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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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没有提到梁砚在外漂泊多年终于回国,需要有人接机,只是客套的说了一句有事,字里行间都是敷衍。

  努力回忆当时拒绝的情景,正在烧烤摊边,沈浔悔不当初,他原本是想把原因说的稍微详细一些,但是后来被梁砚和他手里的烤串给打断了,就再也没有下文。

  被孟远岑撞见之后再来解释这些,会不会显得很虚伪?

  沈浔犹豫半晌无果,干脆直接把手机丢到床头柜上,拉扯棉被一下把头给盖住,像只刺猬一样在被窝里蜷缩起身体,所谓的眼不见为净。

  可是他忘了大脑不会因此而停止运转。

  半分钟后,沈浔一把掀开被子,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抄起自己的手机——

  算了,他边打字边想,虚伪就虚伪。

  【梁砚是我的朋友,他之前一直在国外读研,很多年没有回国了,所以我今天下午去机场给他接机,很抱歉没能答应你的邀请,我们会去大学城是因为他想回顾当年读大学的时光,看电影是他临时起意】

  点击发送的动作一气呵成,生怕多停顿一秒自己就会后悔似的。

  发送完毕的一分钟内,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复,也没有等到对方正在输入中。

  看一眼右上角显示的时间,十一点四十五分,太晚了,明天还是工作日,可能孟远岑早已睡下。

  思及此,沈浔又默默地把手机扣回到床头柜上。

  关闭床头的小夜灯,房间霎时黯淡,唯有轻飘飘的窗帘里透出零星的、浅淡的月光。

  沈浔的手机从来不会在夜间开静音,不过这晚却安静了一整夜。

  .

  第二天,聿海分局。

  老张精神抖擞,“早啊。”

  沈浔边打哈欠边回应道:“早。”

  老张便问:“怎么?昨晚没睡好?”

  沈浔诚实地摇了摇头,“没睡好。”

  说完,他往四周扫一眼,随口问道:“怎么没看到小阮?”

  老张:“他去桦沣市中心医院了。”

  沈浔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担心地问:“怎么了,小阮生病了?”

  老张哈哈大笑,“小沈,这下我是真看出来你昨晚没睡好了。”

  沈浔:“?”

  老张:“咱们市公安局不是把法医门诊搬到市中心医院里去了吗?聿海区的法医门诊也跟着搬过去了,揭碑仪式咱们不还都去了吗?就半个月前的事情,你忘了?”

  沈浔醍醐灌顶,“对哦。”

  “小阮去医院值班了,应该很快就能轮到我俩,”老张摸着下巴说,“虽然吧,市医院离我家有点远,但至少解决了伤者在公安局和医院两头跑的状况,挺好,至少解决了部分矛盾。”

  沈浔笑道:“这个‘部分’就用的很精准。”

  老张又说:“不过以老王的脾气,小阮跟着老王干,要是遇上难沟通的家属,容易被投诉。”

  沈浔忍俊不禁,“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吗?”

  老张面带微笑,开始叠甲,“诶,这是你的观点,我可什么都没说。”

  寒暄完毕,老张和沈浔去做幻灯片了。

  是的,最近运气好,没有非正常死亡、更没有案子,申请验伤的也少,眼看法医们马上就要闲下来了,领导脑袋一拍,决定给派出所民警搞个培训,讲讲如何保护现场和提取物证,顺便再开几个会,美其名曰大家一起交流经验、共同进步。

  老张一边打开办公软件一边吐槽,“提取物证,也不只是法医的活啊,怎么不叫上痕检?还有,保护现场这有啥好教的啊,民警兄弟们多少都懂点,新民警不懂就去问老民警呗。”

  沈浔则是默默地从网盘备份里翻出去年培训的幻灯片,直接发送给老张,朝老张的方向探半个身子,“去年和老王一起做的,还好我备份了,你看着改改。”

  老张一下就笑开了花,“还是小沈你有先见之明!”

  “不过你这文件名——”老张眯起双眼,定睛一瞧,随后认真说,“我学会了,以后我也这么干。”

  说完,他点开了这份名为“以后可能有用,实在没有内存再删.pptx”的演示文稿。

  培训的核心还是不变的,只不过素材不够新,沈浔和老张便合力找来一些具有代表性的时事案例作为替换。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竟然已经搞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些语言需要润色——文字部分毕竟不能和去年一模一样,水幻灯片也得水的隐晦一点。

  已然取得阶段性的胜利,沈浔伸了个懒腰,桌面上的手机忽然振动两下。

  孟远岑吗?

  拿起一看,原来是阮温茂。

  小阮:完了沈哥/大哭/大哭/大哭

  小阮:我可能要被投诉了呜呜

  沈浔:怎么了?

  对面没回复文字,直接塞过来一个语音电话。

  小阮的声音略显崩溃,“今天来做伤情鉴定的伤者就是达不到《人体损伤程度鉴定标准》中的轻微伤啊,家属直接和我们吵起来了,质问我们自己孩子受的伤都白受了吗,说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王哥公事公办,很冷静地说,如果对我们的鉴定意见不服,可以去上一级公安机关的司法鉴定中心重新鉴定,结果家属就一直在强调孩子受伤时的场面,有多么多么痛苦,确实我承认司法鉴定里的轻微伤和日常生活里的轻微伤不是一个概念,可是标准也不是我们定的啊,互相谅解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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