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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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一衍将刚买的体温计拆开,让他抬手,解开他的上衣扣子,替他塞进腋下,冰得沈临桉打了个寒战,“你手好凉。”

  “我的错。”

  等待量体温的时间,姜一衍打量起他的卧室,窗边一张书桌,很破旧,旧到掉漆,但收拾的很干净,上面摆着笔和本子和台历,窗户没关严实,凉风往缝子里钻,吹得屋里又冷又干,日期上写着一行字:本月计划,存款三万,还债两万七。

  姜一衍走过去,关好窗,窗的左边是一个衣柜,没有柜门,纱帘挡着,隐约能看清柜子里面,极少的几件衣服叠的整整齐齐,再次回到床边,被子很单薄,没有床头柜,床边摆了个自制的小木箱,上面放着水杯和手机,床头贴着排班表,手绘的,截至到昨日,每一天都画着笑脸表情包。

  视线落在床上,灰色床单被套,同色系枕头,整间卧室给人的感觉只有一个字:冷。

  替他拿出体温计,姜一衍眉头深蹙:“39.1,吃点药。”

  “不喜欢吃药。”

  “没人喜欢吃药。”

  “你好凶。”

  他的声音偏冷硬,已经尽量放柔声音了,“不凶你,家里有开水吗?”

  “没有,好冷啊。”

  姜一衍替他盖好被子去厨房烧水,厨房更简单,只有一个单灶的煤气灶,一根管子连在煤气罐上,在姜一衍眼里那就是个安全隐患,旁边几个倒扣着的碗,一个水壶和一个暖水壶,其他什么都没有。

  烧好水回卧室,沈临桉半睁着眼看着扶着他的姜一衍,“你怎么还在啊。”

  “吃药。”

  “烫。”

  “那晾会儿再喝。”

  “能不吃药吗?”

  “不能,别撒娇。”

  姜一衍吹着开水,略显温柔的动作跟他的脸部线条呈反比,极不搭,又有种违和的舒适感,沈临桉靠在他怀里,正大光明的侧头打量他,突然觉得没那么冷了。

  记不清多久没跟人撒过娇了,父母忙,还要照顾弟弟,他从小懂事,放学后总是帮着空里的民宿打扫卫生,早已不记得撒娇是什么感觉了,被姜一衍这一么说,有点害臊。

  吃完药再次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林然打电话过来,应该在后厨,炒锅的声音很大:“老大,你人呢?转个身你就不见了,店里外卖车被人偷了,你在哪呢?快回来查监控,我倒是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偷我们惜拾的车。”

  “不用查。”

  “那怎么行呢,一个电瓶都值好几百块呢。”

  “我骑出来了。”

  电话那边静了几秒,林然干笑:“那个,你腿都没好全,骑车不太好,那什么,哥你几点回来?东哥说给你煮碗面。”

  “你们吃,不用管我,我这边有点事。”

  看着沈临桉睡着,他去厨房查看,柜子里有米,挽起袖子煮了点粥。

  煮好出来又替他量了下体温,降了一点,38.7,出了一身汗,姜一衍没想太多,将他扶起来,生了病的人浑身软绵绵的,坐不稳,不好操作,姜一衍任他靠在胸口,替他把衣服脱了,一脱才知道后背早被汗水浸湿了。

  脱衣服的时候才发现他戴着耳钉的那只耳朵耳垂发炎了,又红又肿,再不取掉可能会长脓,抬手轻轻碰了碰,沈临桉小声喊了声“痛”,往一边躲。

  找了件衣服帮他换上,再次下楼去药店买了一瓶碘伏,洗干净手后抱起沈临桉:“你耳朵发炎了,耳钉要取掉。”

  沈临桉微微睁眼:“耳朵能听到啊。”

  罢了,跟个病人商量什么,拿棉签沾着碘伏,消毒后替他取耳钉,已经差不多跟肉粘一起了,扯出来时沈临桉小声哼了几声,姜一衍放他躺回枕头上,说:“下次别打耳洞了。”

  周惜云见姜一衍迟迟没下楼,带着根木棍上前敲门,姜一衍开门,一眼看见她藏在身后的木棍,“找沈临桉?”

  “对,我桉哥呢?”

  “他生病了,睡着了。”

  周惜云有点怕姜一衍,往后小小退了半步,“那个,你是桉哥朋友吗?我进去看看他。”

  姜一衍没说话,侧身让开,周惜云从他身边小跑着进屋,见到睡在床上的沈临桉才松了口气。

  第19章 耳钉

  “你是桉哥朋友吗?”周惜云再次问,她认识沈临桉这么久了,从来没见过他有什么朋友。

  “不是。”

  “那你是他堂哥?听他说过他有个堂哥。”

  “也不是。”

  周惜云咽了口口水:“那你是他什么人?债主?”

  “都不是,”姜一衍微微皱了下眉,反问:“你是他什么人?”

  “邻居。”

  “他家里还有其他人吗?这个药四小时吃一次。”

  周惜云摇头:“没有,他家人都不在了,就他一个人,你把药交给我,我四小时上来叫他一次。”

  腰子—

  “不用。”交给一个女孩子不太方便。

  楼下康康在大叫,周惜云赶紧往楼下跑,“有什么事可以叫我,我就在楼下。”

  姜一衍留了下来,站到阳台打量起这片的环境,老城区很多人都搬走了,这边剩下的都是些不愿意离开住了一辈子老房子的老年人,他现在住的这套房子至少五十年楼龄了,水泥墙面经过岁月的洗礼早已被霉点跟青苔染成青黑色,天花板大片大片干枯的霉斑,阳台放着的竹摇椅褪成淡黄色,上方的竹竿挂着几年沈临桉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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