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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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常的瞿锦辞很挑剔,但他轻蔑地认为,廉价的花朵用于应付宁知蝉已经足够,于是还是将花买了下来。

  但出于某些原因,在见到宁知蝉的瞬间,瞿锦辞突然开始反悔。

  任何零零碎碎的、低成本的暧昧,瞿锦辞从来不会拒绝。

  即便他的天性中包含着薄情、恶劣,以及强烈的自私和利己,但客观来讲,依旧可以算作一位出色的情人。

  他不是察觉不到其他人的情绪,也不是不会哄人,如果是其他情人,瞿锦辞可能会因为自己的约会迟到,装作耐心地哄他们一会儿,送他们花,给他们吻。

  但宁知蝉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瞿锦辞不需要哄宁知蝉,宁知蝉自己就会低头。

  车子在雨夜空荡的马路上飞速行驶,一束玫瑰从车窗内被抛出,落进路旁的积水中,滚了几圈,红色的花瓣散落满地,带有一种充斥着浓厚浪漫主义色彩的狼狈。

  瞿锦辞面无表情地看着后视镜,很快收回了视线,像一个在深夜行凶的罪犯,不带任何感情地、果断地销毁不久前一时兴起、暧昧未遂的证据。

  车外湿气涌动,瞿锦辞的手有些懒散地搭在窗口,轻微淋到一点雨。

  水滴在他的手背上短暂停留了少时,很快又落了下去,留下转瞬即逝的冷的触感,使得瞿锦辞顷刻之间产生了一种与之关联不大的、对比性的认识。

  ——原来宁知蝉也有情绪,会流眼泪,泪水滚烫。

  他的眼泪从瞿锦辞的手背上滑过,温度在瞿锦辞感官中的存在感似乎也并没有多么强烈,但消失得却不够彻底,好像身体内某种用于传递感受的神经被人为地阻断了,导致了严重的延迟。

  周围的空间开始升温,身体内部异样的热度温吞地翻涌,催生了腺体的躁动,带着些许甜酒气味的空气被风裹挟着卷进雨里。

  瞿锦辞后知后觉地开始感到烦躁。

  他轻易地为异常情绪的产生找到理由。因为宁知蝉的眼泪太烫,夏季彻夜的雨水不够冷。

  瞿锦辞关起车窗,在路口转弯,大约五分钟之后,回到了酒店的房间。

  他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空气中弥漫着很淡的扶桑花香和甜酒气,密不可分地交缠在一起,构成一种暧昧的味道。

  瞿锦辞的喉结很轻地上下滚动,他想要立刻和宁知蝉做爱。

  出于某些尚不明确的因素,他甚至有些难得地想,等下先吻宁知蝉的嘴唇,也不是不可以。

  但当走进屋子之后,室内很安静,热度开始冷却。

  瞿锦辞看到凉了的餐点、褶皱的床单、浴室内已经变冷的水汽。

  视野被一切有关宁知蝉存在过的痕迹填得很满,但他反常地开始感到体内某处不太明显的空荡。

  瞿锦辞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了一点,水滴落到他高耸的眉骨上,有些浅薄的凉意。

  他在原地顿了顿,似乎发觉某些事情偏离预想,但又觉得并不意外。

  因为宁知蝉是顺从、体贴、不需要感情的情人。

  所以宁知蝉不一样。

  第8章 “?”

  宁知蝉离开房间时,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腰背很酸,膝盖也痛。

  今天瞿锦辞要求他主动讨好,宁知蝉不敢省力,很快体力不支,以至于瞿锦辞逐渐失去耐心之后,后半程做得又快又重,时间也久得令人感到煎熬。

  如果不是实在太累,宁知蝉想,他刚刚不应该在瞿锦辞的床上睡着的。

  虽然他们之间没有人明确地说过,但早已经心照不宣地达成共识,因为瞿锦辞从来不会在没有必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精力,宁知蝉也不想在让他感觉痛苦的地方停留太久。

  离开之前,宁知蝉向酒店借了雨伞。

  大概因为他与瞿锦辞一同出入过几次,酒店经理变得很好说话,很痛快地把雨伞借给了宁知蝉。

  他撑着伞走出去,室外雨声嘈杂,雨势不小,雨滴重而密集地拍击着伞面,宁知蝉撑伞时感到有些费力。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

  宁知蝉知道时间晚了,害怕宁绍琴会因为自己迟迟没有归家而担心,原本想随便编个理由向宁绍琴解释一下,但拿出手机时,屏幕上显示了一条三小时前来自宁绍琴的短信。

  她说今晚有事不回去,嘱咐宁知蝉一个人在家锁好门。

  宁知蝉现在反应有些迟钝,精神也不是很好。

  他看着黑色字体之间被切割的白色背景,突然有点恍惚地想到宁绍琴印着白色水仙花的裙摆,对着屏幕发呆了少时,发现手机电量不多了,于是把手机收了起来。

  他漫无目的地在雨夜潮湿的马路上走了一会儿,不是很想越过大半个城市回家,但一时又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最后宁知蝉穿过整个街区,来到了一家旅馆门前。

  进门的时候,门口的电子感应器响了一下,发出突兀的电子女声“欢迎光临”,柜台前昏昏欲睡的男人似乎被吵醒,猛地抬了抬头,皱着眉头,不大情愿地帮宁知蝉办理入住。

  旅馆是条件一般、环境破旧的那种旅馆,不过胜在价格便宜,手续也不那么正规。宁知蝉没有随身携带证件,但交了钱依旧可以入住。

  旅馆钟点房的时间和价格都比较合适,宁知蝉用手机的最后一点电量完成了付款,付款成功的界面刚跳出来,宁知蝉的手机就自动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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