空里却看不到太多星星。江逾白不服气地百度,被度娘告知星星出来需要时间。

  幸而这里还有其他玩乐。

  山上昨天下过雪,新雪积了一尺多高,踩起来蓬松柔软。临江市主城区里鲜少下雪,江逾白这些年由于练琴没怎么出来玩过,光是踩雪就踩了十几分钟,然后拉着闻溯一起堆雪人,在雪里写字。

  中途他还回了一趟酒店,把大提琴带出来,坐在雪地里的大石头上拉琴,实现了自己在雪山上拉琴的梦想。

  夜越来越深。

  江逾白没看时间。闻溯也没往外掏过手机。当两个人都玩累了,一起坐下的时候,才发现天空里的星辰比他们第一次抬头时多了许多。

  高原上的夜空不能用黑丝绒幕布来形容,它该是一片单薄的渐变画布,因为空气稀薄而异常清透,随着星辰的聚散变换色彩,而缀在画布上的星辰,又随着时间推移,渐明渐暗、缓慢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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