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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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同学也早已习惯,话多的,偶尔会和汪橙聊两句,模式永远是人家问,他答或者不答。至于话少的遇见这个话更少的,那就形如路人了。

  汪橙还是不上晚自习,早读的时候偶尔会补觉,江野不知道他每天晚上都在忙什么。有时想问,可看看他那张不易亲近的脸,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问了他也不一定会说,江野一直这么觉得。

  遇见看自习的老师讲题,江野会把笔记借给汪橙看,只有这个时候,江野感觉自己可以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汪橙一直都是那句死气沉沉的“谢谢”,和他这个人一样,了无生趣。

  这晚自习课前,江野和高格刘子轩凑一块瞎聊。

  刘子轩随口问了句:“桃哥你同桌又不来晚自习,整天忙什么呢?”

  “你们一宿舍的问我?”江野说:“他在宿舍是不是也不爱搭理你们?”

  “哪儿啊!”刘子轩说:“拢共就在宿舍住俩晚上,第一天回来的时候都早上四五点了吧?第二天晚上十二点多才回来。宿舍十点锁门,好像宿管说他什么来着,话不老好听的。对了......”

  刘子轩把声音压低,神秘兮兮地说:“汪橙是有点怪哈。我们宿管大叔有个熊孩子,刚上小学,特别熊。那天中午他揍孩子被汪橙瞧见了,我操,你是没见汪橙那种眼神,根本就不是眼神,眼刀一样欻欻欻......我这么说你们能理解吧?”

  高格心有余悸地点着头,“深有体会。”

  刘子轩说:“反正那眼神把大叔吓着了。人家揍孩子他也管,差点动手。”

  江野:......

  高格越听心里越发毛:“汪橙这里不是有病吧?”说着指指脑袋。

  “老唐还去宿舍找他来着,当时我上厕所没听见具体说了什么,反正那天汪橙就搬出了宿舍。”刘子轩推测道:“指定是宿舍大叔告了状。”

  江野从对汪橙仅限的那点了解里得出结论,汪橙这人不会看人脸色,吃葱吃蒜不吃姜。有没有揍孩子那回事,就凭宿管给他脸色瞧,他都不会再住下去。至于老唐,估计是去劝他,结果没劝住,人直接搬走了。

  “他搬哪儿住了?”江野问。

  “那谁知道。”刘子轩说。

  汪橙大概是在外租了房子。

  江野心说这下好了,住宿舍老爸都觉得对不起人家,现在赁房子住,叫老爸知道了还了得。

  但江野实在不愿和汪橙挤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其实人本性和动物没什么区别,都会有意或无意的给自己划出一片区域。

  比如一个房间、一张床、甚至是一张课桌。无论私密与否,都会下意识去保护,不被别人侵犯、不与人共享,你能不能进来、可不可以使用,都要经过我的允许。

  假如汪橙是一个平常人,开朗一些、好接触一些,可能江野就不会这么抗拒,可能就会像老爸说的那样,挤着挤着就挤出了感情,会像他和高格那样成为很要好的兄弟。

  这仅仅是假设,假设的事情没意义,江野不会去想。

  毕竟汪橙就是汪橙。

  作者有话要说:

  汪橙恶狠狠瞪了高格一眼,亲我老婆这事儿,我叫你后悔一辈子!

  第13章 我喂你吃

  剧团大院虽然旧,但胜在别致。

  这里原来是疗养院,有个独立的小门岗,小门岗盖得古色古香,周阔海相中了这间屋子,一直住在这里。

  整个曲艺界最讲究师承,梨园行更甚。

  想要在这一行里成“角”,必须得高人口传身授。即使中央戏剧学院坐科出来的,不拜先生指点,也只是入了这行的门而已。

  周阔海是江野父母的师爷,单从这里论着,江野得叫他太爷爷。

  这个老头是真的很老。

  江野上小学时,在外巡演的剧团特地赶回来,在河州大剧院唱了三天大戏,庆祝老头九十九岁大寿。

  眼下这么多年过去,老头一百挂着零的年纪,眼不花耳不聋,看身体状况且得活些年。

  这晚江野下晚自习回来,老头正摇着蒲扇在屋前站着。

  “太爷爷!”江野老远就兴高采烈叫了声,猛踩两圈车蹬子,到他跟前捏死车闸,车屁股一甩,一个漂亮的漂移。

  老头年轻时身量很高,到了这把年纪,已缩得不能再缩了还有一米七八的样子。瘦,穿着件绸大褂、灯楼裤、千层底的布鞋,摇着蒲扇,胸前一大把银胡子一摆一摆。虽然看着跟截老电线杆似的矗在那儿,倒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

  江野冲着老头笑:“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老头特稀罕这小子,见他一头汗,忙给他摇了两下蒲扇,“下午才回来,给你带了正宗的道口烧鸡,掐点儿热着呢,快进来吧。”

  “老远就闻着香味了,还想着谁这大半夜的不行好,勾人馋虫。”江野笑呵呵停好车跟着老头进了屋。

  老头把吊扇打开,吊扇半死不活吱吱呀呀转两圈歇一圈。

  吊扇下矮矮的一张四方小桌,江野洗完手,老头已把热乎乎的烧鸡端上了桌,粥也盛好了。

  “快吃吧。”老头笑出一脸褶子,脸上要是落一蚊子,这一笑冷不防就给挤死了。

  老头去滑县省亲,带来的正宗道口烧鸡,色泽金黄、香味浓郁。江野伸手就抓,一口下去酥香软烂,“太爷爷,您也吃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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